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俊凯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直播？
《一个偶像的自我救赎》？
这他妈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林心婉脸上那残忍的笑容，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连带着尾椎骨都在发麻。
他本能地感觉到，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这所谓的“机会”，更像是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华丽的刑场。
“不……心婉姐……我……我不想拍……”他颤抖着，本能地想要拒绝。
“哦？你不想？”林心婉挑了挑眉，那甜美的声音里，却透着森然的冷意，“也行啊。那我现在就让法务部，把你出道以来，所有偷税漏税、刷榜买粉、私联站姐、还有……你那些玩弄粉丝感情的证据，全都整理一下，打包送给税务局和警察局。”
“你猜，他们会不会给你一个，比拍mV更‘精彩’的结局？”
肖俊凯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他知道，林心婉说的都是真的。
作为一个顶流，他屁股底下有多少不干净的东西，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这些东西，平时有公司帮他压着捂着，可一旦被捅出去，那他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身败名裂了。
而是，牢狱之灾。
他看着林心婉，又看了看旁边那个，从始至终都像个没事人一样，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的苏晨。
他终于明白了。
他没有选择。
从他踏进这个会议室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成了一个，被摆在棋盘上的，任人宰割的棋子。
要么，按照他们的规则，去玩那场该死的“救赎游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要么，现在就去死。
“我……我拍……”
肖俊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精气神。
“很好。”林心婉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转过头，用一种近乎崇拜的，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苏晨，那姿态像一个向老师炫耀自己作品的小学生。
“怎么样？我这个开场，还算精彩吧？”
苏晨看着她那副求表扬的模样，内心一阵无语。
卧槽！这疯女人，还真是一点就着。
我就是随口提了一句，她还真就敢这么玩。
不过……这样也好。
只要能让这两个疯女人，把注意力从我身上，转移到这个倒霉蛋身上，别说让他直播了，就是让他直播铁锅炖自己，我都双手赞成。
“不够。”
苏晨摇了摇头，再次给出了一个，让林心婉差点跳起来的评价。
“还是太粗糙了。”
“你……”林心婉刚要发作，苏晨却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从会议桌上，随手拿起了一支笔，然后在那份，已经被顾念薇的律师团队，改得面目全非的合同背面，那片唯一的空白处，龙飞凤舞地写写画画起来。
“一场好的戏剧，光有演员和舞台，是不够的。”
苏晨一边画着简易的流程图，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那姿态，像一个真正的导演，在给自己的团队，讲解剧本。
“它必须要有，互动性。”
“你让肖俊凯一个人，在镜头前表演二十四小时？他能表演什么？哭？道歉？还是讲他悲惨的童年？太单调了，观众看十分钟就会腻。”
“所以，”苏晨用笔尖，重重地点了点纸上的一个方框，“直播的内容，不能由他来决定。”
“要由，‘观众’来决定。”
林心婉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她凑了过去，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你的意思是……”
“没错。”苏晨打了个响指，“我们将设置一系列，由易到难的‘救赎任务’。比如，最简单的，让他跪在镜头前，给所有被他伤害过的粉丝道歉。再难一点，让他自曝一个，足以让他人设崩塌的黑料。”
“每完成一个任务，我们将根据直播间里，观众的打赏金额，和投票数，来决定他是否‘过关’。”
“打赏越多，投票支持率越高，他获得的‘救赎值’就越高。”
苏晨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听得面如死灰，身体筛糠般抖动的肖俊凯，嘴角勾起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当然，我们也会设置一些‘惩罚任务’。如果他的表现，不能让观众满意，那么，观众就可以投票，让他接受惩罚。比如，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吃掉粉丝送给他的，那些他转手就扔进垃圾桶的礼物。又或者，让他给他那些，被他玩弄后又一脚踹开的‘女朋友们’，挨个打电话道歉，并且全程开免提。”
“甚至，”苏晨的声音更低，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蛊惑力，“我们可以让观众投票，决定是让他念一个小时黑粉骂他的恶毒评论，还是让他对着自己整容前的照片，亲口承认自己动了多少刀。”
星耀娱乐的cEo王海听到这里，只觉得眼前一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几乎要窒息。他扶着桌子，才勉强没有滑到地上去。
“而我的这首新歌，”苏晨用笔，在纸的末尾，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圈，那里面，写着“赦免令”三个字。
“将作为，最终的审判。”
“只有当他，撑过这二十四小时，并且，最终的‘救赎值’，超过了百分之五十，也就是，得到了超过一半观众的‘原谅’时，这首歌，才会正式放出，他也才能，真正意义上地，被‘救赎’。”
“否则……”
苏晨没有再说下去，他只是将笔，轻轻地，扔在了桌子上。
那清脆的响声，像死神的镰刀，落下的声音。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苏晨这个，充满了恶意、羞辱和极致玩弄的，天才般的构想给彻底震慑住了。
这他妈……这他妈哪是拍mV啊！
这是在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全网参与的，大型线上公开处刑现场啊！
林心婉看着苏晨，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的大脑，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嗡嗡作响，身体甚至不受控制地微微战栗起来。
互动性！戏剧性！随机性！
还有那把，由亿万观众共同执掌的，悬在头顶的，审判之剑！
这简直……简直是天才！
她毫不怀疑，这场直播一旦开始，将会成为整个娱乐圈，不，是整个互联网历史上，最伟大，也最疯狂的一次行为艺术！
她看着苏晨的眼神变了，那里面是狂热，是崇拜！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顾念薇，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苏晨画下的那个写着“赦免令”的圆圈。
“不够。”她淡淡地开口，声音虽轻，却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她抬起那双幽深的眸子，看着苏晨，嘴角勾起一个病态而满足的弧度，“光是线上救赎，太虚无了。”
“应该加入，现实的锚点。”
她平静地说道：“最终的‘救赎值’，每低一个百分点，他名下所有黑料的证据，就会被自动打包，发送一份给相关部门。如果救赎值为零，那么他下半辈子，就应该在监狱里度过。”
“这才是，完整的审判。”
林心婉脸上的狂热，瞬间凝固，随即转为一种更加复杂的，混杂着嫉妒和赞叹的表情。
而苏晨的脑海里，也响起了那个，久违了的，冰冷的机械提示音。
【叮！】
【检测到目标人物林心婉，情绪阈值达到顶峰，对宿主的行为产生强烈共鸣与崇拜……】
【好感度+10%！目前总好感度：35%！】
听着系统的提示，苏晨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看着眼前这两个，一个比一个疯的女人，内心只有一个念头。
我他妈的，好像创造出了一个，我完全控制不住的怪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