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神弄鬼。”
陈陌誓显然不相信眼前人的说辞，但他还是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
［信使］又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一个人。”
又沉默一会。
“方无缺。”
“砰————”三个字落下，［信使］的躯干瞬间被陈陌誓打得粉碎。
“找死。”陈陌誓红着双眼，杀意让他的面目变得狰狞。
“无用。”
两个字让陈陌誓怔住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击碎的只是个木偶。
木偶的头颅里依旧发出着声音：
“这样，无用。”
“你到底想怎么样！”陈陌誓抓住这颗头颅，力道之大让头颅出现了裂纹。
“你真以为拿一根针出来就能威胁到我？！”
“不，不是威胁，是‘嫁祸’。”
木偶头颅里发出来的声音丝毫不慌。
“如果这根针出现在沈泽面前，会怎么样？”
陈陌誓这才知道这个木偶的目的：
并不是要举报自己私藏禁法，而是要让师父知道自己没有解决此事！
陈陌誓想到了师傅最后对自己说的：
“再有下次，你懂的。”
陈陌誓感觉冷汗直流。
见陈陌誓长时间没回话，木偶于是又出声问道：
“如何？用‘方无缺’的信息换取你的未来，孰重孰轻，你还是能分清的吧。”
“不……不可能。”陈陌誓出现了极大的动摇，晃神间，竟然将手中的头颅不小心捏得粉碎。
“！”
捏碎后，陈陌誓却先慌了。
“喂，你还在吗？”
“给我回话啊！”
……
通讯断掉的李十元一脸懵逼。
怎么就给掐断了？
就算对象是血海深仇的仇人，那也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
怎么看陈陌誓的反应，“方无缺”比自己的未来还重要？
而且陈陌誓给自己的感觉，不像是对方无缺有深仇，反而像是……
在害怕什么？
怪哉。
李十元知道，想要推理出事情的全貌，现在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还得再接触一次陈陌誓。
好在自己已经让陈陌誓乱了阵脚，到目前为止还是处于主动地位。
第二天，陈陌誓又收到了一张纸条：
子时，魂天池处。
待到子时，陈陌誓出现在魂天池时，果然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木偶矗立在那里。
它依旧称呼自己为［信使］。
“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陌誓的语气中出现了极大的动摇。
“我说了，我需要‘方无缺’的信息。”
“我也说了！不可能！”
嘿，这小子真tm犟。
李十元十分不理解地想。
就在李十元不知道该怎么说服陈陌誓时，洛落突然对李十元表示自己想试试。
李十元觉得反正没啥办法，干脆就死马当活马医，把话筒递给了洛落。
陈陌誓听见木偶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突然变了声音：
“试音试音，能听见吗？这里是［少女］。”
陈陌誓警惕地盯着木偶，不知道它想干什么。
“哈喽啊，陈陌誓，你收到的那根针，正是本天才做的。”
陈陌誓感觉对面好像换人了。
“如果你再不妥协的话，明天我就把针洒满玉灵峰，让上面的人都变成刺猬！”
李十元愣住了。
陈陌誓也愣住了。
这是什么新型的威胁方式？
但陈陌誓很快恢复了一贯凶恶的表情：
“我最后说一遍:不可能！”
“啧。”
陈陌誓清楚地听到木偶里传出了“啧”的一声。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护着那个家伙？”
“他是你仇人唉，又不是你爸妈。”
“问的是方无缺的信息，又不是你的信息。”
“你是方无缺啊？”
“砰————”
木偶又被陈陌誓击得粉碎，这次连头颅都不剩了。
“啊！”
洛落被巨大的声音吓了一跳。
随后，洛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完了李十元，我好像搞砸了。”
“不，相反，你太厉害了。”
洛落抬起头，发现李十元根本没看她。
李十元瞪大双眼，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拼图的最后一块被找齐了！
答案就在刚才陈陌誓的反应中！
刚才洛落的问话中，
“他是你仇人唉，又不是你爸妈。”
陈陌誓没有行动。
“你是方无缺啊？”
陈陌誓出手将木偶打得粉碎。
很奇怪吧？如果方无缺真的是陈陌誓的仇人，那么应该在洛落用方无缺侮辱其父母时忍不住出手吧？
但他却在第四句，洛落说陈陌誓是方无缺时才出手。
难不成这家伙是个不孝子？
李十元摇摇头。
更大的可能性是：
洛落触碰到了陈陌誓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比他的未来还重要。
李十元感觉所有的线索都连起来了：
陈陌誓受伤后便被沈泽带走，同年，方无缺被废掉修为赶下山。
两年后，陈陌誓恢复，修为略有倒退，同时性情大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两年内让一个人性格一百八十度转变？
根据叶清微师姐所说，陈陌誓从不睡觉————睡着后会发生什么？
陈陌誓坚决不肯透露方无缺的信息————他在害怕着什么？
一道灵光穿透李十元的头颅：
新几次哇一直摸你肚子！
陈陌誓……
其实是方无缺？！
这个想法一出现，李十元的想法豁然开朗。
如果是方无缺夺舍了陈陌誓，那么，性情大变的事就可以解释了。
不肯睡觉也是怕陈陌誓拿回身体的控制权。
不肯透露方无缺的信息也便说得过去了。
猜想已经有了，距离真相便只剩下验证了。
陈陌誓第三次收到了纸条：
子时，魂天池。
陈陌誓第三次来到了魂天池。
一模一样的木偶依旧站在那里。
这一次，不等陈陌誓开口，木偶率先出声了。
“你又来了。”
陈陌誓听出，又重新换回了［信使］的声音。
陈陌誓刚想开口，木偶接着吐出的三个字瞬间让他陷入天旋地转之中。
“方无缺。”
陈陌誓以为自己会错了意，努力稳住自己，强撑着回答：
“我说了，我不可能……”
“不。”
木偶打断了他。
他缓缓抬起枯木做成的手，指向陈陌誓所在的方向。
“你，方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