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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绝交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楼的间距洒下来,在草坪小院投下一片温暖的光的海洋。高老太太坐在藤椅上,手里捧着一杯茉莉花茶沐浴在阳光里。茶香袅袅,氤氲着她略显疲惫的面容。

高老太太迷迷瞪瞪在打盹,门口处,两名警察站在那里,一个年长的警察问“请问这是李建设的家吗?”

陪高老太太在外面晒太阳的孙圆立刻回答:“是啊,请问有什么事吗?”

年轻的警察拿出工作证:“我们是这个社区的片警,我姓杨,今天来是入户宣传防范电信诈骗,尤其是家里有八十多岁的老人。”

闲聊中民警技巧性地、不点名的提及近期发生的一起针对独居老人的AI语音诈骗案,提醒家人注意保护老人声音信息,特别是频繁进行视频聊天的对象。

李建设听后心中一惊:“我母亲与闺蜜频繁地视频通话,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杨警官直截了当地说:“有问题,老人家防范意识差,如果不是实在托底的关系,怕被人录音。”

李建设联想到高连生跟母亲绝交一事,随口问道:“难道高连生遇到麻烦了?”

杨警官点头称是,随口问道:“他跟你母亲什么关系?”

李建设如实回答:“他和我母亲是老乡,也是初恋。很多年不联系了。后来两人先后都来到云港,最近几年又开始来往了。”

杨警官问:“他们两个感情挺好吧?”

李健设回答:“是的,他们感情没有问题。当初没在一起,是因为误会。”

杨警官又问:“你母亲平常都跟什么人接触比较频繁?”

李建设想了想说:“我母亲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啊,高叔叔算一个,多数情况下都是语音或者视频聊天,基本不见面。

“我二姨住在兴旺岛,有时候姐妹俩会煲个电话粥,再就是孩子们偶尔会打个电话或者是发个视频问候一下。”

杨警官又问:“你再想一想,除了这些日常的关系,最近有没有什么平时不来往的人,突然又建立了联系。”

李建设想了想说:“你这么问我想起来了,高连生的姐姐最近从国外回来了,约我妈出来聊了几次,他们在电话里也经常聊天。”

杨警官继续问:“你对那个人了解吗?她叫什么名字?”

李建设回答:“她的名字叫高小女。具体的情况我不了解,她和我妈是闺蜜发小,关系很好。”

杨警官笑了:“好奇怪的名字。她都去过哪个国家?”

李建设回答:“我偶尔听她们聊天,略知一二,她可能去过日本,后来又去过新加坡。杨警官,发生什么事了?和我妈有关系吗?”

杨警官严肃地说:“和你妈有一定的关系,是这样,高连生接到一个诈骗电话,他被骗转出五万块钱,这个诈骗电话的语音是模仿你母亲的。”

李建设倒吸了一口凉气:“居然有这样的事情,那案子破了吗?”

杨警官说:“案子破了还会来找你吗?”

李建设也笑了:“我也是够蠢了。”

杨警官又问:“你母亲和高小女通话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在场?会不会发现有什么异常?”

李建设想起来了:“有一次高小女约我妈过去,说是高连生有事。我妈不放心就去了,是我陪她去的。

“结果去了一看,是他们家的保姆赵晓慧透露了高连生隐藏私房钱的秘密,从而导致了矛盾。而高连生不愿意透露提及这个事情,自己家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杨警官叹了口气:“这个问题的关键是:高连生并没有报案,而且我们去他家的时候,他矢口否认转账的事情,其实我们就是在多管闲事。”

李建设不明白:“既然高连生没有报案,那你们为什么要去查呢?”

杨警官说:“我的老哥呀。你可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们每天都排查诈骗电话,只要是接通了,有过几分钟的聊天,我们就要查一查,本着对人民的财产负责任嘛!”

李建设说:“原来是这样啊。你们可真不容易。那高连生电话接通很久了吧。”

杨警官说:“岂止是很久,连钱都转了。好在转得不多。”

李建设挠了挠头:“那骗子是利用AI技术合成了我妈的声音和影像?”

杨警官说:“当然是了,那是一个海外账号,你妈又没出国。我们疑惑的是:高连生对被骗的事实矢口否认。你确定你母亲和高连生最近仍然有来往,是吧?”

李建设说:“是啊,上周高小女回来,他们还视频了呢。你说AI诈骗要保留证据,可有些声音该留在回忆里才是证据。”

杨警官说:高连生说他和你母亲早就没有联系了,那你母亲的声音是谁录音下来的呢?

