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途中小憩
次日清晨，天光未亮，扎纸店门前便已停好了陈静薇安排的一辆性能优越的越野车。众人将行李装备搬上车，在朦胧的晨雾中悄然出发，避开了早市喧嚣的胡同。
张清玄坐在副驾驶，依旧戴着那副标志性的墨镜，闭目养神，仿佛不是去处理棘手的灵异事件，而是去郊游。胖子负责开车，嘴里叼着个路上买的肉包子，含糊不清地抱怨着起得太早，眼神却专注地盯着前方逐渐开阔的道路。陈子轩和凌薇坐在后排，一个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若有所思，一个则依旧捧着笔记本电脑，争分夺秒地检索着关于青河镇的更多信息。
车辆驶出繁华的都市，高楼大厦逐渐被低矮的厂房和田野取代，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道路上，驱散了清晨的薄雾。
行驶了约莫三个小时，途经一个看起来还算热闹的县城边缘。胖子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眼巴巴地瞅着路边的早餐摊：“老板，咱要不找个地方垫垫肚子？这开了一早上，前胸贴后背了都。”
张清玄睁开眼，瞥了一眼窗外，目光在一个正在炸油条的摊位前停留了片刻。那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系着围裙，动作麻利，刚出锅的油条金黄酥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她旁边帮忙收钱的女儿，约莫十八九岁，扎着马尾辫，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身段苗条，充满青春活力，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前面那家‘老王早点’，看着还凑合。”张清玄淡淡道，“停车。”
胖子如蒙大赦，赶紧打方向盘靠边停车。
四人下车，走进这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早点铺。店里生意不错，几张方桌都坐满了人，大多是附近的居民和跑长途的司机，人声嘈杂，充满了烟火气。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胖子迫不及待地点了一大堆：油条、豆浆、茶叶蛋、小笼包，还要了两碟小菜。
等待的功夫，张清玄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店内。他的注意力大多落在那个忙前忙后的女孩身上，欣赏着她轻盈的步伐和充满活力的身影，尤其是那被牛仔裤包裹着的、笔直修长的双腿，以及弯腰收拾桌子时，t恤下摆微微勾勒出的纤细腰肢和挺翘弧度。他看得坦然，纯粹是一种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墨镜掩去了他眼中的神色，只留下微勾的嘴角。
胖子顺着张清玄的目光看去，心里再次吐槽：‘老板这审美眼光是真毒辣！这小姑娘确实水灵，尤其是那腿……咳咳，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他赶紧收回目光，专注于眼前刚端上来的、热气腾腾的小笼包。
凌薇对周遭的喧嚣似乎有些不适，微微蹙眉，但还是小口喝着豆浆。陈子轩则对什么都好奇，看着邻桌一个大爷就着油条喝豆汁，表情微妙。
“师兄，”凌薇压低声音，“我查到一点新的东西。青河镇那边反馈，最近半个月，镇子西头，也就是孤儿院旧址所在的那片老区，确实有几个人反映晚上听到过奇怪的哭声，还有人说看到过‘白影’飘过，但都没当回事，以为是野猫或者眼花。”
张清玄夹起一根油条，慢条斯理地掰开，泡进豆浆里。“哭声？白影？手段倒是老套，不过用来吓唬普通人，制造恐慌，收集恐惧情绪，倒也够用了。”他看向凌薇，“通知林瑶那边，让她协调一下当地派出所，尽量安抚居民，暂时别靠近那片区域，免得节外生枝。”
凌薇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开始发信息。
这时，旁边一桌几个穿着工装、像是跑运输的司机聊天的声音大了一些。
“听说了吗？青河镇那边老出怪事！”
“可不是嘛！我二舅就在那边，说西头那鬼孤儿院，最近晚上老有动静！邪门得很！”
“不是说几十年前就闹瘟疫死绝了吗？怎么又开始了？”
“谁知道呢！反正那地方邪性，没事最好别往那儿凑！”
胖子竖着耳朵听完，凑近张清玄，小声道：“老板，看来消息都传开了啊！咱们这趟活儿，估计比想的还麻烦点？”
张清玄吃完最后一口油条，用纸巾擦了擦手：“麻烦才好，麻烦，才值钱。”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笃定。
