李莹打量着江芯。
江芯约莫二十七八岁,脸色苍白,唇色很淡。
她穿着黑色的的长裙,头发用一根木簪子松松的挽着。
她的身上还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她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松散闲适。
但是,当江芯拿起茶杯的时候,可以看的出来,她的动作很僵硬。
江芯朝郭永峰挥了挥手,示意郭永峰可以走了。
接下来的内容,不是郭永峰能听的。
郭永峰点点头,便快步离开了。
大门被关上,江芯淡淡道:“你们也发现何梦茹身上的鬼炁和邪气了吧?”
于婆子坐下,直接说:“嗯,所以,邪神的左手在你这里?”
江芯的眼里闪过了惊讶之色,她这才对于婆子重视起来。
她之所以拖了几天都没答应见于婆子,也是因为她没觉得于婆子是个厉害人物。
这么多年,她见过很多所谓的大师。
他们只能看到她身上有邪气,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于婆子却精准的提到了邪神的左手。
她收起身上的那份淡然,语气变得温和:“对,邪神的左手在我这里。”
说着,她又道歉:“抱歉,我刚才态度不好。”
于婆子说:“没事儿,你能说说,你是怎么得到邪神左手的吗?”
江芯陷入了回忆:“是一个叫玄逸的人送我的。”
李莹和于婆子对视一眼,哦,又是这个玄逸。
江芯没停下,而是继续说着过往,“当时,我和前夫乌良新去医院做了体检,结果,我被确诊了癌症。”
“拿到检查单的那一刻,我的内心有一点崩溃,但是我想着,我还有家庭,有爱我的人。”
“我就决定慢慢治疗,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
她拿着两份检查报告回了家,她见到丈夫乌良新后,突然就想开个玩笑。
她告诉乌良新,是乌良新得了癌症。
乌良新吓的六神无主,抱着江芯痛哭流涕。
他一遍遍的确认:“我爱你,老婆,你不会抛弃我吧?”
江芯失笑,她耐心安慰着乌良新:“不会,我们要一起过一辈子的。”
“而且,无论如何,就算砸锅卖铁,你这病,我们也要治的。”
乌良新感动的看着江芯:“老婆,有你可真好。”
江芯觉得,如果乌良新知道她病了,肯定也会像她一样吧。
所以,等乌良新哭够了,她还是把真相告诉了乌良新。
乌良新闻言,先是惊愕,然后开始骂道:“江芯,你是不是有病?这种事情怎么能拿来开玩笑?”
江芯也不高兴了:“我现在生了重病,你就是这个态度?”
乌良新依旧指责道:“你生病你就有理了?你生病就可以拿这种事开玩笑?”
江芯冷笑:“哦,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自私,你这是怕我花钱治病吧?”
乌良新愣了一下,被戳穿后恼羞成怒:“你简直不可理喻!”
丢下这句话,他就摔门离去了。
江芯的心也凉了,她知道,她的婚姻完了。
她原以为的爱情,就像是虚幻的泡沫,一戳就破。
从前的甜蜜,可能只是她的幻觉,而乌良新就是陪她演戏的演员。
江芯以为,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乌良新不愿意出钱给她治病。
但是,第二天,她就听说,乌良新已经开始托人介绍对象了。
真是无情的男人啊!
一旦发现无利可图,就连装都不装了。
她有一颗真心,但乌良新是真的没有良心啊!
江芯也不想多做纠缠,她果断的和乌良新离了婚,分割了她应得的财产。
她的亲朋好友们都知道他们离婚的原因。
有一部分人骂乌良新没良心。
但很多人都为乌良新说话。
他们说:“他相亲很正常,男人总要有个女人照顾啊!”
“你这病又治不好了,他肯定要为自己考虑啊。”
“对啊,你就是太自私了。”
江芯要被这些言论恶心吐了。
她知道,要是情况反过来,她丢下重病的乌良新另嫁他人。
这群人就有会用另一种说辞,来批判她。
那个时候,江芯觉得,人,真的很讨厌!
他们离婚没过多久,乌良新就又找了新的对象。
江芯难得发了善心,去见了那个女人一面。
她说了她和乌良新之间的事情,她想劝这个女人回头。
可惜,王娇娇说:“我不会和你一样的,我身体很好,不会生病。”
“我会和乌良新好好过日子,你就不要来挑拨离间了。”
江芯没有再劝。
总有人以为自己会是那个例外。
曾经,江芯也以为她是那个例外,但现实击碎了一切。
很快,王娇娇就和乌良新结婚了。
他们结婚那一天,江芯还去看了。
可能是她对婚姻太过绝望了吧。
所以,她看到王娇娇盛装打扮,不觉得王娇娇会幸福。
她只是可怜往娇娇,就这么漂漂亮亮的,去迎接一场人间疾苦。
从那以后,她就不再关心乌良新了,她开始关注自己的病。
江芯不甘心就这么死掉。
她开始寻求各种手段治病,中医、西医、玄学,她都试了个遍。
但遗憾的是,她的病情依旧在恶化,她甚至都开始吐血了。
在她绝望之际,她在路上遇到了玄逸。
玄逸见她那副颓废的样子,突然开口说:“我看你病气缠身,恐怕时日无多了。”
江芯不在意的答道:“嗯,我知道。”
她的人生已经黯淡无光了,就如同风中的烛火,摇摇欲坠,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玄逸说:“我可以帮你。”
江芯失笑:“帮我,怎么帮?给我钱治病吗?”
玄逸摇头:“不,是用玄学的法子。”
他说着,拿出了一只破破烂烂的石头手,递给了江芯。
“这只手,是邪神的左手,它里面有很多邪气,你只要向它祈愿,它就能用邪气帮你治病。”
“但同时,邪气也会侵蚀你的身体和灵魂,让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现在,就看你怎么选了。”
江芯瞧着那只手,觉得玄逸就是个傻子。
她求了那么多大师,法器、符纸她都买过,都没什么用。
这只破手,能有什么用。
玄逸看出了江芯眼中的不信任,所以,他在江芯的双眼上各点了一下。
然后,江芯就看到了石手上面黑色的邪气。
无意义的呢喃声进入江芯的耳朵,她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很惊喜。
这就是她要找的药啊!
于是,江芯收下了那只石手,她决定赌一赌,赌一下命运是否站在她的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