李建设纳闷:“高叔叔为什么要那么说呢?”

杨警官说:“我也纳闷啊,所以这个事情啊,只能以电信诈骗处理。”

李建设说:“杨警官,需要我做什么?”

杨警官说:“你先别跟你母亲透露这个事情,怕老人家受不了。继续调查落实吧,我们随时联系。”

杨警官等一行人收拾好资料离开了。

李建设满脑子都是十一姨,这家伙玩得挺高,骗到自己弟弟头上了。

高老太太被闷在鼓里,这天,她又想起高连生他们姐弟俩:“奇怪,这两人怎么没动静了?”

她拿起手机要发视频,突然想起与高小女见面时的情景,有些犹豫。但是转念一想,高小女小时候就一肚子猴,鬼心眼子多着呢,不跟她计较。

她再次拿起手机拨打,一连几次,高小女的电话干脆打不通,视频也不接。

高连生的电话打了好多次才接通:“秀平啊,我们以后不联系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再怎么打也打不通了。

高老太太陷入迷茫中,高连生这是啥意思啊?这是要跟我绝交吗?

(二)笔直的乡路

2025年的夏天姗姗来迟,这都进入六月了,满大街还都是长褂长裤的。高老太太不知道高连生为什么要跟自己绝交,心里非常郁闷,一连几天都在琢磨这件事情。

李建设感觉这样下去母亲心情会越来越糟,他走到母亲身边,轻声说道:“妈,上次冬梅来的时候,不是说我二姨心情不好吗?咱们去兴旺岛住几天,陪陪我二姨,怎样?”

高老太太起初有些犹豫,嘟囔着:“不去了,我心里头乱着呢。”

李建设不死心:“妈,就当出去透透气,说不定到了那儿,您心情一好,那些烦心事就都没啦。”

高老太太被说动了,点了点头,“那行吧,你二姨可能最近挺忙。”

孙圆积极响应:“正好我们去帮忙,那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吧?”

高老太太挑了好多衣服,还有鞋子,又对李建设说:“你去买点吃的,两箱蛋糕、两箱八宝粥。你二姨忙起来不知道吃饭,买点儿现成的,吃着方便。”

孙圆不解地问“妈,你拿那么多衣服干什么?这天一天天暖和了。”

高老太太说:“这些衣服我不穿了,拿去给你二姨干活儿穿。”

孙圆说:“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有个小棉袄穿起来瘦了,还有羊毛衫也不怎么穿了,都拿给我二姨吧。她干活儿换着穿呗。”

高老太太说:“行啊,你二姨也不能嫌弃。”

车子后备箱被大包小裹撑出凸凹的棱角,像只吞了巨石的老龟。李建设感觉应该差不多了:“妈,我们走啊?”

高老太太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把这个床盖儿掀起来,那里面有个坐便椅子,把那个带去。”

李建设感觉纳闷儿:“妈,你是说建国给我爸买的那个吗?”

高老太太说:“就是那个。当初买回来你爸就走不动了,一天儿也没用。”

李建设问:“妈,带那个干什么呀?”

孙圆埋怨李建设:“让你拿就拿呗,怎么那么多话?”

高老太太说:“你二姨家的厕所在外面,我蹲着不得劲儿。上一次去差不点儿掉进茅坑里,要不然我还想在那儿多待几天儿。”

李建设恍然大悟:“怪不得上次说好了多待几天,后来又急着回家,我还以为怎么回事儿呢。”

高老太太说:“你二姨腿也不好,蹲下身子费劲,哎!她活得遭罪啊!”

一家人收拾好行李,踏上了前往兴旺岛的旅程。一路上,高老太太望着窗外的风景,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车子驶过最后一道山梁时,兴旺岛大桥如一条青龙横卧沧溟,桥墩上密布藤壶与贝类,宛如龙鳞剥落后长出的新痂。

高老太太突然挺直脊背,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破车窗:“快看呐!龙抬头了!”

李建设轻点刹车,任咸涩的海风灌进车厢。桥下波光割裂成万千金箔,恍惚间似有《山海经》未记载的巨兽在海浪里翻身,吐出半片渔网、半截犁铧。

孙圆刚要惊叹,却见婆婆浑浊的瞳孔里泛起水光,那截断桥分明是三十年前被台风摧毁的老桥遗骸。

这座大桥他们走过很多次,每一次的感觉都不一样。李建设专注地开着车,嘴角微微上扬。

一家人沉浸在这美丽的景色中,带着期待与愉悦,朝着兴旺岛继续前行。下了大桥,就是一望无边的兴旺岛公路,只见这条公路笔直宽广,三十多公里没有一个拐弯的地方。

孙圆不禁感慨:“这路怎么修的?也太直溜了吧?”