吃完早饭，众人重新上路。越靠近青河镇，道路越发崎岖，两旁的建筑也越发老旧低矮，呈现出一种与都市截然不同的、缓慢而略带闭塞的生活节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区特有的湿润和草木清香，但隐隐地，似乎又掺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言喻的沉闷感。
中午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青河镇。镇子不大，依山而建，一条浑浊的河水穿镇而过，给镇子带来了几分灵动，却也增添了几分潮湿。镇上的建筑大多有些年头，灰扑扑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街道狭窄，行人不多，显得有些冷清。
按照计划，他们没有直接去孤儿院旧址，而是先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招待所住下。招待所老板娘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胖大婶，嗓门洪亮，热情地给他们安排了二楼相邻的两个房间。
安顿好行李，张清玄吩咐道：“胖子，你和子轩去镇上转转，买点吃的回来，顺便打听一下关于孤儿院的消息，注意分寸，别打草惊蛇。凌薇，你跟我去镇派出所一趟，见见那位王所长，了解一下官方的态度和掌握的有限情况。”
“好嘞！”胖子一听可以自由活动，还能采购当地食材，顿时来了精神。
陈子轩也有些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参与这种“民间调查”。
张清玄和凌薇则径直去了镇派出所。派出所不大，只有一栋二层小楼，王所长是个皮肤黝黑、身材敦实的中年汉子，接到林瑶的电话后，对张清玄二人的到来表现得很客气，但也带着基层民警特有的谨慎。
“张先生，凌小姐，你们好。”王所长给他们倒了茶，“林警官已经跟我大致说了情况。不瞒你们说，西头那边最近是有点不太平，但我们派人去看过几次，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是些野猫野狗，加上老房子年久失修，有点风声鹤唳也正常。”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既然你们是上面派来的专家，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我们一定尽力。只是……那地方邪性，镇上老人都不让小孩往那儿去，你们调查的时候，也千万小心。”
张清玄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解释：“我们明白，谢谢王所长。”
从派出所出来，天色尚早。张清玄和凌薇没有立刻回招待所，而是在镇子里慢慢走着，感受着这里的氛围。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照在斑驳的墙壁和青石板上，却驱不散那股子沉淀下来的、陈旧的气息。偶尔有镇民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大多很快移开，带着一种山民特有的、对外来者的疏离和观望。
“师兄，你感觉到了吗？”凌薇微微蹙眉，低声道，“这个镇子的‘气’很沉，尤其是西边方向，阴晦不明，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
“嗯。”张清玄目光扫过镇子西头那片明显更加破败、仿佛被时光遗忘的区域，“几十年的怨气沉淀，加上玄冥可能动的手脚，形成这种气场不奇怪。走吧，先回去，等胖子和子轩的消息。”
回到招待所时，胖子和陈子轩已经回来了，正兴致勃勃地展示他们的“战利品”——一堆当地的山货、野菜，还有几条活蹦乱跳的、据说是河里刚捞上来的鲜鱼。
“老板！你看！这蕨菜多嫩！这鱼多肥！晚上我给你们露一手，做个蕨菜炒腊肉，再炖个鱼汤！”胖子满脸红光，显然对这里的食材很满意。
陈子轩则补充道：“玄哥，我们打听了一下。镇上人对孤儿院都讳莫如深，问多了就摆手不说。不过有个在街边下棋的老爷子悄悄告诉我们，说那地方……以前死过很多孩子，怨气重，晚上经常能听到小孩的哭声和笑声，还有人说看到过穿白衣服的女人在附近飘……都说那是以前死在里面的孤儿和护工，阴魂不散。”
张清玄听完，走到窗边，望着西边那片被夕阳染上橘红色、却依旧显得阴森的区域，墨镜下的眼神深邃。
小孩的哭声和笑声？白衣服的女人？
玄冥，你这次，又想玩什么把戏？
这沉睡了数十年的冤魂恶煞，是否真的如你所愿，已经“醒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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