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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驿馆厚实的墙壁,再次遥遥落在那块伫立于廉政公署门前、刻着震撼人心语句的石碑上。她清冷的声音里,罕见地掺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微光般的向往,轻声问道:

“廉政公署门前的那块石碑……是你的杰作吧?”她的视线转回佐助脸上,带着探寻,“上面刻着的话……‘无不白之冤,无强加之罪’……‘凡生于世,都能有活着的权利,有自由的权利,亦有幸福的权利’……让我……很有感触。”她微微停顿,仿佛在回味那些字句的力量,声音更轻了些,几乎像是自语,“那样的世界……听起来,很遥远,但……我很向往。”

佐助闻言,却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坦诚,没有丝毫想要冒领这份功绩的意思。

“石碑是我让人立在那里的,”他首先肯定了小南的第一个猜测,那确实是他的安排,用以昭示廉政公署的核心理念。但随即,他清晰地澄清道,语气带着对原作者的尊重,“不过,上面刻的那些话,那些直击灵魂的句子,并非出自我手。”

他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虚点了一下,仿佛指向某个不可触及的远方:

“是另一个世界……一位拥有大智慧、大胸怀的奇女子,在命运的洪流中所留下的箴言,是她理想与意志的凝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敬仰的意味,随即转向自嘲,摊了摊手,“我嘛,”他扯了扯嘴角,“还没那么好的文学修养和思想深度,写不出如此振聋发聩、直指人心,又能构建出完整理想国度的句子。我只是……觉得这些话很好,很适合,便借来一用。”

他这番坦诚而毫不居功的解释,让小南微微一怔,浅橘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外的光芒,随即化为更深的理解与了然。她并未因话语并非佐助原创而失望,反而对那个能说出如此话语的“异世界奇女子”以及佐助这份不掠人之美的坦诚,生出了更浓厚的兴趣。她看着佐助,眼中好奇之色更浓,显然,无论是那个未知的世界,还是眼前这个心思深沉的少年,都藏着许多她想要探寻的秘密。

小南敏锐地捕捉到了佐助话语中那个最关键、也最不同寻常的词语,浅橘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晰的疑惑与更深的探究:“另一个世界?”她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审慎,“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概念超出了常规的认知范畴。

佐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深深地看了小南一眼,那双黑色的眼眸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托付秘密的认真。他稍稍坐直了身体,不再是以那种略带随意的姿态,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仿佛接下来要讲述的事情至关重要:

“南姐,”他没有直接解释“另一个世界”,而是先抛出了一个看似相关却又有些突兀的问题,“你相信……神明的存在吗?”

这个问题确实有些出乎意料。小南微微一怔,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并没有立刻给出肯定或否定的答案。她沉吟了片刻,似乎在仔细梳理自己的认知和经历。作为在血与火中挣扎求生、见识过人性最极致黑暗与世间最残酷真实的忍者,她并非那些会盲目崇拜泥塑木雕的虔诚信徒,但忍界本身就有太多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力量和现象。

“我……”她最终缓缓开口,声音平静而理性,带着经过思考后的笃定,“大概是相信的。” 她开始阐述自己的依据,“毕竟,传说中开创忍宗、平定乱世的六道仙人,是被诸多古老史料和遗迹证实,确实真实存在过的超凡存在。而且,忍界流传的许多秘术、禁术,甚至一些血继限界的力量源头和表现形式,也确实与某些古老的神话传说,或者广义上‘神明’、‘超凡’的概念息息相关,难以用普通的查克拉理论完全解释。”

她的相信,是基于事实和逻辑的推论,而非纯粹的信仰。

就在她话音刚落之际,被裹在角落纸蛹里、安静了没一会儿的飞段,仿佛受到了“神明”这个关键词的巨大刺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风箱鼓动般的激动声响,竟然猛地爆发出一股惊人的蛮力,将堵住他嘴巴的那层坚韧纸片硬生生吹开了一道缝隙!

