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耶律宏起身朝她走来的瞬间,慕卿璃猛地抱住了头,发出一声细弱又痛苦的呜咽。
她缓缓抬起脸,那双本应蕴藏着威仪与睿智的明眸,此刻却如同被迷雾笼罩的清泉,盈满了纯粹而无措的恐惧。
氤氲的水汽在眼眶中流转,衬得她苍白绝美的面容愈发脆弱;
如同暴风雨中摇曳的百合,轻易便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占有与保护欲。
“痛……”
她瑟缩了一下肩膀,声音娇柔微颤,带着刚醒来的沙哑,如同受惊后无助呜咽的小兽,每一个音节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你……你是谁?”
她怯生生地环顾四周,眼神里充满了陌生的惶惑:
“这里……又是哪里?”
她将失忆少女的惊惧、迷茫与柔弱,演绎得淋漓尽致。
那与生俱来的娇媚风姿,在此刻尽数化作了令人心怜的易碎感,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耶律宏向前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他深邃的目光紧紧锁在慕卿璃脸上,那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更有一丝猝不及防的愕然!
这完全出乎他预料的反应,让他瞬间警惕。
“慕……”
他下意识开口,却将已到唇边的“姑娘”二字硬生生咽了回去。
一个更亲昵、也更彰显所有权的称呼,自然而然地滑出唇齿:
“卿卿……”
他记得萧凛是这般唤她的,清雅缠绵。
此刻他觉得,这世间万千称谓,唯有“卿卿”二字,最配她此刻我见犹怜的风致。
“卿卿,你不认得本王了吗?”
他的声音放得低沉而温和,带着诱哄般的试探。
慕卿璃听闻,微微侧过头,光洁的眉心轻蹙,仿佛在努力回想。
可仅仅片刻,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眼眸中便迅速盈满了迷茫与无助的泪水,波光粼粼,随时都要决堤。
“痛……”
她又是一声细弱蚊蚋的轻呼,带着刚醒来的娇慵与真实的痛楚(腿伤确实存在)。
随即,她抬起泪眼,满是委屈又无比无措地望向耶律宏,那眼神纯粹得不容置疑:
“我……我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耶律宏预想过她醒来后可能出现的种种反应;
或许是宁死不屈的刚烈,或许是冷静自持地与他谈判周旋,亦或是恐惧绝望地哭泣哀求。
对于这些情况,他心中都已盘算好了应对之策,自信能一步步瓦解她的心防。
可他唯独没有想过……她竟会失忆。
那个在猎场上惊鸿一瞥,便让他惊为天人、魂牵梦萦,却如同雪岭之花般难以靠近、更难以采撷的东璃皇后……
此刻,竟像一张被无形之手悄然拭去了所有过往字迹的纯白宣纸,不染尘埃,纯然又无助地铺陈在他面前,任他描画。
一股异样的、混合着惊喜与占有欲的激动,难以抑制地从他心底漾开。
他原本还思忖着,要俘获这样一位心智不凡、身份特殊的美人芳心,必然要耗费大量时间与心血,需要极致的耐心去徐徐图之。
可现在……“失忆”……这简直是上天赐予他的、绝无仅有的良机!
耶律宏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散。
这位东璃皇后的机敏与智慧,他在猎场上是亲眼见识过的,那绝不是一个寻常女子所能拥有的心智。
他缓步走到床榻边,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试图从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中,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伪装的痕迹,或是深藏的算计。
然而,没有。
那双美得惊心的眸子里,只有一片纯然未经世事的迷茫,如同初生的小鹿。
因他过于靠近的陌生男性气息,那眸底还迅速掠过一抹本能般的、真实的怯意,让她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耶律宏按捺住心头的异样,继续低声试探,声音放得愈发温和,却字字如钩:
“卿卿……那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
慕卿璃闻言,眨了眨那双氤氲着水汽、如同林间小鹿般纯净又无辜的眼睛;
微微偏过那张绝美的小脸,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白皙脆弱的颈项,这个姿态让她显得更加不设防。
她轻轻呢喃着,仿佛在努力搜寻空白的记忆:
“我是……我是……”
急切与慌乱骤然袭来,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猛地伸出纤纤玉指,抓住了耶律宏结实的手臂。
指尖微凉,带着细微的颤抖。
她仰起脸,眼中全是无助的慌乱,泪水终于承受不住重量,滚落下来: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谁……”
耶律宏看着这样娇怯脆弱的慕卿璃,看着那挂在长睫上、如同碎钻般盈盈欲坠的泪珠,只觉得心头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呼吸都为之凝滞。
他心中暗叹,真不愧是名动东璃的第一美人;
也不愧是让萧凛那般冷硬帝王都倾心呵护的女人;
这般魅惑天成、我见犹怜的风姿,确实足以让任何男人心动神摇。
一股灼热的冲动瞬间窜遍全身。
若非他向来城府深沉,并非急色鲁莽之辈,尚存几分怜香惜玉的耐心;
更重要的是,此刻门外还有心腹幕僚在焦急等待,关乎他筹谋已久的大业……
他真想此刻就俯下身,狠狠攫取那微颤的唇瓣,尝尝这位尊贵无比的东璃皇后,是否真如他想象中那般鲜嫩多汁,让人欲罢不能。
就在这心旌摇曳的片刻之间,一个大胆而绝妙的计划已然在耶律宏心中成型。
他决定顺势而为,将计就计!
他要亲手为她擦去过往,为她塑造一个全新的、干净的身份;
一个打上他耶律宏独家烙印,从此只属于他、依赖他的女人!
他反手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用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前所未有的温柔与沉稳声线,一字一句,如同烙铁般将新的身份刻入她“空白”的记忆:
“听着,卿卿,你姓慕,名卿卿。而我,是耶律宏,是你的……夫君。”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观察着她的反应,同时将早已编织好的“事实”娓娓道来:
“前些日子,本王带你去山中狩猎,你不幸遇险,从山崖跌落,受了伤,所以……才将过往一切都忘记了。”
而慕卿璃却已经怯弱的,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收了回来。
耶律宏见她泪眼婆娑、茫然无措的模样,心中那份掌控欲与怜惜交织;
他再次伸出手,想要拂开她颊边被泪水濡湿、更添几分脆弱的墨发。
然而,他的指尖还未触及,慕卿璃却像是受惊的雀鸟,猛地向后一缩!
这一下动作幅度过大,毫无意外地牵动了腿上的伤势,剧痛瞬间袭来,让她脸色骤然煞白如雪,光洁的额头上立刻渗出细密的冷汗,唇瓣也无意识地咬紧。
“呃……”
一声压抑的痛呼从她齿缝间溢出。
“别怕!”
耶律宏见状,立刻收回了手,姿态放得更低,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与耐心,仿佛生怕再惊吓到她。
“是本王不好,动作唐突了。”
他忙谦逊的道歉,目光落在她因疼痛而蜷缩的身体上;
“你腿伤很重,但放心,已经用了最好的‘冰蚕断续膏’,只需静心养上几日,便可恢复如初,绝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他稍稍后退半步,继续用那低沉而令人安心的语调说道:
“我们如今在东璃与北夷交界的青石镇,此地安全无虞。待你伤势稍稳,不再如此疼痛难忍,我便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