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李卫国家灯火通明。
于莉忙着收拾屋子,李卫国正抱着女儿讲故事,儿子早已玩累睡去。
瞥见秦淮茹进院,于莉直接扭过头装没看见。
自从被李卫国点醒,她早看清这是个满肚子算计的女人。
秦淮茹那点小聪明,终究被时代和眼界困住了手脚。
她永远只想着靠男人,偏偏押错了宝嫁给贾东旭。
经过李家窗前时,瞧见李卫国轻声细语哄女儿的模样,秦淮茹眼底窜起妒火。
这院子里就数李卫国不偏心儿子。
连于莉都免不了重男轻女。
悔恨啃噬着秦淮茹的心——当初要是选了李卫国,现在吃香喝辣的就是自己。
回娘家该多风光?那些姐妹怕是嫉妒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可惜人生没有回头路。
刚踏进家门,贾东旭的骂声就砸了过来:死哪儿去了?赶紧把尿盆倒了!
......
医院里,棒梗的病情比预计的严重。
十只清道夫烤串带来的病菌让治疗效果大打折扣。
面对三十一块二的医药费,贾张氏照例把手一摊:自己想法子去。
秦淮茹急得快要发狂,欠易中海的二十块钱还没着落,眼下又要凑三十块钱,这可怎么办?
“李卫国是工程师,一个月工资一百多块呢,他肯定有钱,你去找他借五十。
”贾张氏给秦淮茹出主意。
秦淮茹无奈地摇头,找李卫国借钱?
贾家早就把李卫国得罪透了,现在还想让他帮忙?贾张氏怕是在做白日梦。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贾张氏眼睛一瞪,语气强硬。
秦淮茹叹了口气,明知希望渺茫,但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去试试。
万一李卫国心软,真借给她五十块呢?
抱着侥幸心理,秦淮茹朝李卫国家走去。
刚到门口,她就看见于莉正喂两个孩子喝麦乳精。
麦乳精是用乳粉、炼乳、麦糠和可可粉配制,再加蛋粉、奶油、柠檬酸、砂糖、葡萄糖和维生素等,经过真空或喷雾干燥制成的营养饮品,对孩子身体特别好。
当然,价格也不便宜,一般家庭根本喝不起,可李卫国家却囤了不少。
看到这一幕,秦淮茹心里酸溜溜的。
她的三个孩子日子过得紧巴巴,而李卫国的两个孩子却像泡在蜜罐里。
她越想越难受,要是当初嫁给李卫国,自己的孩子哪会受这种苦?
李卫国这会儿不在家,他去参加工友的婚礼了,于莉没跟着去。
见李卫国不在,秦淮茹直接开口向于莉借五十块钱。
于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李卫国早就交代过,一分钱都不能借给贾家。
被拒绝后,秦淮茹眼里满是怨恨。
……
没办法,秦淮茹只好厚着脸皮去找易中海。
之前借的二十还没还,现在又要借三十,一大妈不同意,易中海也摇头。
不过,易中海倒给她指了条路——把贾家那台缝纫机卖了。
虽然缝纫机旧了点,但卖个一百块不成问题。
“要是你肯卖缝纫机,之前欠的二十块不用还了,我再给你一百。
”易中海说道。
“卖缝纫机?”秦淮茹脸色顿时难看极了。
三转一响里,贾家就剩这台缝纫机了,现在还要卖掉?她实在舍不得。
可易中海态度坚决,不会再借一分钱给她。
李卫国家不借,易中海也不借,难道还能指望刘海中、许大茂或聋老太太?
易中海并不着急,他不过是给贾家提个建议罢了,至于卖不卖缝纫机终究是贾家自己的事。
秦淮茹仍在迟疑。
即便她想卖掉缝纫机,也得经过贾张氏和贾东旭的同意。
贾家的事,还轮不到她来做主。
易中海的意思已经说得明明白白。
眼下秦淮茹欠着易中海二十块钱,如果把缝纫机卖给他,不仅债务一笔勾销,还能再拿一百块。
易中海家里明明有缝纫机了,他买这台是要给何雨水吗?秦淮茹暗自琢磨。
三转一响里,易中海家已备齐缝纫机、收音机和自行车,就差一块手表了。
昨天刚下班,他就去买了自行车。
既然自家有缝纫机还要买贾家的,多半是要送给何雨水。
傻柱的父亲何大清跟着白寡妇去了保城,寄回来的钱都由易中海保管,说是会分给傻柱和何雨水。
可傻柱犯浑,一把火烧了易家的厨房,易中海自然不会再给他什么。
不过,易中海确实答应过要给何雨水一台缝纫机。
买下贾家的缝纫机送给她,倒也合理。
当然,何雨水肯定更想要台崭新的。
何况易中海说过,等何雨水结婚时再送缝纫机当嫁妆,现在就给未免太早。
易中海心里盘算着,买下贾家的缝纫机确实打算送给何雨水。
现在送缝纫机,等她结婚时再添套被褥,也算周全了。
虽然何大清寄的钱都攥在他手里,但考虑到傻柱干的糊涂事,以及准备给何雨水的补偿,他自认不欠这兄妹俩什么。
我得回去和婆婆商量。
秦淮茹拿不定主意。
她当然不想卖缝纫机,可棒梗更重要。
别说一台缝纫机,就算倾家荡产,她也要救儿子。
好好劝劝你婆婆吧。
易中海语气平淡。
等秦淮茹走后,一大妈有些迟疑:援朝他爸,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当?
