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赤红色的太阳尚未完全升起，蛮族部落的东门便已打开。
林凡、苏媚、李虎站在门口，身后跟着黑石和十名精挑细选的蛮族战士。这些战士个个身材魁梧，手持石斧或长矛，身上绘制着醒目的猛兽图腾，眼神警惕而锐利，显然是部落中的精锐。
黑石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看向林凡的眼神虽然不再充满敌意，却也带着几分复杂。昨日石魁下令让他配合林凡时，他虽有不甘，却也只能服从——在部落中，长老的命令具有绝对的权威。
“都准备好了？”黑石瓮声瓮气地问道，目光扫过林凡三人。
“准备好了。”林凡点了点头，苏媚和李虎也随之颔首。李虎的手臂经过苏媚的治疗，已经基本痊愈，只是还不能过度用力。
“出发。”黑石不再多言，转身率先朝着东侧的黑风山脉走去。
一行人沿着部落外围的巡逻路线，快速向东行进。
越靠近边境，周围的环境就越发荒凉。原本茂密的原始森林渐渐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裸露的岩石和枯黄的杂草。空气中的气血之力和土系能量变得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以及一种令人不安的死寂。
“骨兽最喜欢在这种地方活动。”黑石低声说道，指了指前方一片布满骸骨的山谷，“那里是我们上次清剿的地方，损失了三名兄弟。”
林凡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片山谷中散落着大量的白骨，既有野兽的，也有蛮族战士的，场面触目惊心。
“这些骨兽，是怎么出现的？”苏媚忍不住问道，秀眉微蹙。
“不知道。”黑石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大概半年前，黑风山脉开始出现零星的骨兽。它们起初很弱，数量也少，我们没太在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越来越强，数量也越来越多，而且变得越来越疯狂，不仅吞噬野兽，还开始袭击我们的巡逻队。”
林凡一边听着黑石的介绍，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能感觉到，这片区域的本源能脉络极其紊乱，隐隐散发着一种与残界相似的“腐朽”气息。
“小心！”林凡突然低喝一声，伸手拦住了众人。
他的目光锐利地投向左侧一片茂密的灌木丛。那里的杂草有被碾压过的痕迹，地面上还残留着几滴暗红色的血迹。
黑石等人立刻警惕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缓缓向灌木丛靠近。
“吼——！”
一声非兽非人的咆哮从灌木丛中传出，紧接着，几道白色的身影猛地窜了出来，扑向离得最近的一名蛮族战士。
那是几头形似野狼的怪物，但它们并非血肉之躯，而是由惨白的骸骨构成。骨骼之间由淡淡的灰黑色能量连接，眼眶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口中滴落着腐蚀性的涎水。
“是骨兽！”黑石怒吼一声，率先冲了上去，手中的石斧带着破风之声，狠狠劈向一头骨兽的头颅。
“砰！”
石斧与骨兽的头骨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那头骨兽被劈得一个趔趄，头骨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但并未被击碎。
“好硬！”黑石心中一惊。
林凡眼神一凝，这些骨兽的防御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强。
“大家小心，它们的骨骼很坚硬！”林凡提醒道，同时身形一晃，挡在苏媚和李虎身前。
苏媚立刻取出几枚符箓，准备随时支援。李虎也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虽然手臂还未完全恢复，但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蛮族战士们与骨兽缠斗在一起。这些骨兽虽然没有血肉，动作却异常迅捷，而且悍不畏死，即便骨骼断裂，也会拖着残破的身躯继续攻击。
林凡没有立刻出手，而是仔细观察着骨兽的动作和能量波动。
很快，他发现了异常。
这些骨兽骸骨上的灰黑色能量，虽然比残界的暗紫色毒霭要稀薄许多，但其中蕴含的“侵蚀”和“腐朽”之意，却与毒霭如出一辙！
尤其是在骨兽攻击时，骨骼上会闪过一丝极淡的暗紫色光芒，那光芒虽然转瞬即逝，却被林凡敏锐地捕捉到了。
“是毒霭的能量！”林凡心中一震。
这些骨兽，果然与残界的病毒傀儡有着某种联系！它们很可能是被毒霭（或者说病毒）感染的野兽骸骨，在本源能的侵蚀下，变成了这种不死不灭的怪物。
“黑石，退开！”林凡突然喊道。
正在与一头骨兽激战的黑石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向后一跃。
就在他退开的瞬间，林凡动了。
他没有使用法术，而是将混沌能量灌注于双拳，如同两道灰金色的闪电，分别轰向两头骨兽的胸腔。
“咔嚓！咔嚓！”
两声脆响，两头骨兽的胸骨被林凡硬生生击碎。失去了骨骼支撑，它们体内的灰黑色能量迅速溃散，骸骨散落一地，再也无法动弹。
“好强的力量！”黑石和蛮族战士们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林凡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快步走到散落的骸骨旁，蹲下身，仔细观察着上面残留的灰黑色能量。
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骸骨表面。指尖传来一阵冰凉刺骨的感觉，同时，一股微弱的侵蚀之力试图顺着指尖侵入他的体内。
林凡心中一动，胸口的噬灵玉微微发烫，一股柔和的能量顺着手臂流淌，瞬间将那股侵蚀之力净化、吸收。
“果然是同源的能量。”林凡站起身，眉头紧锁，“这些骨兽，是被一种带有侵蚀性的能量感染的。这种能量，与我曾经见过的一种毒霭相似。”
“毒霭？”黑石皱起眉头，显然没听过这个名词。
“一种暗紫色的、能让人疯狂变异的雾气。”林凡解释道，“在我们来的地方，很多生灵都被那种毒霭感染，变成了失去理智的傀儡。”
黑石和蛮族战士们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这些骨兽，和你说的那些傀儡，是同一种东西？”黑石不敢置信地问道。
“很有可能。”林凡点了点头，“虽然表现形式不同，但它们体内的能量本质是一样的。”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如果骨兽真的与那种能让人变异的毒霭有关，那事情就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这意味着，威胁不仅仅来自骨兽本身，更来自那种未知的、具有侵蚀性的能量。
“看来，我们必须深入黑风山脉，查清楚这些骨兽的源头。”林凡沉声道，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黑石看着散落的骸骨，又看了看林凡凝重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好！继续前进！”
一行人整理好装备，继续向黑风山脉深处走去。
赤红色的阳光洒在荒凉的土地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边境的阴影，似乎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浓重，而隐藏在阴影背后的真相，也越发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