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室之内,药香尚未完全散去,氤氲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
萧瑟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全力引导着“固源溯灵丹”那浩瀚而温和的药力,以及被其不断梳理、转化的那股外来庞大能量。他的身体如同一个无底洞,贪婪地吸收着一切。
欧阳福静立一旁,目光如炬,密切关注着萧瑟体内的每一丝变化。见他功法运转虽因丹药之故顺畅了许多,但那《培元功》实在过于粗浅低效,根本无法完全发挥丹药和那庞大能量的效用,甚至有不少能量因功法等级太低而白白溢散。
他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既然决定相助,便助人助到底。
“世子,”欧阳福的声音直接传入萧瑟识海,清晰而平和,“你此刻所修《培元功》过于基础,难以承载如此巨力。老朽现传你一篇我欧阳家嫡系方可修炼的《九转溯源诀》基础篇,此诀中正平和,尤擅固本培元,疏导异力,最合你眼下情形。紧守心神,感悟功法运行!”
话音刚落,不等萧瑟回应,欧阳福并指如剑,隔空点向萧瑟眉心。
刹那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萧瑟的脑海!那并非简单的文字口诀,而是蕴含着功法真意、运行路线、能量流转意象的完整传承!
《九转溯源诀》!虽只是基础篇,但其精妙深奥之处,远超《培元功》万倍!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让他真正窥见了这个世界的修炼之道是何等浩瀚!
他不敢怠慢,立刻依循着脑海中的功法信息,开始转换运功路线。
功法一经转换,效果立竿见影!
原本还有些溢散的能量被瞬间牢牢锁住,吸收效率呈几何级数暴增!丹药之力和那外来能量如同百川归海,被高效地转化为精纯无比的《九转溯源诀》真气,奔腾于被拓宽加固的经脉之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壮大着他的根基和修为!
炼体境二重、三重、四重……
他的境界如同坐火箭般蹿升!体表渗出更多灰色的、带着腥臭的杂质,那是被强力排出的体内淤积多年的毒素与废物。骨骼发出噼啪的轻响,变得更加坚韧;肌肉纤维不断撕裂又重组,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五脏六腑也被能量反复冲刷滋养,功能大增!
欧阳福在一旁看得微微颔首,眼中露出满意之色。此子心性坚韧,悟性极高,转换功法毫无滞涩,更能完美吸收药力与那奇异能量,这份资质,绝非外界所传的废物。看来以往,是明珠蒙尘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枚“固源溯灵丹”的药力被完全吸收,那股外来能量也被转化了十之七八后,萧瑟体内奔腾的真气终于渐渐平复下来。
他的修为,最终稳稳地停在了——炼体境六重!
直接从炼体一重,跨越五个小境界,达到了炼体六重!虽然炼体境只是武道起点,但这一步跨越,对于原主而言,简直是脱胎换骨的变化!力量、速度、五感敏锐度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萧瑟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湛然,如同星辰闪烁,旋即内敛,变得更加深邃。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竟如同白色气箭,射出尺许远才缓缓消散。
他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那种实实在在掌握力量的感觉,让他沉醉。这与前世依靠技巧和武器杀人完全不同,这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强大!
他站起身,没有任何犹豫,对着欧阳福便要行那庄重的拜师礼:“欧阳前辈传功之恩,如同再造!请受弟子一拜!”
然而,他腰还未弯下,欧阳福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轻轻一闪,避了开去,不受他这一礼。
“世子万万不可!”欧阳福连忙摆手,神色严肃却带着一丝疏离,“老朽早已立誓,此生不再收徒。传授功法,一是感念王府恩情,二是见世子你确有向道之心,且遭遇危及,不得不为。此事,并非师徒名分。”
他看着萧瑟,语气缓和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倘若世子对丹道和修炼确有兴趣,日后夜间可常来此处。老朽虽不敢为师,但一些粗浅的修炼心得和炼丹术,还是可以与世子探讨切磋的。”
萧瑟闻言,心中明了。欧阳福身份特殊,仇家强大,不愿过多牵扯因果,更不愿以师徒名分将双方绑得太紧,以免将来连累王府。这份谨慎与善意,他心领了。
“既如此,萧瑟多谢前辈厚爱!”他不再坚持行礼,但语气依旧恭敬。
欧阳福点点头,沉吟片刻,又道:“你修为骤升,虽是好事,但过于惊世骇俗,易惹人怀疑,招来祸端。老朽再传你一法,名为《敛息术》,可随意隐藏、改变自身气息修为,只要不是境界远高于你者刻意探查,寻常人绝难看穿。”
说罢,再次并指一点,将《敛息术》的法门传入萧瑟脑中。
萧瑟略一感悟,便觉此法精妙异常,心中大喜。这正是他目前所需的。
“切记,”欧阳福神色无比凝重,叮嘱道,“关于老朽的身份、此地、以及我所传你的一切,绝不可对外透露半分!即便是老王爷和王妃,也万万不能告知!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否则,必有大祸临头!”
