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顾飞微微颔首。虽未将恒王原话转述给萧熊,但萧熊对此人秉性了然于胸。他那番剖析竟与恒王的心思分毫不差。
众人都明白,以恒王这般性情,此事绝无可能就此作罢。眼下未能得手,他必定另寻他法达成目的。此事毋庸置疑,萧熊心中早有准备——恒王迟早会找上门来。
因此,当传来恒王前来拜访的消息时,萧熊毫不意外。他早已备好应对之策,亦清楚对方此行的真正意图——无非是为顾飞与羽化真仙二人而来。
虽洞悉内情,萧熊仍将对方迎入城中会面。
算来我们多年未见了!
初逢难免寒暄,恒王笑着说了些场面话。究其缘由,不过是有求于萧熊。若非指望对方爽快交出顾飞二人,他断无闲情在此客套,只觉徒耗光阴。
罢了,你我知根知底。我素来什么脾性你也清楚,这些虚礼就免了。直说吧,此来究竟为何?
萧熊不耐地摆手,打断对方继续废话。他们这般熟识,实不必在虚词上白费唇舌——无论自己还是恒王,想来都厌烦这等应酬之语。
好!你这脾气倒是一如当年。其实我来意很简单——近**这里,该是接待了两位客人吧?
......那两位受伤不轻的客人,想必是顾飞和羽化真仙吧?见对方无意寒暄,恒王直截了当点明来意。他确信天启城最近收留了这两人。
萧熊依旧挂着浅笑:确有此事。他神色自若,显然打定主意不主动挑明对方来意。
既然人在你这儿,不如卖我个面子,将他二人交予我处置。恒王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是桩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料定萧熊素来不愿生事,这番交易对双方都有利。
恕难从命。萧熊早有准备,拒绝得干脆利落,此二人乃我天启城贵客,岂能随意转交?
贵客?恒王脸色骤变,他们只会给你招来祸端!你我相识多年,何必为此事伤了和气?他的语气已不复先前从容,字里行间透着威胁之意。
萧熊的断然拒绝完全出乎恒王预料。恒王认定这只是推脱之词,心中恼怒更甚,暗恼这位老友竟如此不给自己留情面。
若他能爽快交人,双方尚可和气化解矛盾,不至兵戎相见。
但若执意不从,此事恐难善了。
恒王已表明态度,必带人离去。若对方违逆,便唯有武力相向。届时二人之间,必有一战无可避免。
绝非戏言,此二人乃我座上贵宾,断无交出之理。阁下请回吧。
萧熊言罢起身,逐客之意昭然若揭。
恒王欲索二人,他却寸步不让。顾飞与羽化真仙关乎天启城安危,更为日后助力,岂能拱手相让?
恒王此刻方知,萧熊竟是认真的。
他面色骤沉,自觉已给足情面,未料萧熊竟如此不识抬举。
萧熊,莫怪我未提醒——你素知我性情。此为最后通牒!此二人与你非亲非故,何必强出头?
他齿间迸出此言,确为最后警告。
若再抗命,唯有一战。
他实难理解,萧熊何以拼死相护?这两人究竟许了他何等好处?
当真荒唐。
我之立场,早已言明。
萧熊却已懒得赘述,转身欲离。这般漠视之举,令恒王怒不可遏——何曾有人敢如此轻慢于他?
分明句句重话掷地有声,对方却恍若未闻。
好!既撕破脸皮,便休怪我无情!本不愿在你地盘动手,是你逼我!
话音未落,掌风已袭向萧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顾飞与羽化真仙,必须死。
尤其是顾飞。
顾飞的进步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如今他更是与顾飞结下了死仇。
若不除掉顾飞,事态只会愈发难以收拾。
眼见对方出手,萧熊丝毫不觉意外。他深知恒王向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人。
此刻对自己动手,显然是已**入绝境。想必恒王也没料到,自己会如此坚决地回绝他。
双方顷刻间缠斗在一处,奈何恒王实力远逊于萧熊。毕竟萧熊身为一城之主,
必须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才能守护这座城池。
恒王很快败下阵来,心中满是不甘。
但此时他已负伤,若再纠缠下去,恐怕性命都要交代在此。
纵有万般不愿,也只得仓皇逃窜。
萧熊并未追击。他与恒王相识已久,本就没打算置对方于死地。
能将人逼退已是最好的结果,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若对方还敢来犯,他依旧会如此应对。
死里逃生的恒王虽感庆幸,却不愿就此罢休。
此事非同小可,他誓要取顾飞性命,偏偏萧熊屡屡阻挠,令他左右为难。
萧熊难道看不出顾飞的成长速度有多可怕吗?这等人物迟早会成为心腹大患!
恒王紧锁眉头,认为萧熊毫无危机意识。
若仔细思量当下局势,就不可能如此淡定。
像顾飞这样飞速成长的人最为可怕。
待其实力足够强大时,再想对付他就难如登天了。
念及此处,恒王不禁长叹。
不知顾飞如今是否已恢复全盛时期的实力?
若真如此,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更何况还有个顽固不化的萧熊在旁相助。
看萧熊这态度,怕是无论如何都劝不动了。
顾飞的心情颇为沉重。
与此同时,顾飞刚刚获悉恒王曾造访天启城的消息。
顾飞立即找到萧熊询问详情。
他确实来过,目的是想带走你。不过我已经把他赶走了。
他已经清楚我的立场,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来打扰。即便再来,也无需担心...
