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看着虎娃踢翻的灵气护心灯时,灯油在青石板上画出蜿蜒的血线。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冷:“我就是不用管,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他颈间的同命佩泛着微光,却被一层黑气笼罩——那是赤阳教新研制的“离魂雾”,能放大人心底的逆反。
李寡妇的围裙沾着刚蒸好的粟米糕,糕点上的桂花被震得簌簌落下:“虎娃,你怎么能……”“他有他的道,我有我的路!”虎娃的灵气剑劈开陈二柱递来的驱邪符,符纸碎成蝴蝶,每只翅膀上都写着“安危与共”。陈二柱望着少年通红的眼睛,发现那黑气竟与自己初入魔障时的纹路一模一样。
秋生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倒映着虎娃手腕的旧伤——那是替陈二柱挡刀留下的。他摸出最新炼制的“醒魂丹”,却在递给虎娃时,被少年挥袖打翻:“少拿这些哄我!反正你们眼里只有‘大局’,死我一个算什么?”
陈二柱的灵气稻穗突然缠住虎娃的手腕,穗尖扫过他眉心,显出被离魂雾掩盖的记忆:三年前的雪夜,陈二柱用体温为虎娃暖药;血河阵中,虎娃用身体挡住飞向他的毒镖;甚至昨夜,少年偷偷在他的药汤里加了“固脉草”——那是他跑了三个山头才找到的。
“你以为不管,就能切断羁绊?”陈二柱的声音里带着痛楚,稻穗印记与虎娃的灵气共鸣,震散了部分黑气,“看看你脚下的灯油。”虎娃低头,发现蜿蜒的油迹竟组成了稻村的轮廓,每处民居都用灵气稻穗标注,而代表他的光点,正与陈二柱的位置紧紧相连。
赤阳教教主的笑声从屋顶传来:“青囊种子,看看你教出的好徒弟!他恨你入骨——”话未说完,虎娃的灵气剑已穿透他的虚影,剑尖上挂着陈二柱送的平安铃。教主的幻象在铃声中消散,露出藏在暗处的离魂雾发生器,上面刻着虎娃的生辰八字。
“原来……是陷阱。”虎娃的声音里带着震惊,同命佩的黑气彻底退去,露出底下陈二柱用银发编的“虎娃平安”字样。陈二柱摸出被踢翻的护心灯,灯芯上的稻穗印记正与虎娃的灵气呼应,重新亮起温暖的光:“离魂雾能放大情绪,却改不了真心。”
暮色降临时,虎娃蹲在灵田边,用灵气修补被破坏的护心灯。李寡妇端来热汤,王大爷往他兜里塞了颗糖,秋生则递来用两人灵气共炼的“连心灯油”。陈二柱望着少年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老娘说过:“孩子的叛逆,是翅膀硬了想试飞,可线永远在家人手里。”
“柱哥,”虎娃忽然开口,灯油在他掌心凝成稻穗形状,“以后我管不管,你都不准死。”陈二柱笑着点头,摸出用灵气稻穗编的“束缚绳”:“这是你的‘管人权’,要是我敢乱来——”“我就用它绑住你,吊在村口老槐树上!”虎娃抢过绳子,系在自己手腕上,另一端牢牢缠在陈二柱的道袍上。
《青囊真解》在此时翻开,“叛道篇”后新增了“稻系章”,配图是陈二柱和虎娃坐在灵田埂上,手腕间系着灵气稻绳,护心灯重新亮起,照亮他们相视而笑的脸。秋生望着插图感慨:“柱哥,你们这是‘以绳系心,以心制行’啊。”
山风掠过,带来护心灯的暖光和粟米糕的甜香。虎娃忽然指着稻绳惊呼:“柱哥!绳子开花了!”嫩绿的稻花顺着绳子生长,每朵花蕊里都映着他们的记忆画面。陈二柱笑着点头,知道这根看似束缚的绳子,终将长成支撑彼此的藤蔓,让他们在风雨中相依,而非各自为战。
“以后想不管也不行了。”陈二柱摸了摸虎娃的头,感受着灵气绳传来的温暖脉动,“因为我们的‘以后’,早就绑在一起了。”虎娃耳尖微红,却紧紧攥住绳子,像抓住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