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故宅的朱漆大门已经有些斑驳,门环上的铜绿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林墨站在门前,犹豫了许久,才伸出手轻轻推开。
吱呀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院内的杂草已经被清理干净,几株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只是空荡荡的庭院里,少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多了几分萧索。
“少爷,您回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老管家福伯拄着拐杖从正房走出来,看到林墨,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出泪水。
福伯是林家的老人,从小看着林墨长大,当年林家出事时,他因在外采买而侥幸躲过一劫,这些年一直守着故宅,盼着林家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福伯。”林墨走上前,扶住他颤抖的手,声音哽咽,“让您受苦了。”
“不苦,不苦。”福伯抹着眼泪,笑得像个孩子,“只要少爷回来就好,只要林家能平反就好。老奴就知道,老天爷是有眼的。”
两人走进正房,屋内的陈设依旧保持着原样,只是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福伯连忙找来抹布,想要擦拭,被林墨拦住了:“福伯,您歇着,我来就好。”
他拿起抹布,仔细地擦拭着桌椅上的灰尘,动作轻柔,仿佛在触碰珍贵的回忆。这张桌子上,曾有母亲为他缝补衣物的身影;那把椅子上,父亲曾坐在这里,给他讲战场上的故事;墙上挂着的那幅山水画,是外公亲手画的……
擦拭到书架时,林墨的手顿住了。书架最上层,放着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盒。他记得,那是父亲的归雁剑的剑盒。
他小心翼翼地取下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躺着一把长剑。剑身虽有些锈迹,却依旧寒光凛冽,剑柄上雕刻的归雁图案栩栩如生。
林墨握住剑柄,轻轻抽出长剑。嗡的一声,剑吟清越,仿佛沉睡多年的猛兽终于苏醒。他想起父亲握着这把剑的模样,想起他说过“剑是用来守护,不是用来杀戮”,眼眶又热了。
“少爷,这把剑……”福伯看着归雁剑,眼中满是感慨。
“父亲的剑,该由我来继承了。”林墨将剑重新插回剑鞘,语气坚定。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伴随着清脆的女声:“请问,这里是林墨公子家吗?”
林墨和福伯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林墨走出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浅蓝色衣裙的少女,梳着双丫髻,眼睛圆圆的,看起来很是灵动。
“我是林墨,请问姑娘找我有什么事?”林墨问道。
“我叫苏婉儿,是周太傅的远房侄女。”少女笑着说,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周太傅说您刚回来,家里可能需要人帮忙打理,就让我过来看看。我会做饭洗衣,还会打扫,您别嫌弃我笨就好。”
林墨愣了一下,没想到周明远会想得这么周到。他看着苏婉儿真诚的眼睛,心中一暖:“多谢姑娘,也替我谢谢周太傅。只是……”
“只是什么?”苏婉儿眨了眨眼,“您是觉得我不行吗?我做饭可好吃了,福伯爷爷可以作证,我昨天还给周太傅做过他最爱吃的桂花糕呢。”
福伯在一旁笑着点头:“是啊少爷,婉儿姑娘是个好姑娘,就让她留下吧。家里是该有个年轻人的声音了。”
林墨看着空荡荡的庭院,又看了看苏婉儿充满活力的笑脸,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姑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苏婉儿开心地走进院子,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哇,您家的院子好大啊,这棵槐树都这么粗了,肯定有很多年了吧?”
她的声音清脆活泼,像一缕阳光,驱散了庭院里的萧索。林墨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身影,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微笑。
或许,生活真的要开始新的篇章了。
他转身回到屋内,将归雁剑郑重地挂在墙上。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剑鞘上,泛着温暖的光。
“父亲,外公,你们放心吧。”林墨在心里默念,“我会好好守护这个家,守护这片土地。”
院外,苏婉儿和福伯的笑声传来,与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温馨的乐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