高老太太说:“这活呀,分谁干。当年吴永正当书记,为了修这条路,他爹死了他都没见一面。”

孙圆说:“为什么呢?”

高老太太说:“他那人就是特别认真,当时凑点钱修路不容易,他就想把路好好修,所以寸步不离地监督施工,生怕出啥差错。

他爹死了他确实没到场,那几天赶上工地出事故了,他走不开。”李建设说:“这么说他还是好官了,那又为什么被抓了?”

高老太太说:“好不好官不是我们说着算,反正那时候当地老百姓,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拥护他的。后来的事情我不知道,据说坏在他老婆身上。”

李建设说:“妈,这人啊,没有好老婆就完了,那是干啥啥不行啊!当初如果你能嫁给他,一定不会让他犯错误的。”

高老太太说:“他那时候是真看好我了,你三舅姥爷也说:‘这小伙有成,是个好苗子。’但是我嫌他脾气太差了,那时候当老师,学生犯错误了,他打学生跳着高打,房盖都被他掀起来了。”

孙圆插嘴道:“妈,那吴永正现在怎样?”

高老太太说:“他啊,那才叫经历过大风大浪啊?”

李建设说:“其实脾气大的人,都是能力特别强的人,不过这脾气如果能把控好,用在刀刃上,那就值钱了。”

孙圆好奇地问:“妈,想不到你跟那个吴书记,你们那时候还有故事呢?”

李建设说:“妈的故事可多了,这只是九牛一毛。”

高老太太说:“他那时候在学校教学,我当过他的学生,后来还跟他当了几天同事。”

孙圆不理解:“这关系挺复杂啊。”

高老太太说:“是啊,三言两语说不清。我十四岁那年才上学,从一年级的下学期插班开始,后来跳级、蹦级直到六年。

“期间请假种地耽误工不算,还给其他老师代过课,最后不念了要回家,校长李兴年留我当代课老师,我嫌挣钱太少,干了不几天就不干了。”

李建设问:“妈,我爸曾经说:‘你妈总共上了不到一年学,全校学生都是她的同班同学,全校老师都教过她,全校老师又都是她同事。’我原以为是我爸在嘲笑你,原来这就是真的啊?”

(三)城墙

这时候车子路过复州古城,高老太太远远望着那残败的城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慨。

她缓缓说道:“这城墙啊,以前可坚固了,小时候我还在城墙下玩过呢。后来不知道咋的,就慢慢被破坏成这样了。”

孙圆顺着婆婆的目光看去,只见城墙的砖石有的已经脱落,缺口处荒草丛生,“妈,这城墙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高老太太叹了口气,“时代变了,这城墙没了用处,慢慢就没人管了,风吹雨淋的,就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李建设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看了眼母亲,“妈,这城墙虽然破了,但它也是历史的见证,说不定以后还能重新修好呢。”

高老太太点了点头,“是啊,要是能修好就好了,也能让后人知道,这儿曾经有过辉煌。”

一家人看着那古城墙遗址渐渐远去,又继续聊起了兴旺岛的人和事,带着对即将见到高秀玲的期待,朝着目的地驶去。

孙圆突然想起什么:“妈,关于你上学的事,我现在明白了,怪不得老狼的采访视频说你没上过学,你坚决要求改正。”

李建设也恍然大悟:“哦!对了,我们当时都感觉你不可思议。为这事我还感觉挺对不住老狼,视频剪辑可费劲了。

“他们忙到大半夜才整出来了,而且老狼跟我说:‘那句话不重要,你妈上了不到一年学,无所谓了’,可你却坚决要求改正。”

高老太太说:“我那是为了他的面子,你以为是为我自己吗?我一个快死的人了,胡说八道谁能把我怎样?可是老狼他拍的视频想要有说服力,就得报道真材实料。

“我的同学和同事那么多,如果有一个人提出质疑:‘高秀平怎么没念书啊?就算念一天书,也不能说没上过学。’如果真有人问了,是不是就麻烦了,对吧?”

孙圆表示赞同:“妈,你做得对!老狼的视频都是记录历史的,不能有半点虚假宣传。今天听你说这些,我才理解你的做法,不然我也感觉你小题大做了。”

高老太太叹了口气:“看来啊!你们都在和稀泥,老狼一定也误会我了。你们不明白为啥不跟我直说啊?”

