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穿梭舰的舰桥里,淡蓝色的灵能灯光映着众人的脸。舰桥前方是巨大的弧形舷窗,窗外是翻涌的内宇宙乱流——暗紫色的虚空里,漂浮着断裂的源核残骸,有的像枯骨般漆黑,有的还泛着残余的法则光流,被乱流卷着旋转,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偶尔有银色的流光掠过,那是时空乱流撕裂虚空的痕迹,撞上飞船的能量屏障时,会激起一圈淡金色的涟漪。
铁锋坐在驾驶位上,指尖在控制面板上飞快滑动。面板上的星图正随着飞船的行驶不断刷新,代表核心层的区域被一圈红色的“危险”标记围着,只有一条模糊的虚线标注着“推测航线”——那是破界派根据古老资料绘制的,也是他们目前唯一的方向。
“刚避开一股‘法则绞杀流’。”铁锋擦了擦额头的汗,机械义肢敲了敲面板,“核心层外围的乱流比资料里记载的更凶,飞船的能量屏障消耗比预计快了三成。”
黑石蹲在舷窗旁,扒着窗框往外看,时不时咋舌:“这地方比永恒冻土还吓人!那些碎石头都带着火气,刚才差点砸中船尾!”
苏媚坐在角落的工作台前,面前摊着机械仙域的病毒研究资料和核心层地图,指尖在资料上划过“源噬意志中心”的字样,眉头微蹙:“资料里说,越靠近核心层,源噬的法则压制越强,宙瘟病毒的活性也会跟着提升……我得尽快完善中和剂,万一遇到病毒变异体,我们没准备就糟了。”
林凡站在舷窗中央,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乱流上。乱流里漂浮的源核残骸让他想起永恒冻土下的时间源核,想起在万法城的交易、冲突与别离——从蛮荒部落出发到现在,不过数月,却像过了半生。胸口的噬灵玉贴着衣襟,传来温润的暖意,玉体表面的螺旋图腾偶尔闪过一丝微光,似乎在与窗外的源核残骸产生共鸣。
“凡哥,你看这个。”铁锋突然招呼他,指着控制面板上的一个红点,“雷达扫到后方有能量反应,距离我们大概千里,速度很快,像是在追我们。”
林凡走到驾驶位旁,盯着那个不断靠近的红点,眉头微蹙:“是守界派的船?还是清道夫联盟?”
“不好说。”铁锋调出能量频谱分析,“对方的能量信号很杂,既有焚灭灵力的波动,又有守界派的玄黄气息……说不定是两派联手了。”
黑石猛地站起来,石矛往地上一顿:“他们还敢追!要不要回头跟他们打一架?”
“不能打。”林凡摇头,指尖敲了敲舷窗,“飞船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能量,而且核心层外围的乱流太危险,一旦交火,飞船被乱流卷走,谁都活不了。”他看向铁锋,“能加速吗?甩开他们。”
铁锋咬了咬牙,将控制面板上的“能量输出”旋钮拧到最大:“试试!引擎超负荷运转,能撑半个时辰!”
飞船的引擎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淡蓝色的光流骤然变亮,飞船的速度瞬间提升了一截。舷窗外的乱流飞逝得更快,那些漂浮的源核残骸变成了模糊的影子。控制面板上的红点与飞船的距离渐渐拉开,从“千里”变成了“千五百里”,但飞船的能量屏障光芒也随之暗淡了几分,舰桥里响起了“能量消耗过快”的警报声。
“撑住!”铁锋紧盯着前方的星图,“过了前面那片‘死寂带’,乱流会变缓,他们就难追了!”
林凡重新站回舷窗旁,看着后方越来越小的红点,又望向前方——那里的虚空颜色更深,几乎成了墨色,连乱流都变得稀疏,只有几缕极细的法则光流在缓慢流动,正是铁锋说的“死寂带”。资料里说,这是源噬意志影响最淡的区域,却也是最诡异的地方,从未有生灵在里面留下过踪迹。
“快到了。”苏媚放下资料,走到林凡身边,轻声道,“进入死寂带后,应该能暂时安全。”
林凡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噬灵玉。玉体似乎感应到了死寂带的气息,暖意渐渐变浓,图腾上的纹路亮得更清晰了——他能隐约感觉到,玉体在“指引”方向,似乎在死寂带的尽头,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
“凡哥,你看!”黑石突然指着舷窗前方,“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死寂带的深处,隐约有一片淡金色的光雾,光雾中似乎矗立着巨大的轮廓,像是由源核残骸堆成的山脉,又像是某种古老的建筑。光雾散发出的气息与噬灵玉同源,温和却厚重,连周围的死寂都仿佛被这光雾驱散了几分。
“那是……”铁锋调出飞船的扫描仪,屏幕上却只有一片模糊的雪花,“扫描仪扫不到!像是被什么东西屏蔽了!”
林凡的心跳莫名加快。他握紧噬灵玉,玉体的共鸣越来越强,仿佛在告诉他:那里就是方向。
“不管是什么,先过去看看。”林凡沉声道,“资料里没记载这片光雾,说不定是通往核心层的关键入口。”
铁锋点头,调整航线,朝着光雾的方向驶去。飞船进入死寂带后,速度慢了下来,引擎的嗡鸣也变得低沉。后方的红点彻底消失在雷达上,追兵被甩开了,但舰桥里的气氛却愈发凝重——那片光雾太过神秘,神秘得让人不安。
林凡望着光雾中模糊的轮廓,想起在万法城的种种:焚天老怪的火焰,玄黄老祖的威压,墨殇的算计,石老的嘱托……所有的过往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最终化作指尖的力道,攥紧了胸口的噬灵玉。
“无论核心层有什么,”他轻声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无论那光雾后面藏着源噬的意志,还是抗毒源核,或是破界的希望……我都必须去看看。”
苏媚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我们都陪你去。”
铁锋在驾驶位上重重点头,黑石也拍了拍石矛,眼里满是坚定。
法则穿梭舰的光流划破死寂带的墨色虚空,缓缓驶向那片淡金色的光雾。舷窗外,光雾越来越近,里面的轮廓也渐渐清晰——那似乎是一座由无数源核残骸堆砌而成的巨门,门楣上刻着与噬灵玉同源的螺旋图腾,正随着飞船的靠近,缓缓散发出更亮的光。
核心层的入口,似乎就在眼前。
而属于他们的挑战,才刚刚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