萧肃然应道:“前辈放心,萧瑟绝非不知轻重之人,此事定当守口如瓶!”
自此之后,萧瑟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日里,他依旧是那个无所事事、偶尔出门惹是生非的纨绔世子,只是出门的次数明显减少了。他利用《敛息术》将修为隐藏在炼体境一重,无人能看出端倪。
而每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他便悄然来到后花园假山下的秘密丹室,跟随欧阳福学习修炼和炼丹。
欧阳福不愧是隐世家族的嫡系传人,教导深入浅出,往往一针见血。从最基础的灵气感知、经脉运转,到各种药材的辨识、药性君臣佐使的搭配,再到控火技巧、炼丹手诀,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
萧瑟也展现出了惊人的悟性和韧性。前世杀手之王的经历,让他拥有极强的精神力、专注力以及对身体精细入微的控制力,这些恰恰是炼丹和修炼高端功法所必需的。他如饥似渴地吸收着一切知识,进步神速。
在修炼《九转溯源诀》之余,他开始尝试炼丹。欧阳福并未一开始就让他炼制灵丹,而是从最普通的、给凡人使用的“金疮药”、“益气散”、“解毒丹”等开始。
即便如此,萧瑟也失败了无数次。控火不稳,药材投放时机错误,药液融合失败……每一次失败都意味着材料的浪费。
但欧阳福从不责备,只是耐心指点。萧瑟也毫不气馁,将每一次失败都视为宝贵的经验。
功夫不负有心人。渐渐地,他的成功率开始提升。从十炉成一炉,到五炉成一炉,最后竟然能达到十炉成功八九炉的惊人成功率!而且成丹品质都相当不错,圆润光滑,药效充沛。
看着自己亲手炼制出的丹药,萧瑟心中充满了成就感。这与前世调配化学药剂的感觉相似,却又更加玄妙,蕴含着生命的能量。
然而,炼丹终究是一项极其烧钱的行当。
即便是炼制最低等的普通丹药,那些药材也需要真金白银去购买。萧瑟虽是世子,月例银子不少,但以往都被他挥霍一空,如今虽收敛,但支撑他夜夜练习炼丹,依旧是杯水车薪。王府库房虽有药材,但他无法解释用途,更不能轻易动用。
很快,他带来的钱财和之前从孙皓钱富那里“敲诈”来的零散药材便消耗殆尽了。
看着空荡荡的药材柜,萧瑟陷入了沉思。
“必须找到财路。”他眼神闪烁,“这些普通丹药,对于武者或许无用,但对于非修炼的凡人、乃至低阶武者而言,却是疗伤保命、强身健体的好东西,价值不菲。”
他炼制出的丹药品质极佳,远胜市面上的普通货色。
自己用不完,何不拿去售卖?换取金银,购买更多、更好的药材,才能继续练习,冲击更高深的丹道。
去哪里卖?坊市零卖?效率太低,且容易暴露身份。
一个更大胆、更高效的想法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拍卖会!
京城最大的“天宝阁”每月都会举行拍卖会,拍品五花八门,其中就不乏各类丹药。若能将自己的丹药送入天宝阁拍卖,不仅能卖出高价,而且身份保密,一举两得!
虽然拍卖的都是入了品的灵丹,自己的普通丹药似乎不够格。但事在人为,或许……可以想办法让欧阳福前辈出手一两枚低阶灵丹?或者,自己能否尝试冲击一下最低等的一品丹药?
萧瑟眼中闪烁着兴奋与野心的光芒。
这条丹道之路,他不仅要走,还要走得轰轰烈烈!而拍卖会,或许就是他崭露头角、获取资源的第一步!
今夜计划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