李建设说:“谁能想到你读了那么几天书,影响面那么大啊?我一直以为是我爸在笑话你呢!”

高老太太说:“等回头你跟老狼说一下,好好解释清楚,别让他感觉我太多事了!”

李建设附和着:“行吧,我记着了。”

(四)住楼房的羊

一家人说着走着,已经到了新港小区,这里楼群林立,宽敞的街道干净整洁,跟城市没啥区别。

如果不知内情,很难想象这里面住的都是农民。李建设突发奇想,问孙圆:“圆圆,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答对了,今晚就不用你做饭。”

孙圆说:“好啊,但不许是偏题怪题。”

李建设说:“保证不是,妈一定能答出来。”

孙圆说:“行吧,快说吧,我还不服呢!”

李建设指着楼群中间那一排排小厦子说:“你猜猜那里面装的都是啥?”

孙圆感到受到侮辱:“这也叫问题,那里能装什么呢?”

李建设说:“你倒是说啊!”

孙圆说:“生活用品呗!一些闲置不常用的东西了,自行车了、婴儿车了、还有像我们家一样,一箱子一箱子的书。”

高老太太启发孙圆说:“你想想,他们是农民,离开土地能甘心吗?”

李建设干脆把车停在道边:“妈,你到车外面透透气,我带圆圆去瞅一眼,不然她不服气。”

孙圆赶紧下车,跟着李建设往楼区里走去。路边一栋楼的门面房,窗户没有玻璃,只有铁栅栏。

孙圆探头往里瞅了一眼:“哇塞,里面竟是几只羊。头一次看到羊可以住楼啊。”

李建设问孙圆:“你现在知道什么叫‘挂羊头卖狗肉’了吧?楼上住人楼下养牲口,这才叫货真价实!”

孙圆目瞪口呆:“涨姿势了。”

再往里走,又是一户没有窗户玻璃的,里面有一群鸡。孙圆仔细看了一下,不是没有玻璃,是把玻璃换成纱网了。

李建设把孙圆带到小厦子跟前,一股鸡圈的味道扑鼻而来。

我的天呢!鸡呀、鸭呀、兔子呀,还有铁锨镢头,各种各样的农具堆满小厦子,活脱脱一个农家乐。孙圆被震惊了,半天不说话。

李建设拽着孙圆说:“走啊?被这味道熏迷糊了?”

孙圆半天才回过味儿:“这属于城中村吗?”

李建设说:“也可以说是村中城啊!”

孙圆望着这些人畜共聚的楼群,闻着钢筋笼子里飘出的鸡粪味,心里五味杂陈。

一户防盗窗上晾晒的玉米须垂下来,像囚徒伸向土地的手指。李建设说:“我只知道他们是住着楼房种地的人,是农民还是什么我不知道。

二姨那是有楼房不住,还应该属于纯农民。”

孙圆说:“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难道楼里面居民没有卫生要求吗?”

李建设说:“街道经常治理检查。检查的时候,他们就会用笼子把鸡呀鸭呀装上,送到二姨家暂时寄存,把羊也赶到二姨家,反正二姨家经常是寄存点。”

这时候二人已经回到车旁,高老太太等急了已经坐回车子里去了。“怎么样?转了一圈有答案了吗?”

孙圆笑了笑说:“妈,我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群体,他们在城市和农村中徘徊,在土地和楼房之间穿梭,在新旧意识的交织中挣扎。”

李建设说:“这就是生活。你再去看看二姨,感慨更多。拆迁推平了房子,却推不平人骨子里长出的根须。”

李建设把车调过头,沿着滨海路走,滨海路更是宽广,路的北边是茫茫的大海。

坐在疾驰的车子里看大海,一帧帧图片从眼前翻过,目不暇接。高老太太望着大海,嘴里不住地念叨着:“这海感觉比以前看着还辽阔。”

李建设车轮疾驰,陶醉在一片景物中,他看到路旁有兴旺岛高尔夫球场字样,高老太太突然喊到:“到了到了,别往前走了,往左拐,往左拐。”

李健设瞅了瞅左拐的路,那是一条土路,只能容一辆车子行走。但是路的两旁都是草地,如果有迎面的车子来,可以把车子调到旁边的草地上。

李建设赶紧打转方向盘拐到小道上:“这条滨海路通车之后我都没来过,以前走的是那条道。”

高老太太指给孙圆看:“那条道在这还能看见,那个山坡上,光秃秃白亮亮不长草那块白色地带。”

孙圆问:“现在是不是没有车辆通行了?”

