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岛的夜色比往常更沉,连月光都像是被墨染过,透着股化不开的凉意。巨树的叶片开始频繁掉落,每一片落下都化作细碎的光点,像在无声地倒计时;
向日葵花田蔫了大半,原本金灿灿的花盘垂着,连晚风拂过都没了往日的生机;传送阵的光芒忽明忽暗,边缘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
toto 的魔力虚弱,已经让空岛的根基开始动摇。
石屋里的气氛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书葵抱着小白坐在角落,小白缩在她怀里,连呼噜声都弱了些;
toto 靠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光秃秃的翅骨泛着微弱的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阿提和雏菊站在桌旁,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绝。
“不能再等了。”
阿提先开了口,声音打破了沉寂,他手背上的紫色裂痕泛着冷光,
“空岛的结界撑不了三天,再拖下去,不仅空岛会暴露,花田里的种子也会跟着消散。”
雏菊攥着古籍,粉裙上的毛绒白球绷得笔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们在藏书阁找到了唯一的办法 —— 归土重生术。”
“归土重生术?”
书葵抬起头,眼里满是疑惑,
“那是什么?”
toto 轻轻叹了口气,打断了想要解释的雏菊:
“是让我散尽魔力,化为种子,归入空岛的泥土里。等空岛的灵气滋养足够,我就能重聚灵魂,重新回来。”
她的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结局,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书葵的眼睛瞬间红了: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万一…… 万一你回不来了怎么办?”
“没有万一。”
toto 笑了笑,眼神温柔却坚定,
“因为我相信你,书葵。”
她看向书葵,目光里满是信任,
“归土之后,空岛需要临时管理员,只有你 —— 和我灵魂同源的你,能暂时掌控空岛的魔力,守住这里,直到我回来。”
阿提靠在门框上,紫色的瞳孔扫过书葵,语气故意放得冰冷:
“这不是请求,是挑战。掌控空岛的魔力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 —— 那是能轻易改变灵魂命运的力量。我们不知道你会不会被这力量诱惑,会不会贪恋‘管理员’的身份,甚至…… 会不会不想让 toto 回来。”
他顿了顿,手背上的裂痕亮了亮:
“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中途动摇,如果你被魔力吞噬,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毁掉空岛,也不会让你滥用力量。”
雏菊也点了点头,虽然语气依旧带着点毒舌,却藏着担忧:
“别以为这是件轻松的事。你要守住结界,要照顾花田里的种子,还要抵抗魔力的诱惑 —— 一旦你出错,后果不堪设想。你确定你能做到?”
书葵抱着小白的手紧了紧,小白蹭了蹭她的手心,像是在给她鼓励。
她看着 toto 信任的眼神,看着阿提和雏菊故作冷漠下的担忧,又想起小满的笑容、陆峥的勋章、林夏最终的醒悟 ——
空岛是太多灵魂的避风港,是她的家,她不能让这里毁在自己手里。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眼神坚定地看向阿提和雏菊:
“我接受挑战。”
她走到 toto 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toto,我向你保证,我会守住空岛,守住花田里的每一颗种子,等你回来。我不会被魔力诱惑,因为我知道,真正的守护不是靠力量,是靠心里的善良和坚定。”
toto 看着她,眼里泛起泪光,却笑着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书葵。从你第一次来到空岛,我就知道,你有一颗比向日葵更温暖、更坚定的心。”
阿提的嘴角悄悄翘了点弧度,却很快又恢复成冷漠的样子:
“别光说不做。明天清晨,我们在巨树下举行归土仪式。在那之前,你再好好想想,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不用想。”
书葵摇了摇头,目光扫过窗外蔫了的向日葵,
“空岛需要我,你们需要我,我不能退缩。”
夜色更沉了,巨树的叶片又掉了几片,化作光点融入泥土。书葵坐在 toto 身边,听她讲着空岛的往事,讲着她和阿提、雏菊初遇时的样子;
阿提和雏菊则在屋外,借着月光检查归土仪式的阵法,两人偶尔低声争执几句,却又很快达成共识 ——
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空岛,守护着这个家。
小白趴在书葵脚边,慢慢睡着了,梦里还在小声哼唧,像是在说 “要保护空岛”。
天快亮时,书葵走到花田边,看着那些蔫了的向日葵。
她轻轻抚摸着一株花苗的叶片,轻声说:“别怕,我会守住这里,等 toto 回来,等你们重新开花。”
花苗的叶片轻轻动了动,像是在回应她的话。
晨光终于漫过地平线,洒在空岛的土地上。
巨树下,归土仪式的阵法已经布置好,金色的纹路在晨光里泛着微光。
toto 站在阵法中央,阿提和雏菊站在两侧,手里拿着古籍,准备辅助仪式;书葵抱着小白站在阵法外,眼神坚定,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空岛的风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吹过向日葵花田,吹过巨树,吹过每个人的身边。
toto 看着书葵,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准备好了吗,书葵?”
书葵点了点头,声音清晰而坚定:
“准备好了。”
仪式几乎准备完成,剩下的都交给了雏菊安排。
一切似乎都准备得很完美,但真的就那么顺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