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光爆散去的瞬间，星玄脚尖点地，整个人向前翻滚三圈，最后单膝跪在一块凸起的礁石上。他抬起手，抹了把脸上溅到的海水。
“落地姿势满分，没炸出蘑菇云。”他低声说，“下次系统能不能别抖得跟抽风似的？差点把我甩进海里喂鱼。”
【叮~】
系统没回应，但怀表表面闪过一道微弱蓝光，像是在翻白眼。
灵汐从星砂斗篷里钻出来，小脚踩在潮湿的岩石上，沙漏被她抱在怀里，像抱着睡前必须捏住的小枕头。“时间流速正常，比预演快了七秒。”她说，“艾斯现在正走过海军地牢后门，押送队有十二人，两个中将级别走在前后。”
白蹲在岩缝深处，机械臂接口冒出一缕白烟。他拆下侧面盖板，用指甲刮掉里面凝结的盐粒。“信号源找到了。”他说，“克比在敲铁栏，用的是我们定的暗码节奏——三短两长，代表‘一切照旧’。”
“他还活着？”星玄问。
“不止。”白一边接线一边说，“他刚传了段话：‘卡普被关在b7区，门口有两个巨人族守卫。战国十分钟后宣布处刑开始。’”
星玄摸了摸胸口的怀表，里面那片光膜还在微微发烫。他把它贴在耳边，听不到声音，但能感觉到一丝震动，像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喘气。
“那就来得及。”他说，“等赤犬动手前，我们先把艾斯身上的死印压下去。”
“死印不是贴纸，撕了就行。”灵汐抬头，瞳孔颜色变深，“那是世界规则打的标签，写的是‘此人必死’。你改一次，天道反扑一次。轻则雷劈，重则空间塌陷。”
“我知道。”星玄把光膜重新封进夹层，“所以我带了备份。”
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糖纸，是上次任务时克比塞给他的，上面还沾着口水痕迹。他对着它吹了口气，糖纸突然亮了一下。
“这是克比的‘勇气糖果’包装纸。”他说，“他在马林梵多哭过的地方，都留了点情绪残渣。我把这些情绪炼成了‘存在凭证’，专门对抗那种‘全世界都说他该死’的设定。”
白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干的这事？”
“昨天晚上。”星玄笑了笑，“我梦见路飞跪在雨里的时候，顺手捞了一把空气。醒来发现手里多了这张糖纸。”
灵汐眨眨眼：“你做梦都能开挂？”
“这不是挂。”星玄收起糖纸，“这叫合理利用资源。系统让我救艾斯，又不给说明书，那我自己造个说明书呗。”
白摇头，把终端连上机械臂主控芯片。“雾影节点全灭了。”他说，“只剩克比这个野生信号源。海军升级了干扰系统，连鸽子都不让飞。”
“他们怕有人通风报信。”星玄望向远处高耸的广场塔楼，“战国知道今天会出事。”
“所以才提前软禁卡普。”白输入最后一串指令，“我已经把撤离路线标好了。如果情况失控，三十秒内可以拉你们回来。”
“别设时限。”星玄说，“这次不成功，就不用回来了。”
灵汐忽然抬手，星辰沙漏倒转一圈。三秒钟的画面在空中浮现：艾斯被铁链锁着走过红砖道，头发披散，脸上有血迹。他的脚步有点晃，但没低头。
“他还撑得住。”灵汐说，“可再过五分钟，海军会在他身上测试‘海楼石枷锁’的稳定性。一旦锁死，我们就没法把他从原地挪走。”
“那就在这五分钟里动手。”星玄站起身，振金拳套自动收紧，“先破枷锁，再切死印，最后等赤犬出拳时抢人。”
“顺序错了。”白说，“应该先标记锚点，否则灵汐冻结时间的时候，系统找不到同步坐标。”
“那你现在标记。”星玄说。
白摇头：“需要活体接触。至少碰一下他的衣服，或者蹭到皮肤。”