高老太太说:“是的,那条路不能走了,上一次我和你二姨俩想绕近道去市场,结果走着走着遇到一个大沟,下大雨把路上的土都吐走了,剩下石头瓦块的,也没人修,不值得走了。”

孙圆不经意间嘟囔着:“有些路如果不维护,走着走着就变成了绝路”

车子拐过小土道,停在一个集装箱旁边。高老太太喊道:“到了,到了!”

车门打开,牛圈的味道扑鼻而来,再仔细闻闻,还有羊圈的味道。如果鼻子尖,一定还能闻到鸽子的味道。集装箱旁边的大笼子里面有一群鸽子,正在“咕咕咕”叫着。

李建设不解地问:“妈,二姨不是住老房子吗?怎么住集装箱了?”

孙圆打趣道:“现在城里人玩房车叫诗和远方,咱住集装箱那叫高端时尚,我们有炊烟当滤镜。”

高老太太一边让李建设和孙圆搬东西,一边指着后院的老房子说:“你们看那老房子,年久失修,都快塌了。关键是,你二姨有一天睡觉,一条蛇爬到炕上了,把你二姨吓彪了。”

孙圆一听吓得腿都软了:“妈,我最怕蛇了,会不会……?”

李建设笑了:“看你那点出息,又不是毒蛇,草蛇是不会伤害人的。”

孙圆还是不放心,眼睛叽里咕噜四下里撒摸,好像有什么东西会偷袭她。

高老太太说:“你二姨这房子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水电煤气都有,还有大火炕,你们累了就歇会儿,你二姨一定是在山上干活呢,我们也不知道她去哪块地,不找她了。”

孙圆担心地说:“二姨也不锁门,不怕丢东西?”

李建设说:“这荒郊野岭的,白给都没人来拿。哦!对了,圆圆,记得,今天你做饭哈!”

孙圆忘记刚才的恐惧,新的迷惘又来了:“这大锅底我也不会用啊,咋生火啊?”

高老太太说:“别听他的,我来!我就喜欢这热炕头,这也是你二姨在人世间最大的享受吧?”

孙圆问:“那生火会不会冒烟啊?会不会一氧化碳中毒啊?”

高老太太说:“如果盘炕找不到技术工,真会出现这种情况,你二姨家这大炕是我盘的,好用着呢!”

孙圆吃惊地问:“妈,你还会盘炕?”

高老太太得意地笑了:“我会的东西多着呢。你二姨说后院那老房子租给看牛人了,他们本来也住着集装箱,但是他们的集装箱里没有炕。”

孙圆说:“他们其实就是租了一个热炕头吧?”

李建设说:“小牛倌租了热炕头呗?”

高老太太没搭理他,孙圆说:“是老牛倌了。”

高老太太说:“现在都不那样叫了。成为历史了。”

李建设说:“妈,你是历史人物了。”

几个人边说边分头行动,李建设在老厢房里搬来一筐玉米棒骨和一抱松树针叶。

孙圆把炕头上的一摞被褥铺上,把拿来的包裹打开,东西都找地方放下了。高老太太往大锅里倒了一瓢水,生火了。

院子里的小白菜长势喜人,菠菜翠绿的叶子齐腰高了,李建设问:“妈,这菠菜叶子长得也太大了,会不会老了咬不动了?”

说着他扒了一根菠菜,用手掐掐,还行,不老,直接咬了一口嚼起来。

他又到园边拔香葱,用手噗楼噗楼直接往嘴里塞,孙圆瞅见他那卡啦样,笑着说:“你怎么像兔子似的,见到绿色就往嘴里塞。”

高老太太笑着说:“这菜新鲜着呢,在城里可吃不到这么好的。”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院子,正是二姨高秀玲。

她看到众人,惊喜地说:“哟,你们都来了!”

高老太太迎上去,拉着她的手说:“我们突然袭击,来看看你。”

高秀玲眼眶泛红,“你们有心了,快屋里坐。”

大家进了屋,高秀玲看到满桌子的东西,感动不已。

孙圆拉着二姨的手说:“二姨,这些都是给您的,您别跟我们客气。”高秀玲连连点头,“花那钱干啥,我吃的东西不亏。”

高老太太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大家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起来。

李建设打趣道:“二姨,您这小院可比城里的房子有生活气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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