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袁基开始关切起那位刚刚丧母的少年。
他不仅直接仗义疏财,还心系这位学子的心理状态。
袁基温声安抚对方,并鼓励他要早日振作。
生当作人杰。
为了已逝母亲的苦苦栽培,为了他的其他家人,他日后也要继续奋发向上,努力拼搏。
这样才能不枉此生,不负所有关心爱护他的人。
——直将对方说得泪流满面,伏地痛哭起来。
突然,他眼泪一抹,开始不断地下拜磕头。
这可万万使不得!
袁基赶紧一把将他捞起来。
对方顺势起身,在袁基衣袖处继续痛哭。
言语间,视袁基犹如再生父母,无论怎么劝,都吼着要为袁君效死力。
袁基只是在旁催促,让对方尽快去为母发丧,让老人家能够早日入土为安。
——至于效死?我帮助人并不是为了让人为我效死的,这有违我袁大善人的初衷,所以你的心意,我只能婉拒了。
一旁的张超看着这一幕,内心老大的不乐意——轮得到你效力吗?你赶紧给我从袁君身上下来!
蹬鼻子上脸,得了便宜还卖乖,去一边去!
是我先来的,是我先,是我!必须得是我先效力!
张邈看着自己弟弟愚蠢的脸上,带着将心理活动暴露无遗的表情,默默地为他挡了挡。
袁基当然不会将他的主要目标人物抛之脑后。
很快,也拉着张邈加入话题。
他感谢张邈能将此事放心交给他,感动于对方的信任。
并由衷钦佩张邈的侠义之心,赞美他高尚的品行。
袁基紧握着对方的双手,传递温度,并迅速地拉近彼此心灵的距离。
张邈的脸上是感动与感激交织的光芒,声音微微颤抖:“袁君,若今日没有你慷慨解囊,邈实是不知如何是好。”
“今日,邈方知盛名之下无虚士,袁君,请受张邈再拜之礼!”
袁基握着他的手,不肯他拜。
“今日,基一睹君之风采,君之仁义,真无愧于‘八厨’之名。君乃仰之弥高、俯之弥深之士,令人不觉间已心生敬仰、钦佩,基也该再拜张君之义。”
语罢,松开张邈的手,郑重下拜。
张邈见状,也连忙在对面回以拜礼。
张超在旁边一脸焦急又羡慕地看着,看到他们拜完,赶紧插话。
“袁君——高洁之士,仁义之士。能于危难之际伸以援手,又能救急于我张氏兄弟,袁君,我也拜您!”
说完,他就像是要与谁攀比一般,行了一个超级大礼。
吓得袁基连忙一手扶住他。
可惜对方一身牛劲,即使扶住他的手,他的头也要不断地拜。
旁边的张邈见状,扶住了张超的另一边。
看着面前不断点头拜空气的张超,张邈十分怀疑他弟今日脑子是不是耗光了?
实在是对方现在有一种脑子缺失的抽风感,这是将智力全用在带回袁士纪这件事上了?
不过……用得好,用得妙啊!
看在对方是今日最大功臣的份上,张邈选择纵容张超今日的失智之举。
张超成功将自己拜得头晕眼花,但神志竟奇迹般地清醒了一些。
想起自己刚刚在袁基面前露出的蠢样,顿时涨红了脸,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体贴小袁哪里能看着人尴尬而置之不理?
连忙在一旁说:“君——乃赤诚之人,有一颗赤子之心。只是实在太过抬爱于基,基受宠若惊,只能深表感谢。”
说完,又以士人之礼回之,脸上只有纯然的发自内心的感动之色。
听着这话,张超都要哭出来了,内心大呼:袁君爱我!
瞬间把刚刚的糗事抛之脑后,大有一种还要继续再拜的样子。
吓得一旁的张邈赶忙拽住他。
张邈侧身对着袁基说:“袁君,如若不弃,不如进府内一叙?邈想宴请袁君,虽茶饭不精,但也算聊表谢意。”
“这……既如此,基,恭敬不如从命。”袁基从善如流。
“哦?恭敬……不如从命?哈哈哈……此真可谓妙语。袁君之话语有趣且意味深长,与君交谈,真乃妙趣丛生也。”
张邈忍不住抚掌感叹。
袁基自然是回以一笑,“基与张君相交亦是如饮美酒,令人身心沉醉矣。你我二人既如此投缘,不如孟卓兄便称呼某为士纪如何?这样也更亲近些。”
“既如此……士纪,邈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好好好,孟卓真乃活学活用之人才也。”袁基拊掌称赞。
“哈哈哈哈……士纪,过奖过奖……”
就这样,两人说说笑笑间,俱往府内走去。
哦,还夹带了一个满脸喜色的张超。
府外的围观者们意犹未尽地看着,颇有些不舍之情。
一部分人渐渐散去,打算回去再继续讨论此事。
还有一部分人还在原地徘徊着,想等着看袁基出府时,他们能不能也得到机会,上前与之交谈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