星玄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机械蜜蜂，翅膀是振金做的，腹部刻着符文。“这是我让小刚连夜赶工的‘采样蜂’。”他说，“能飞进人群不被发现，碰到目标就会自动采集生物信息，然后返回。”
“你连这种东西都有？”灵汐问。
“上个月在宝可梦世界顺手改装的。”星玄按下启动键，“本来是用来偷喷火龙鳞片的，现在改行当快递员了。”
机械蜂嗡的一声飞出去，贴着海面低空掠行，很快消失在视线尽头。
三人安静下来，各自盯着不同的方向。
星玄看着处刑台，手指无意识摩挲拳套边缘。
灵汐抱着沙漏，嘴唇微动，像是在默念什么口诀。
白盯着终端屏幕，眼睛一眨不眨。
过了大概两分钟，蜂鸣声响起。
“采样完成。”白说，“生物信号已录入系统，锚点建立成功。”
星玄松了口气：“接下来就等……”
话没说完，灵汐突然伸手按住他肩膀。
“等等！”她盯着沙漏，“时间切片显示下一帧画面有问题——艾斯的脚步慢了半拍，而且他左边那个押送官，袖口没有徽章。”
“怎么了？”星玄问。
“原剧情里，那个人左袖有三道金线。”灵汐说，“现在没了。说明有人替换了押送队成员，可能是海军内部的变数。”
白快速调出监控图谱：“新面孔，代号‘灰隼’，三天前才调入本部。真实身份查不到，档案被加密。”
“卧底？”星玄眯起眼。
“也可能是熵的人。”白说，“他喜欢在关键节点塞棋子。”
“不管是谁。”星玄活动手腕，“只要不影响主线，就让他继续演。”
“但如果他提前对艾斯动手呢？”灵汐问。
“那就提前收场。”星玄看向远处高台，“反正我们也快等不及了。”
就在这时，远处钟声响起。
咚——
咚——
咚——
三声之后，广播系统启动。
“全体注意！”战国的声音传遍整个岛屿，“波特卡斯·d·艾斯，火拳艾斯，将于九点五十五分执行公开处刑！所有部队进入一级戒备！”
人群爆发出吼叫。
星玄看了眼怀表：“现在是九点四十七分。还有八分钟。”
“克比刚传来新消息。”白说，“海贼船已经出现在东南海域，白胡子旗号确认。战争马上开始。”
“那我们也不能再等了。”星玄站直身体，银发在风里扬起来，“先让采样蜂把存在凭证种进艾斯的衣服缝里，然后准备切入。”
灵汐点点头，双手捧起沙漏：“我会在赤犬出拳前0.8秒冻结局部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你靠近，但不能再拖。”
“明白。”星玄握紧拳套，“白，等我信号，立刻激活振金盾阵。”
“早就充好能了。”白冷笑，“就怕你到时候跑偏了位置。”
“放心。”星玄咧嘴一笑，“我可是导航系统自带GpS的男人。”
灵汐忽然小声说：“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冻在时间里，天天去看你。”
“那我不如活着让你烦。”星玄揉了揉她脑袋，“再说我答应过要给你种草莓田的，跑了算违约。”
白翻了个白眼：“你们能不能战前别撒狗粮？”
“这不是撒狗粮。”星玄正色道，“这是立军令状。”
远处，处刑台周围的海军开始列队。战国走上高台，手持电话虫，准备发表公告。
星玄盯着那个红色身影一步步被带上台阶，心跳慢慢平稳下来。
“来了。”他说。
灵汐闭上眼，沙漏开始旋转。
白的手指搭在控制键上。
星玄抬起右手，指向高台。
采样蜂再次起飞，隐入风中。
八百米外，艾斯被推到台中央。
他的镣铐发出沉重声响。
风吹起他的黑发，露出脖颈上的烧伤疤痕。
星玄深吸一口气。
“行动。”
他话音刚落，灵汐猛地睁开眼。
“不对！”她喊道，“时间流变了——艾斯的心跳少了一拍！有人在他身上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