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从未见过她这般失态的表白,他原以为她从容大度,从不会因这些事而失了方寸……
原来,她不仅在意,甚至一直在害怕。
她往日所有的懂事和退让,不过是为了维系他们之间这段始终波澜暗涌的感情。
这份小心翼翼,此刻在他眼前彻底剥落,露出内里鲜红柔软的真心。
“千人指?万人骂?”
萧凛低笑出声,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醇厚磁性,裹着帝王霸气。
“有朕在,朕看谁敢说朕的卿璃半句不是?”
他指尖轻抚过她哭湿的脸颊,语气倏然一转,竟带了几分狂放与暧昧:
“惑国妖妃?若卿璃是妖妃,那朕便做那昏君——”
他忽的低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呵气灼热:
“正好……配对。”
最后两个字,轻得像吻,又重得烙心,分明是戏谑,却浸透了无边宠溺。
慕卿璃在他怀中难以自抑地轻颤,似被他惊世骇俗的言语震住,又似被他呵入耳中的热气惹得浑身发软。
她下意识仰起脸来看他,泪眼朦胧,眼角绯红,鼻尖也哭得微红,透出惊心动魄的媚意,脆弱又勾人。
“陛下岂可妄自菲薄……”
她声音还带着浓重的糯哑,却急急抬起微凉的手,想要捂住他的唇,仿佛生怕那“昏君”二字一语成谶,触怒上天。
萧凛顺势握住她递来的纤手,置于唇边,落下轻柔一吻。
目光却始终灼灼,如暗夜中的鹰,紧紧锁着她:
“那卿卿告诉朕,日后可还要将朕往外推?可还要故作大方地劝朕雨露均沾?”
慕卿璃睫羽上犹沾着细碎泪珠,闻言轻轻一颤,终是垂下眼帘,细微地摇了摇头:
“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语气里那股如释重负的娇怯,和终于不必再强撑的委屈,听得萧凛心头发烫。
甚至觉得方才只是罚丽嫔在殿外跪上一夜,实在是太过便宜;
瞧把他怀里这人儿委屈成了什么模样,若非他今夜来了,还不知她要暗自伤心到几时。
他俯身,再次吻上她的唇。
这一次不再是为了堵住她惊呼的仓促,而是极尽温柔缱绻。
仿佛要将她所有的甜蜜与委屈都细细品尝,吞入肺腑。
慕卿璃柔顺地承接这个吻,原本抵在他胸膛的手悄悄上移,纤柔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颈,主动地回应……
一吻终了,两人气息都已紊乱不堪。
萧凛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内殿的凤榻。
织金的帷幔层层落下,悄然遮住一室渐起的春光。
窗外夜色愈发深沉,墙角那盏守夜灯的光晕似乎也害羞地摇曳了一下,变得更加朦胧。
萧凛将她轻轻放入锦被之中,自己随之覆上,用手肘支撑着大部分重量,生怕压住了她。
他指尖爱怜地拂过她微烫的脸颊,低声道:
“今日揽月宫之事……”
“陛下不必说……”
慕卿璃伸出纤细的指尖,轻轻按在他唇上,眼中水光潋滟,却漾着通透而温顺的微光:“臣妾……明白的。”
她不需要听任何解释。
他的去而复返,他此刻的温存怜爱,已然胜过千言万语。
更何况,聪明如她,早已从小安子“不小心”的透露中知晓了全部真相。
聪明的女人,最懂得何时该索要承诺,何时该展现体贴。
萧凛深深看她一眼,心中爱极了她这般剔透玲珑心窍。
他吻了吻她的指尖,不再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衣衫渐退,微凉的空气迅速被炙热的呼吸蒸暖。
秋夜的寒凉被彻底隔绝在锦帐之外,帐内交织成最动人的乐章。
萧凛咬着她圆润的耳垂,嗓音暗哑:“卿卿,唤朕的名字……”
慕卿璃早已……破碎地呜咽道:
“凛……凛哥哥……”
萧凛听着这软糯的声音,更觉得血液沸腾……
终究是惦记着她昨日辛劳,身子娇怯,今夜只叫了两次水便强忍着怜惜放过她……
云雨初歇,慕卿璃慵懒无力地偎在萧凛汗湿的怀中,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膛画着圈,仿佛无声的依恋。
萧凛捉住她作乱的小手,放在唇边又亲了亲,语气带着事后的沙哑与不容置疑的霸道:
“日后心中有何不快,直接告诉朕,不许再自作主张,将朕推给别人,可知?朕说过,此生唯你一人,再忘记,朕定不轻饶!”
“嗯……”
慕卿璃乖巧应声,像只终于被顺毛餍足的猫儿,声音软糯。
萧凛满意地搂紧她,又爱怜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柔声哄道:
“安寝吧,朕的卿卿不可再如昨夜那般贪吃,咱们来日方长……”
听到这话,慕卿璃倒是又微微炸了毛;
昨夜也不知是谁那般不知餍足地折腾,如今这话倒成了她的不是?
虽则今夜他只折腾了两回,可她早已筋疲力尽,心中气不过,也只能娇嗔着瞪了眼萧凛,伸手捏了一把他腰侧紧实的肌肉。
萧凛长期习武,身躯精壮,被她这样一掐,非但不觉疼痛,反而身体又传来一阵亢奋。
他闷哼一声,嗓音陡然转沉:
“卿卿若是毫无睡意,朕倒可以勉为其难,再侍奉卿卿一回……”
慕卿璃一时无语,只觉得这男人当真是……“不要脸!”
她心中这么想,嘴上竟也不自觉地低声嗔怪出来。
萧凛看着她这般可爱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心中愉悦至极,闷笑着将人一把揽入怀中,用锦被裹紧:
“不是朕不要脸,是卿卿太会勾人,令朕难以自持……”
于是,说好了要安寝的慕卿璃,在又一番“难以自持”的纠缠后,终于倦极而眠,唇角犹带着一丝甜甜的、无奈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