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还说你人又凶又坏，难道这就是真的吗？”林耀不赞同地看着他，语气坚定。
王强犹豫了片刻：“不是真的。”
他在学校也没敢做什么太坏的事情，他顶多就是课堂上说话，偷吃一点东西，下课跟同学玩闹。
白语不赞同，她觉得跟自己对立面的王强就是坏！
但她知道在这种时候，不反驳自己的伙伴，绝不站在伙伴的对立面。
“我们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能再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你知道不？”
王强被比自己小两号的林耀教育了一顿，从一开始的趾高气昂，到最后蔫头耷脑。
“今天就到这里，我跟小语明天早上再找你，你在家不要走，好吗？”
“好。”王强犹豫片刻后，“那我现在可以回家吗？”
“嗯，回去吧。”林耀知道王强只是暂时被道理征服了，但是只要回家一趟，肯定又会变回去一大半。
不过没关系，她明天还去。
白语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又买了根冰棍，分着吃。
眉梢里带着雀跃：“你刚刚好酷哇幺幺。”
“一下就把王强那么壮的人给摔趴了！”
她兴奋极了，忽然扭头：“不过你这样打架没关系吗？”
“会不会影响到你以后当明星啊？”
她是知道幺幺的目标的。
“没关系。”林耀道，“如果当明星连朋友都保护不了，那我当明星做什么？”
“而且——”她从兜里翻出来录音笔，露出笑来，“我有这个。”
她是不会给别人留下把柄的！
“幺幺，你有点太厉害了。”白语咬着冰棍，没来由地有些低落，“那我以后还怎么跟你当朋友啊。”
“你这么厉害。”
“我什么都不会。”她垂眸，“我学习也一般，被欺负了也没有办法很勇敢地还手。”
林耀戳了她一下，往前走一步，理所当然道：“我不就是你的作品吗？”
她站在原地转了个圈，身上那件漂亮的小裙子随着转圈而摆动，像个小精灵。
白语舔了舔嘴，感觉甜甜的。
白语欣赏，白语满足，白语想揣回家。
拉着她回家，创作的欲望高涨。
甚至都不管林耀在家里做什么了。
林耀在旁边聚精会神地看着白语创作。
明明写字不好看的人，在纸上画衣服的款式，却画的很好。
专注忙活的时候，好像会发光一下。
林耀不明白，小语明明超级厉害，怎么会自卑呢？
她思考了很久。
一定是别人的问题。
她不能一直陪着小语，那她就要帮小语。
她打算双管齐下。
第一步就是提高小语的自保能力，第二步就是改善她的环境。
林耀跑去找本子跟笔。
她的脑袋还没法直接记住好多东西，所以要记下来，这样就方便处理了。
写到最后，她把最中心的那个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圈。
芳姨。
她的芳姨。
这个家里最关键的人。
“小语，芳姨什么时候回来啊？”她扬声询问。
在忙活的白语头也没抬：“太阳下山的时候。”
太阳下山了。
李芳回来了。
刚进门，就看到两个小孩正在乖乖写作业，累了一天的身体，好像舒服多了。
“这么乖呀，今天我买了好吃的，一会儿给你们做。”
她买了点熟菜，再煮个饭，简单炒个青菜就好了。
这种最方便也最便捷。
“谢谢芳姨！”林耀把手上的作业先放下，过去帮忙。
被李芳顺手按了回去：“你们先写作业，我把饭先插好，正好先去洗个澡，洗完澡过来再炒个菜，刚刚好。”
她安排得很合理。
林耀乖乖坐好，等到人离开，才在心底盘算要怎么样才能说出来。
白语丝毫不知道好朋友的打算，只是抬起头，撇嘴：“我妈妈老是这么晚回来，我一天到晚都见不到她。”
她放下笔，落寞地趴在桌子上。
林耀看看面前毛茸茸的脑袋，又看看关上的门。
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了两下：“一直在等，小语辛苦了。”
白语差点哭出来，一抬头，把她的手挥开：“臭幺幺，说话都要把人家弄哭了！”
林耀露出一个老实的笑：“嘿嘿，咱们不哭。”
“我才不哭呢，我知道妈妈都是为了我。”她下巴抬起，“妈妈每天工作，给我创造好的生活。”
“我不生妈妈的气。”她只是......
她只是有些失落。
她也想一抬头就看到妈妈在身边，夸她好棒。
也想摔倒了妈妈就会出现在身边把她扶起来。
也想一睁开眼，妈妈就笑着喊她懒虫。
——
饭后，林耀趁着白语去洗澡，拉住了打哈欠的李芳。
“芳姨，我有个事儿想跟你说。”
李芳揉了揉眼，拍拍身边的位置：“坐过来说。”
“怎么了？”
林耀想了想，怎么去组织语言。
她想要得到什么结果呢？
想要芳姨给小语撑腰。
对！
“芳姨，是这样的，小语在学校，经常被人欺负，你知道吗？”
李芳不以为意：“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
“而且也没什么事儿，放心吧。”
林耀又往她身边挪了一点，贴更近：“不是的芳姨。”
“我妈妈说，小孩子下手没有轻重，才是最可怕的。”
“小语一个人到市里，没有很好的朋友陪着，新环境里的小朋友又欺负她，她肯定很委屈。”
林耀到底不是一个大人，说话还是以白语为主。
李芳按了按胀痛的眉心：“别人都能交朋友，她也行。”
“我改天跟她好好说说。”她伸手摸了摸林耀的脑袋，“幺幺，我知道你关心小语，但是这个事情，咱们也要换个角度去看。”
“我没办法一直跟在小语身边，她得多学点儿。”李芳眉眼间的疲倦显而易见，“我供她读书学小提琴，已经很累了。”
“下次再说吧，好吗？”
林耀只好点头：“好的芳姨，那你好好休息。”
“小语很关心你。”
李芳的表情缓和了些许：“嗯，小语是个懂事的孩子。”
林耀乖乖坐着，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