“唔——!!神明!神明当然存在!!” 飞段嘶哑而狂热的声音立刻冲破了束缚,在房间里尖锐地炸响,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近乎癫狂的信仰之力,“邪神大人就是真实存在的!是至高无上的!是永恒不灭的! 你们这些无知愚蠢之徒,竟敢在这里质疑神明的伟力?!简直是大不敬!!”

他激动地扭动着被束缚的身体,纸蛹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试图更加大声地宣扬他那套血腥而扭曲的教义,可惜除了脑袋能晃动,身体其他部分依旧被小南的纸遁牢牢禁锢着,只能徒劳地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反复嘶吼着强调邪神的存在。

小南连眼角余光都未曾扫向飞段那边,只是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随手轻轻一挥,几片新的、更加厚实的纸张便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白色飞鸟,精准而迅速地飞了过去,层层叠加,严丝合缝地再次将飞段的嘴巴封得严严实实,连一丝气音都难以溢出,将那恼人的、破坏气氛的狂热噪音再次彻底隔绝。

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平静地停留在佐助身上,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解释。她隐隐感觉到,佐助那个关于“另一个世界”和“神明”的问题,绝非无的放矢,恐怕与他之前展现的种种不凡,以及那块石碑上的箴言,都有着深刻的联系。真相的轮廓,似乎正在迷雾中逐渐显现。

佐助的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郑重,仿佛卸下了所有伪装,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中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黑色的眼眸如同最深沉的夜空,毫无保留地直视着小南:“南姐,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我隐藏最深的、也是最大的秘密。我现在……就告诉你。”

小南闻言,浅橘色的眼眸骤然一凝,锐利如刀。几乎是在佐助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抬手,身边悬浮的洁白纸张如同受到指令的士兵般瞬间翻涌、凝聚,就要朝着角落里那个不断制造噪音且立场敌对的“窃听器”——飞段包裹而去,准备将这个极不稳定的因素彻底隔绝、甚至移出房间。如此至关重要的秘密,绝不能被任何外人,尤其是同为晓组织核心成员的飞段听去分毫。

“不必。”佐助却抬手,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他的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甚至……隐隐透出一丝古怪的、仿佛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居高临下感,“无妨。让他听着便是。”

在小南略带诧异与不解的目光注视下,佐助微微侧过头,视线仿佛能穿透墙壁和纸层的阻隔,精准地落在了那不断扭动、发出沉闷声响的白色纸蛹上。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仿佛在陈述某种客观事实般的淡然,说出了一句让在场两人——无论是冷静的小南还是癫狂的飞段——都心神剧震、几乎无法思考的话:

“老夫……” 那古老的自称再次不经意地流露,带着一种悠远的气息,“与他的那位‘邪神大人’,说起来,也算是旧识了。”

“唔——!!!!!!”

飞段原本还在奋力挣扎、试图冲破束缚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雷霆劈中,猛地彻底僵住,连喉咙里持续发出的、代表愤怒与抗议的闷哼都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大手死死扼住。他那双因狂热信仰和极端情绪而布满骇人血丝的眼睛,在这一瞬间瞪得几乎要裂开,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无法理解的震惊,一片空白的茫然,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本能的悸动和……如同直面深渊般的恐惧?

(飞段内心:旧……旧识?!他……他和邪神大人……是旧识?!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邪神大人是至高无上、独一无二的!怎么会……怎么会和这个小子……不,这种语气……这种仿佛在谈论一个平等存在、甚至带着点……熟稔的语气……)

巨大的、颠覆性的信息冲击,甚至暂时彻底压倒了飞段对自由的渴望、对小南的愤怒以及对传教的执着。他如同一尊被瞬间石化的雕像,僵直在坚韧的纸蛹里,连最细微的挣扎都停止了,只剩下那双惊恐万状的眼珠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一种模糊而可怕的预感攫住了他——他感觉自己似乎即将触及一个远超他想象极限、直接关乎他信仰根源的、惊天动地的核心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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