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翠立刻回答：“姑娘，主子交代过，不让您去他办差的地方，那里血腥。”
这也是白临渊交待过的——
他记得那天，他提着沾了血的剑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明显在害怕。
果然，听到苍翠说“血腥”，陈佳芊脑中立刻闪过乱七八糟的画面。
她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那算了。”
苍翠提议：“主子早晚会来。不妨这样，奴婢陪姑娘去珍宝阁逛逛，买些首饰衣服。待主子来了，看到姑娘容貌更胜从前，一定会对姑娘更好。”
陈佳芊虽然蠢蠢欲动想去看，但还是犹豫了一下。
倒是小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身后，拉着她的胳膊怂恿她：“小姐，我想去，我们去吧。”
苍翠看了小秋一眼，声音都变温柔了：“小秋喜欢的话，也可以买些，我掏钱，算作送你的礼物。”
小秋快要开心疯了。
她松开陈佳芊的胳膊，整个人扑到了苍翠怀里：“小翠姐姐，你是全天下最大的大好人！”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陈佳芊也就没什么理由拒绝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秋就把她从床上拽起来。
她还迷糊着呢，小秋就已经帮她洗漱打扮好，接着她就和小秋一起被塞进了马车。
等到她再反应过来，人已经到珍宝阁门口了。
苍翠扶她下马车：“姑娘，京城最好的首饰都在这里卖，你看喜欢什么，随便挑。”
陈佳芊点点头，就和小秋一起进门了。
一进门，她就感觉自己的眼要被晃瞎了，脑子瞬间清醒。
小秋也在旁边激动：“小姐，咱们这真的是要过有钱人的日子了啊！”
陈佳芊随手拿起距离门口最近的首饰，声音激动：“我就知道，那些人不会是为了一个男人争宠！”
男人算什么？
这么漂亮的首饰，要是她的，那她这辈子都值了！
等会儿……
她现在是可以拥有这些东西的对吗？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苍翠：“你的意思是，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苍翠点了点头。
“你带的钱够吗？”
“不够，但是可以把账挂在主子头上，这里掌柜的和主子是朋友。”
陈佳芊心想，这意思就是说，如果她买的东西太多太贵，这里的掌柜以后和苍白喝酒聊天的时候就会提起这件事。
到时候，苍白的朋友们有可能说她贪财。
万一苍白一不开心，不当她的冤大头了怎么办？
这可不行！
虽然她很想要这里的珠宝，但是一顿饱和顿顿饱，她还是分得清的。
想到这里，她有些难过地把自己的目光从珠宝上收了回来，看向苍翠：“其实我也不需要那么多东西，一样……一套就够。毕竟要给你家主子撑撑场面嘛。”
似乎是预料到陈佳芊会这么说，苍翠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看向伙计：“我家小姐要买最好的头面。”
伙计眼睛一亮，邀请她们上楼来到隔间，接着离开。
不大一会儿，伙计捧着一个大箱子进来了。
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头。
陈佳芊心想：苍白那人冷冷的，和老头做朋友倒也不奇怪，合情合理。
但那老人家开口便是：“按道理讲，平日里这么大的单子，该是掌柜的亲自接待。但掌柜的今日有事，我这个账房就越俎代庖一下。小姐，请看。”
说着，他打开了那个箱子。
箱子里，是一套蓝色为主的头面。
如果说刚才在楼下，陈佳芊看到的首饰都要用珠光宝气来形容的话，那么她现在看到的这套头面，就只能用奢华来形容了。
除此之外，幽蓝色的光芒下，还有神秘的意味。
陈佳芊一眼就相中了这套头面。
苍翠看她喜欢，便说：“我家小姐买了。”
苍翠是最好的女暗卫，办过的差事不少，但从未办过假扮未来皇妃的差事，也从未带白临渊的女人来过珍宝阁。
所以，账房和这里的伙计都不认识她。
那老账房见她说话随意，有些犹豫：“这……这位小姐，我们这头面可是南诏之物，价值不菲。”
“多少银子？”
“要一万两。”那老账房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
陈佳芊下意识看向苍翠。
苍翠没有犹豫，从胸前拿出一沓银票，开始数。
她一边数，还一边跟陈佳芊小声说：“姑娘要是还喜欢什么的话，尽管买。我带的钱虽然不多，但这样的物件，买个十样八样还是够的。”
说话间，她已经将银票数好了。
就在她要将银票递给账房的时候，屋门却忽然被推开了。
众人下意识看向门的方向。
只见门口站着三个人——
两个女子，一个男子。
那男子看样子应该也是这店里的伙计，弯着腰，一脸无奈：“账房，小的没拦住。”
陈佳芊判断，另外两名女子，应该是小姐带着丫鬟。而且看这小姐的样子……
满头珠翠，装饰不菲，应该是有钱人。
她来这里干嘛？
难不成，是要来和她抢这套头面的？
除此之外，陈佳芊也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门外的伙计是新来的，并不认识这位小姐，但屋子里的老账房和伙计认得。
他们二人立刻弯了腰。
小秋皱起眉头，小声告诉陈佳芊：“这个人，好眼熟。”
与此同时，苍翠向前跨了一步，将陈佳芊护在了身后。
陈佳芊看了一眼苍翠的背影，觉得很是奇怪：怎么看样子，苍翠不喜欢这个姑娘啊？
老账房上前几步：“贵客光临，有失远迎。您先去上房稍作休息，小的马上吩咐人，去把您订下的首饰头面给您送去，让您过目。”
陈佳芊想，果然和她判断的一样，是个大客户。
那姑娘跨进屋子里，目光在众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越过苍翠的肩膀，停在了陈佳芊身上。
她冷笑一声：“这种货色，配这么好的头面，实在是暴殄天物。还好本小姐今日来了，如若不然，这么好的东西就要明珠蒙尘了。”
说完这话，她扬起下巴。
从陈佳芊的角度，她恰好能看到这姑娘的鼻孔。
在这里都能横着走的人，陈佳芊这个“吃瓜体质”的人怎么能不认识认识呢？
她小声问苍翠：“她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