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实际上也是真的不疼。
他脑子里几乎只有刚受伤的时候，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后面浑浑噩噩，等他头脑再度清醒时，已经不痛了。
脸上恢复的很好，只眼尾留了这一点白色的疤痕，他很满足。
不过张奶奶只当作小孩坚强。
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那就暂时在我这里住着，看看奶奶合不合适。”
张奶奶去接他的行李，颂明忙拿了过来：“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奶奶。”
年长者的善意似水一般，温和地包容着孩子的敏感。
林耀也抱着她送给颂明的礼物一起过去。
虽然她没办法让爸爸妈妈领养小明，但是她会尽力让他好过一点的。
马上要开学了，说不定小明还能跟她一起读书呢！
林耀很开心，抱着书过去。
张奶奶也早已给他收拾了一个小房间，有窗户，窗外是郁郁葱葱的大树，红木的书桌用透明的垫子压着，里面有一些张奶奶年轻时的照片，以及一些小文章之类的。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里，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跟奶奶说。”她想了想，看向正好奇打量一切的林耀，笑着，“如果你还不好意思说，也可以等幺幺来了，让她跟我说也行。”
直到夜晚，吃过饭，洗过澡，躺在温暖的床铺上时，颂明还是感觉有些恍惚。
摸了摸床边，那只黑色的大猫明月正在睡觉。
那是奶奶怕他害怕，所以派过来陪他的。
算是他的姐姐。
颂明抱着明月，轻轻蹭了蹭：“明月姐姐，我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被打搅睡眠的猫儿没有生气，而是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以示安慰。
他原以为被幺幺拒绝让她爸爸妈妈收养，一切就已经结束了，他的人生就要落在福利院里，以孤僻的姿态活下去。
可是没想到，一切都变了。
他想，如果上天真的有眼睛，那一定是它睡醒了，发现他过的太糟糕，所以让幺幺来拯救他的。
他会努力活下去的！
距离开学前三天，顾漾终于回来了，刚回来就抱着书包跑过来找林耀。
“幺幺！”
林耀正在楼下跟其他小朋友玩沙子，听到声音后，回头。
看到面前那个黑胖黑胖的壮小子，她犹豫了：“阳阳？”
对面的人露出漏了风的小白牙：“是我！我回来啦！”
林耀表情有些复杂，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从草原回来的时候，甜甜跟小语的表情会那么奇怪了。
看来那时候的自己，确实有点不一样了。
不过阳阳还是很健康，看着结实不少。
也长高了一些。
“走，我给你带的礼物，还有阿尔斯拜托我带的。”
他本来不想带的，但是阿尔斯牵着格桑过来，要让格桑咬他屁股，他只能妥协了。
哼！他讨厌阿尔斯！
他把自己带的牛肉干之类的吃的，都拿了出来。
最后才拿阿尔斯的东西。
“这个是他的礼物，给你的。”
是一个本子。
林耀打开，盯着上面看。
看不明白。
“我不大认识字。”她有些不好意思。
一个未来明星，说这样的话，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顾漾大大咧咧：“没事儿，我也不认识。”
“对了。”顾漾想起来，“还有一个事儿，他让我跟你说，这个本子不要给别人看，等你能够看懂这些的时候，他就会来找你了。”
顾漾说着撇嘴：“哼，草原距离这里可远了，他又没有什么必须要过来的理由，我看他是过来不了了。”
幺幺跟他才是最最最好的朋友！
哈哈哈！马上小学一上！他就是幺幺在这里唯一的好朋友了！
什么小语甜甜，全都靠边站！
林耀看他那得意的模样，虽然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但是仍旧拍他一下：“谢谢你阳阳。”
顾漾笑眯眯：“那我们今天玩什么？！过家家？我当爸爸！你当妈妈！”
以前都是小语当妈妈，林耀当爸爸，他当乞丐。
别问什么是乞丐，就是小语说要衬托出她的真善美，所以要有帮助乞丐的情景。
现在终于没人跟他抢角色了！
对上顾漾无比期待的眼神，林耀道：“我今天要去小明家，你跟我一起嘛？”
顾漾脸一僵：“谁？”
“小明？”那个舔一下嘴巴就能把自己毒死的小明？
那个三言两语就把他贬低到地底下的小明？！
顾漾对颂明的恐惧，非常深。
犹豫片刻后：“我还是暂时不去了吧，我怕他说些我接不上来的话。”
他也怕自己承受不了，当着林耀的面嗷嗷哭。
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他得有男子汉气概了！
林耀想了想，还是为颂明解释了一句：“小明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现在很有礼貌。”
顾漾眼神幽怨：“他对着你，肯定有礼貌。”
对着他可不一定，要不是对方的食谱没有人，他都怕自己被吃了。
林耀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旧小明跟新小明不一样。
不过顾漾不想来也没关系，她挠了挠头：“那我先过去？”
顾漾拉她的衣服：“小明家不是只剩下两面墙了吗？你去玩什么？”
能不能不去，留下来陪他玩儿啊？
“之前是。”林耀把颂明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没有增加什么情感叙述在里面，只有客观叙述。
讲小明现在被收养了。
顾漾明白了：“张奶奶人很好诶。”
镇上很多人喜欢喊他小胖墩，但是张奶奶就不会，还会给在他玩的有些累的时候，分一杯酸梅汁给他。
是超级好的人！
小明能被张奶奶领养......
他犹豫片刻后，起身：“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吃的也带给他一点。”
他得去监督一下小明，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于是等颂明见到林耀的时候，还没打招呼，就看到了她身侧一个黑色的身影。
“他是谁？”颂明站起身来，有些警惕。
他对陌生人，尤其是有危险性的人，总是抱有很大的警惕。
顾漾皱起眉来，语气有些古怪：“我是顾漾。”
“你是谁？”小明不是浑身上下都是绷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