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晨和苏雪儿办完所有出院手续,准备离开的时候。
整个神经外科的医护人员,都自发地站在走廊两侧,为他们送行。
那场面,不像是在送别一个病人,更像是在欢送某个来视察工作的,神秘大领导。
为首的李医生,手里还拿着那叠厚厚的,堪称“医学神迹”的检查报告,看着苏晨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探究。
他几次想开口,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话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这个级别的医生,有资格知道的。
苏晨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
他只是牵着苏雪儿的手,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仿佛刚才那场轰动整个医院的“奇迹”,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哥,他们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们?”
苏雪儿小声地问道,她还是有些不习惯这种被人当成珍稀动物围观的感觉。
“因为你太漂亮了,把他们都迷住了。”
苏晨随口胡诌道。
“才不是呢,他们是在看你。”
苏雪儿的眼睛亮晶晶的,“哥,你现在,好像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苏晨的心,咯噔一下。
“哪儿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苏雪儿摇了摇头,“就感觉,你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苏晨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只是牵着妹妹的手,走出了这座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大楼。
外面的阳光,正好。
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苏雪儿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满足的笑容。
“哥,外面的空气,真好闻。”
她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这种,混合着阳光、青草和尘土味道的,属于人间的气息了。
“以后,天天都能闻到。”
苏晨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们没有立刻回家。
或者说,他们已经没有家了。
那个曾经的家,早就在父母去世后,被亲戚们瓜分变卖。
这些年,他们唯一的家,就是那个破旧的,却充满了温暖的,清河福利院。
苏晨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天盛大酒店。”
……
天盛大酒店。
当苏晨和苏雪儿的身影,敲响李院长客房的门时。
开门后的李院长看见苏晨两兄妹。
她看着那个本该躺在病床上,此刻却好好地站在门口的女孩,手中拿着的应该是在洗的衣服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雪儿?”
李院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颤抖。
“李妈妈!”
苏雪儿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松开苏晨的手,像一只归巢的乳燕,飞快地扑进了李院长的怀里。
“李妈妈,我好想你!”
女孩的哭声,带着压抑了多年的委屈和思念。
李院长抱着怀里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苍老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
她伸出那双布满了皱纹的手,反复地,仔细地,抚摸着苏雪儿的头发,她的脸颊。
“好孩子,好孩子……你……你怎么……”
她的话,已经说不完整。
浑浊的眼睛里,老泪纵横。
苏晨站在一旁,看着这感人的一幕,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却在默默地吐槽。
得,又得解释一遍。
他走上前,将李院长扶到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下。
“李妈妈,雪儿的病,已经彻底好了。”
“好了?这……这怎么可能?”
李院长看着苏雪儿那红润的脸色,依旧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不是跟您说了吗,我中了彩票。”
苏晨脸不红心不跳地,重复着那个已经被他说烂了的借口。
“我们请了全国最好的专家,用了全世界最好的药,所以,她就好了。”
李院长看着苏晨那张坦然的脸,虽然心里还是充满了疑问,但怀里女孩那温暖真实的体温,让她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奇迹”。
她擦了擦眼泪,脸上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好,好,好了就好!这是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啊!”
她拉着苏雪儿的手,怎么也看不够。
“对了,小胖他们呢?”
苏雪儿环顾了一圈,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老师在忙碌,却不见那帮小鬼头的身影。
“我让他们,都上学去了。”
苏晨的回答,轻描淡写。
“上学?”
苏雪儿愣住了。
她知道,福利院的经费一直很紧张,能让孩子们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嗯,去江城最好的学校。”
苏晨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要让他们,接受最好的教育,看到更广阔的世界。”
“我要让他们知道,从福利院里走出去的孩子,不比任何人差。”
苏雪儿看着哥哥,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她觉得,自己的哥哥,在一夜之间,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超人。
“哥,我想去看看他们。”
苏雪儿的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好。”
苏晨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们现在就去。”
他转头对李院长说道:“李妈妈,您也一起去吧,看看孩子们的新学校。”
“我也去?”李院长有些犹豫,“那……那样的学校,我这身打扮,会不会……”
“您是他们的亲人,有什么会不会的。”
苏晨打断了她的话。
“走吧,让他们看看,咱们福利院的孩子,也是有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