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站在废墟中央,手还搭在怀表上。灵汐靠在他背上,脑袋轻轻蹭了下他的肩膀。
“哥哥,我有点困。”她小声说。
“嗯。”星玄应了一声,没动。
风从裂痕边缘吹过来,带着一点焦味和金属烧过的气息。托尼坐在一块塌掉的混凝土上,手里捏着个零件转来转去。他抬头看了眼星玄,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那片亮晶晶的东西——是灵汐刚才偷偷塞给他的星辰碎屑。
“你们真要走了?”他终于开口。
星玄点点头:“任务结束了,该回去了。”
托尼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走过来把一个巴掌大的金属块递过去:“拿着。我自己做的,能量核心。充一次能顶三年,炸一次够灭一支舰队。”
星玄接过,沉甸甸的,表面有细微纹路,像是电路图和符文混在一起刻的。
“你这玩意儿不怕被抢?”他问。
“抢?谁敢动这个,它自己就炸。”托尼咧嘴,“再说了,这是给你们的。你们那边指不定哪天冒出个宇宙级疯子,到时候别说我没支援过。”
星玄笑了下:“谢了。”
“别谢得太早。”托尼耸肩,“下次要是再来,记得提前打招呼。我不想每次见面都快死一次。”
“尽量。”
两人对视一秒,都没再多说。有些话不用讲完,也知道对方懂。
星玄转身走向奇异博士。对方正收起最后一点魔法余光,披风垂下来盖住半边身子。
“保重。”星玄伸出手。
奇异博士握住,用力一握:“因果线不会永远平静。如果哪天时间乱了,我会点燃信号。”
“我知道。”
“你救了不该救的人,改了不该改的结局。可结果……还不错。”博士松开手,嘴角微扬,“这说明,规则也不是铁板一块。”
星玄点头:“那就让它多松动几次。”
斯科特从远处小跑过来,手里抱着样本盒,脸上还有点发红:“那个……我也想说句谢谢。要不是你们,我可能还在裂缝底下打转。”
“你胆子不小。”星玄看着他,“敢往那种地方钻。”
“没办法啊,好奇心害死猫。”斯科特挠头,“不过这次收获大,回去能写篇论文,标题都想好了——《论跨维度晶体活性反应与位面侵蚀关联性初探》。”
“没人看得懂。”
“但很酷!”斯科特笑出声,“而且以后提到我,大家会说:嘿,那是见过异世界的男人!”
星玄也笑了:“那你可得好好活着,别让传奇提前结束。”
“必须的!”
说完,斯科特退后几步,冲他们挥手:“有空来地球玩啊!请你们吃汉堡!双层牛肉那种!”
星玄抬手回应。
场中只剩贝吉塔还站在原地,离人群不远不近,双手抱胸,目光盯着星玄。
星玄走过去。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下次一起打了。”他说。
贝吉塔冷哼一声:“你还差得远。”
“我知道。”
“等你追上来再说。”
“行。”
两人没握手,也没拥抱。赛亚人之间不需要这些。一个眼神就够了。
星玄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战场。残骸遍地,地面裂开大口子,空气里还飘着未散的能量尘。这里刚经历了一场决定宇宙命运的战斗,现在却安静得像午休后的教室。
灵汐在他背上轻声哼歌,调子歪歪扭扭,像是小孩背课文。
“哥哥,我们真的要回家了吗?”
“嗯。”
“家是哪里呀?”
“有你的地方。”
她咯咯笑起来:“油嘴滑舌。”
“我说真的。”
“知道啦。”她搂紧他的脖子,“不过回家之前,能不能先去趟宝可梦世界?小刚说新培育出一种会发光的蘑菇,吃了能做梦十年不醒,我要带一筐回来当枕头。”
“不行。”
“为什么!”
“你会睡死过去。”
“才不会!我只吃一小口!”
“上次你说只喝一口灵泉水,结果睡了三天。”
“那次是意外!”
“每次都是意外。”
灵汐瘪嘴:“你越来越像爷爷了,管东管西。”
“他教我的。”
“哼。”
星玄没理她,转头看向托尼:“你们这边后续怎么处理?”
“交给我。”托尼拍拍胸口,“清理现场,封锁消息,编个外星陨石坠落的新闻稿,再让神盾局擦屁股。老套路了。”
“别太累。”
“我累什么,我又不用打架。”
“你打完了。”
“所以我现在可以瘫着。”
星玄笑了笑,把手插进裤兜,摸到怀表冰凉的表面。
他知道该走了。
但他没动。
灵汐察觉到他的迟疑,小声问:“还在想‘熵’的事?”
“嗯。”
“他还会来的。”
“我知道。”
“到时候我们一起扛。”
星玄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先把自己养好。”
“我已经好了!你看!”她挣扎着要往下跳,“我能蹦!”
“别蹦。”他按住她,“摔了我不管。”
“你肯定管。”
“我不。”
“你管。”
“……”星玄闭嘴,干脆不理她。
灵汐得意地晃脚丫。
托尼看着他们俩,忽然说:“你们不像搭档,像一家人。”
星玄一顿。
“是吗?”
“废话。”托尼翻白眼,“一个操心命,一个欠揍型,凑一块儿刚好互补。我看多了,这种最长久。”
星玄没接话,只是把灵汐往上托了托,让她坐稳。
他低头看了眼怀表。蓝色光晕流转,空间稳定运转。药田里的草药已经成熟,灵兽区那只毛球又探出头来,冲外面叫了一声。
一切正常。
系统没提示新任务。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放在表冠上,准备启动回归程序。
灵汐突然说:“等等!”
“又怎么了?”
“让我跟大家再说句话!”
不等他同意,她就扭头冲剩下的人挥手:“再见啦!记得想我!托尼你要多吃菜!奇异博士别整天皱眉!斯科特写论文要标参考文献!贝吉塔……你也要洗澡!”
众人一愣。
托尼憋不住笑:“她还挺会管人。”
贝吉塔冷冷道:“我没有不洗澡。”
“那你身上怎么一股火药味?”
“战斗留下的荣耀气息。”
“那是汗臭。”
“……闭嘴。”
星玄无奈:“别闹了,该走了。”
“最后一句!”灵汐举起手,“我们还会再见的!下次我带星星给你们!闪亮亮的那种!”
她说完,乖乖趴回星玄背上,搂紧他的脖子:“走吧。”
星玄按下怀表。
一圈淡蓝光芒从脚下升起,缓缓扩散。空间开始轻微震动,像是引擎启动前的预热。
托尼往后退了一步,其他人都静静站着,没有靠近。
蓝光升到头顶时,星玄最后看了他们一眼。
托尼朝他比了个手势,拇指向上。
奇异博士微微颔首。
斯科特用力挥手。
贝吉塔依旧抱臂,但眼神没移开。
星玄收回视线,低声说:“回家。”
光芒即将合拢的瞬间,灵汐突然抬头,在他耳边小声说:“哥哥,其实我不怕‘熵’。”
星玄没回答。
“因为我有你在。”
蓝光彻底封闭的前一刻,怀表表面闪过一道微弱的红光,极快,一闪即逝。
星玄的手指忽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