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出嫁了。
嫁给了西夜国的太子。
昭国唯一的公主，出嫁十里红妆，举国送行到郊外十里。
楚奕辰与这位二姐接触不深，楚明澈曾在德妃宫里短住过一段时间。
倒还能找些话题开导一下哭成泪人的德妃。
皇帝还是在两年后的今日选择了宣战。
哪怕他的女儿才前往一个遥远的国度和亲。
皇帝御驾亲征的同时，还带上了楚奕辰和楚明澈。
有些东西怎么都找不到头绪，尤其是与朔王有关的事，就像是有一层薄雾笼罩着一样。
楚明峥“静养”期间，请旨游历江湖。
皇帝对这个没什么作为的大儿子额外宽容，叮嘱他别死外面，就放他走了。
楚奕辰永远都记得当时楚明峥得瑟的表情。
“小远远，小澈澈，大哥要出去游历咯，不要想大哥噢。”
楚奕辰：……
楚明澈：……
要不临走前揍他一顿吧。
出征前，听系统说楚明睿在府里发疯来着。
楚奕辰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宫里所有的事情没有皇帝不知道的。
上演了无数次明抬暗贬的戏码，他这个三哥还没看明白。
昭国边境，黑水原。
肃杀之气弥漫在军帐之中。
皇帝一身玄甲，站在最中心。
楚奕辰站在他左侧，同样身着戎装。
他又长高了一大截，与皇帝并列而站，身形已经极其相似。
刚进来的付将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把皇帝看成了两个。
铠甲很厚重，不过多适应就好。
楚明澈站在右侧，身高猛地蹿起来，也是抽条褪去了些稚嫩。
集结完毕，皇帝并没有多废话。
“诸位，随朕出征。”
大军开拔，蹄声如雷，踏碎了荒原的寂静。
北苍骑兵如同蝗虫过境，在地平线的尽头喷涌而出。
两军对垒，黑压压的一片。
战鼓擂响，号角长鸣。
“射！”
沉重的复合弓弩率先出击，威力是普通弓箭的十倍。
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箭雨像是最凌冽的大雨，贯穿每个北苍骑兵。
残余的骑兵靠得近了。
“杀！！”
杀声震天，昭国骑兵冲了出去。
楚奕辰骑在马上飞驰，盔甲将头也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
“钲——”
楚奕辰挥枪隔开一名北苍骑兵劈来的弯刀，手臂震得有些发麻。
不过此刻无暇顾及这些。
他躲过第二击，在战马的带领下一刀抹了骑兵的脖子。
迅速移开视线，再次投身进新的战斗。
楚明澈和他一样也是第一次上战场，咬着牙在尘烟滚滚中厮杀。
害怕吗。
定然是害怕的。
但他不能退。
“嗖——”
一柄长枪擦着楚明澈的盔甲划过。
楚明澈猛一回头，背后愕然是一个准备偷袭他的骑兵。
“收心。”
楚奕辰收回弓弩，一扯缰绳掠过他，将长枪从贯穿的北苍骑兵身上硬拔出来。
银色的身影在战场中犹如收割灵魂的死神，所到之地，昭国骑兵如有神助。
付将军也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这气魄，这心态，真不像第一次上战场。
“将军，侧翼，侧翼撑不住了！”
一位士兵骑着马赶来，神色焦灼。
怎么会？
付将军心头一惊。
他对北苍战力了如指掌，不该有此变数才对。
侧翼发生骚乱，他作为将军不得不去支援。
只见侧翼那方爆发出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
一支人数不多却极其精锐的骑兵，如同利刃般切入战场。
“该死！”
是没见过的骑兵。
付将军一咬牙，快马加鞭往那边赶。
其他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侧翼的异常状况。
楚奕辰手一抖，竟是将挂在长枪上的骑兵甩了出去。
还撞倒了好几个北苍骑兵。
“驾！”
他来不及多想，冲向侧翼前往支援。
北苍那支骑兵小队的领头戴着一整张狼首面具。
他身形矫健，骑术精湛到近乎恐怖的地步。
抬手，放弓，再换刀。
没什么人看清他到底射出了几箭。
双方相隔将近一里的距离，楚奕辰一抬眼，刺耳的破空声就袭了过来。
“砰——”
长枪一挥，将那柄弯刀打倒在地。
“将领？”
他身旁的骑兵都被他的操作搞懵了一瞬。
“他是皇子，杀。”
“……是。”
哨声一响，原本还在和付将军一支打得焦灼的几人立马调转马头，朝着楚奕辰冲了过去。
“殿下！”
付将军迅速冷静下来，大手一挥。
“保护瑾王殿下！”
“唰。”
领头那人任由那几个士兵赶过去，却拦下了付将军。
“早就听闻付将军身手不错，试试？”
皇帝这边，也注意到了侧翼那边爆发的骚乱。
“怎么回事？”
“回陛下，付将军和瑾王殿下将局面控制住了。”
皇帝没有多加怀疑。
“保持这个势头，继续推进。”
这个将领依旧稳稳拦在付将军面前。
短兵相接几次，付将军手臂都被他巨大的力道震得有些发麻。
就连身下的战马也像是感受到什么令它恐惧的事情般，不安地踏着步。
方才那柄直击楚奕辰的刀，让付将军不敢对他放松。
“你是何人，你为何知道殿下的来历？”
“很难猜吗？”
面具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
“就他的铠甲最干净。”
付将军咬了咬牙，几名骑兵实力不凡，他的部下都被打得节节败退。
北苍……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批强劲的部队。
迎敌的楚奕辰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些人手上的武器可比那些骑兵手上的原始武器要好得多。
北苍人身体素质优于昭国人。
一旦拿上差不多的武器，昭国不一定会赢。
他想到一个极其冒险的行为。
楚奕辰忍不住勾起一个疯狂的笑。
“钲——”
只见楚奕辰长枪一挑，直接将一个骑兵从马背上挑了下来。
借此机会，他夹紧马腹，直直从保护圈里冲了出去。
“殿下！”
付将军的下属魂都要吓飞了。
这里是战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那将领见他主动攻过来，眼眸微微一闪。
他不再理会付将军，身形一侧，巧妙地躲过楚奕辰凌厉的枪尖。
手中弯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度，直逼楚奕辰手腕。
“铛！”
刀枪相交，迸射出刺眼的火星。
楚奕辰的枪法犹如一条狡猾的毒蛇，刁钻狠辣，令将领不得不全力应对。
而将领的刀法大开大阖，带着征伐果断的气势。
错马而过的瞬间，弯刀擦着楚奕辰的胸甲而过。
这下离得很近。
楚奕辰如愿以偿地看到了那双翠绿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