我这也是为贾家着想。
易中海淡淡道。
一大妈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没能给易中海生个孩子,她总觉得亏欠,所以凡事都顺着他。
易中海静静等着贾家的答复。
当秦淮茹回家说明易中海的主意后,贾张氏和贾东旭顿时炸开了锅。
易中海这个老绝户,居然打我家缝纫机的主意?亏他想得出来!贾张氏扯着嗓子骂道。
“从前我喊他一声师傅,如今他却这样对我家,真是狼心狗肺!”贾东旭脸色铁青。
“借不到钱,棒梗的医药费再拖下去,孩子命就没了。
为了救他,缝纫机必须卖掉。
”秦淮茹语气冰冷。
“休想!缝纫机是贾家的命根子,谁也别动!”贾张氏拍桌怒喝。
“李卫国和于莉那两个冷血的,家底厚实,连几十块都不肯借,简直不是人!”贾东旭攥紧拳头,眼中怒火翻涌。
贾张氏跟着咒骂,字字恶毒。
就连秦淮茹心底也怨气难平:虽说贾家过去对不住李卫国,可邻里多年,何必斤斤计较?棒梗还是个孩子,大人的恩怨不该牵连孩子,李卫国但凡有点良心,就该伸手帮一把。
五十块钱对李卫国不过九牛一毛,可他偏偏见死不救。
如今再想用街坊情分逼他掏钱,却是痴心妄想。
除了那个没脑子的傻子,院里谁还肯替贾家说话?
秦淮茹瞥向贾张氏,恨意更浓——这老刁婆藏着私房钱不肯拿,若非她当年把事情做绝,李卫国何至于和贾家形同陌路?
“不卖缝纫机也行,您老掏钱给棒梗治病!”秦淮茹直勾勾盯着贾张氏。
“穷得叮当响,哪来的钱?”贾张氏别过脸啐了一口。
“那就眼睁睁看贾家绝后吧!”秦淮茹突然拔高嗓门,积压的委屈彻底爆发。
贾张氏和贾东旭被震得一愣。
“棒梗要是救不活,我就离婚!带着小当槐花回乡种地!”秦淮茹泪光闪动。
“孩子姓贾,你休想带走!”贾东旭阴沉着脸。
“那就都留给你!”秦淮茹嘶喊着抹泪。
母子俩对视一眼——这回真把秦淮茹逼上绝路了?
虽说可能是吓唬人,但他们赌不起。
万一秦淮茹真走了,贾张氏这把老骨头顶不了工,保不齐连工作和两个孩子都得卖掉。
横竖都是绝路。
借不来钱,贾张氏母子再不掏钱,缝纫机非卖不可。
棒梗的命,就悬在这台缝纫机上。
“干脆卖掉缝纫机吧,但必须给我七十块。
”贾张氏撇着嘴说。
“一分都别想拿,这钱除了给棒梗治病,剩下的都得买粮食。
”秦淮茹语气坚决。
贾张氏还想闹腾,可秦淮茹这次寸步不让,硬是没给她讨价还价的余地。
眼见儿媳妇铁了心,贾张氏只好灰溜溜地认栽。
说到底,秦淮茹终究是为贾家操碎了心。
一旁的贾东旭阴沉着脸,想到要变卖家里的缝纫机,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
……
秦淮茹独自扛着缝纫机来到易中海家。
她把缝纫机票证一并交出,易中海则数了十张大团结递给她。
攥着卖缝纫机的钱,秦淮茹红着眼眶赶往医院。
缴清医药费后,医生向她保证这次定能治好棒梗的病。
院里邻居们炸开了锅——易中海竟买下了贾家的缝纫机。
更让人意外的是,易中海夫妇转头就把缝纫机送到了何雨水屋里。
“雨水啊,这缝纫机送你使吧。
”易中海笑呵呵地说。
何雨水抿着嘴没吭声。
她记得易叔说过要送新缝纫机当嫁妆的。
眼前这台旧机器让她有些失望,可转念一想:有总比没有强。
“谢谢易叔。
”她最终接过缝纫机,生怕错过就再没机会了。
对门的老虔婆扒着门缝,毒蛇般的眼睛死盯着何雨水的房间。
瞧见自家缝纫机进了那丫头屋里,贾张氏气得直跺脚。
忽然她眼珠一转:何雨水不是傻柱的亲妹妹么?
“等秦淮茹回来,就让她去找那个傻柱子把缝纫机要回来!”贾张氏盘算着,脸上浮现狞笑。
在她眼里,傻柱就是个任人拿捏的冤大头。
要是计划得逞,不光能白得一百块钱,连欠易中海的债也能赖掉。
想到美处,贾张氏哼着小曲搓起麻绳,就等着儿媳妇回来。
……
何雨水抚摸着缝纫机,虽然旧了些,到底解了燃眉之急。
她踩着踏板试了试,针头哒哒作响,很快补好了一件旧衣裳。
当然纳鞋底还得靠手针,但缝补衣物时,这铁家伙可比手快多了。
望着缝纫机上斑驳的漆痕,何雨水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埋首忙活起来。
刚缝好一件衣裳,线就用完了。
手头只剩一根针和一小段线。
得去买些针线了。
何雨水暗自思忖。
忽然,她察觉到有人在偷看,抬眼望向门外,正好撞见对门的贾张氏。
贾张氏那双三角眼死死盯着何雨水。
何雨水浑身不自在,这贾家的老虔婆莫非记恨上她了?
贾张氏可不是好惹的主儿,何雨水心里直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