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萧熊以为顾飞担心恒王得逞,连忙解释。有他在,恒王不敢造次。
然而顾飞听闻恒王安然离去后,反而眉头紧锁。
你误会了。我是认为不该放虎归山。
他应该刚走不远,我现在就去解决这个隐患。
萧熊闻言大惊: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他现在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有我在此坐镇,他不敢轻举妄动...
顾飞坚定道:此人心思缜密,一直在追查我的下落。
留着终是祸患。
“你可知他耗费多少光阴才寻到我的踪迹?即便此刻因你受阻,也绝非轻易罢休之人,他素来如此,认定之事岂会半途而弃?”
顾飞眉峰紧蹙,目光灼灼盯着萧熊。他心知这人与恒王并无深厚情谊,此刻仍愿费尽唇舌相劝,而非直接动手,正是想说服对方明白一个道理——
有些事本就是你死我活。若此刻心慈手软,待对方缓过劲来,定会穷追不舍。他恒王何时对敌手留过情面?既如此,不如先发制人,永绝后患。
“这……”
萧熊喉头一哽。他比谁都清楚恒王的脾性——那人就像锁定猎物的鹰隼,既已盯上顾飞,哪怕折翼断爪也定会卷土重来。待伤势痊愈,这天启城怕是要永无宁日。
“不是还有我吗?有我在……”
半晌,萧熊不甘心地挤出这句话。掌中茶盏被攥得咯咯轻响,他想说凭借自己的势力,总能护住顾飞周全。
“不够。”顾飞摇头打断,眼底浮起暗色,“你能防他一时,可能堵住每道暗箭?但凡有半分疏漏——”
话音戛然而止,却比任何威胁都令人心惊。
“我要的是一劳永逸。”顾飞向前倾身,衣袖拂落案上残茶,“若你还想与我们同盟,便让我亲手了结此事。”
字字如铁,掷地有声。
(
恒王长叹一声,明白顾飞已经把话说绝,这事恐怕再难有转圜的余地。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必过于纠结——说到底恒王的死活本就不甚重要。先前既已帮过顾飞大忙,实在没必要为这等小事坏了彼此情谊,这对自己也无甚益处。
也罢,你说得在理。既然你执意要亲手解决,便去吧。如今恒王负伤在身,你对付他应当易如反掌。萧熊说着侧身让开道路,显然已做出抉择。他选择成全顾飞的意愿。
原来方才恒王与萧熊交手惨败,身上带着不轻的伤势。此刻顾飞若是趁机出手,确实胜算极大。
顾飞微微颔首,对萧熊的让步感到欣慰。他同样珍视这段情谊,不愿因这件事生出嫌隙。见萧熊让路,他当即循着恒王离去的方向快步追去。
不多时便在一处僻静之地寻得正在调息的恒王。这恒王本打算先疗伤再作打算——他心知萧熊既护着顾飞,自己暂时难以说服其联手对付顾飞,但只要顾飞落单......
萧熊总不可能时刻守着顾飞......他边疗伤边咬牙切齿地盘算,只要在天启城外守着,总能找到机会!
对他来说,此刻没有比取顾飞性命更重要的事了。正盘算间,忽见人影闪现,定睛一看顿时瞳孔骤缩:
顾飞?!你怎么......
【
恒王怔在原地,莫非是自己执念太深,竟凭空生出幻觉?
“是我。”顾飞唇角微扬,“你日夜追寻我的下落,如今我主动现身,岂不正合你意?”
他早已洞悉恒王四处搜寻自己的行踪。此刻出现在对方面前,想必会让这位“宿敌”喜出望外吧。
“你的伤……全好了?”恒王瞳孔骤缩,声线里压着颤音。
顾飞闲适的姿态让他确信——这不是梦境,亦非虚幻。更令他心惊的是,对方气息平稳,眸中精光流转,分明是旧伤尽愈的模样。
(指节捏得发白)恒王太清楚顾飞的实力。虽不及自己,却也堪称劲敌。偏偏此刻……他低头瞥见衣衫下渗血的绷带,喉结滚动。
若当真交手……
“痊愈多时。”顾飞指节咔咔作响,“不如试试?这不正是你梦寐以求的机会?”
杀意如实质般在两人之间蔓延。
恒王却踉跄后退。脏腑撕裂的剧痛提醒着他:此刻迎战,必败无疑。
“趁人之危……算什么本事!”他牙龈渗出血腥味,“要战,便另择时日!”
(胸腔剧烈起伏)耻辱与不甘灼烧着神经,但残存的理智死死拽住他——
活下来,才有翻盘的资格。
他想赢,更想亲手杀了顾飞。
“玩笑话?”顾飞闻言大笑,“我不是来比试的,是来取你性命的!”话音未落,他已悍然出手。
两人血仇难解,顾飞自然不择手段。难道要等恒王伤势痊愈再战?当初恒王偷袭时,又何曾讲什么公平?
恒王被迫应战,却力不从心。他伤势过重,而顾飞不仅痊愈,实力更胜从前。几招过后,恒王便萌生退意。虽说临阵脱逃丢尽颜面,但性命攸关——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他伺机遁逃,却被顾飞识破。寒光闪过,利刃穿心。
“别怨我,”顾飞冷眼看着倒地之人,“当年你下手时可没留情。我从未招惹你,是你妒我进境太快,欲除后患——这般下场,咎由自取。”
他擦拭刀刃,心中毫无愧意。若今日不杀恒王,他日对方也绝不会放过自己。
既如此,何必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