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老灶台,卤锅刚冒热气,烤鸭炉的铁皮就被晒得发烫。穿工装的小伙子举着手机蹲在胡同口,镜头怼着排队人群的后脑勺:家人们看这阵仗!卤味号排到三百开外,烤鸭号直接炒到黄牛价!
人群里突然炸开骚动。穿背心的大叔举着空盘子喊:给我来盘拍黄瓜!再不吃点凉的,我要在这儿中暑了! 旁边戴遮阳帽的大妈跟着起哄:对!让小师傅们做凉菜!抢不到卤味烤鸭,吃口凉菜续命也行啊!
炎昭炎耀正在后院处理刚送来的黄瓜,听见喊声对视一眼,突然笑了。炎昭往盆里倒冰水:爸说冰镇黄瓜得用井水泡,脆得能弹起来。炎曜往蒜泥里泼热油,一声,香味裹着热气飘出老远:加点野山椒水,酸辣开胃!
第一个凉菜摊在棚子下支起来时,食客们跟见了救星似的。拍黄瓜浸在冰水里,上面撒着红辣椒圈,咬一口响,冰碴混着蒜香直冲天灵盖;凉拌木耳泡得发涨,裹着老陈醋和香油,酸得人眯起眼还想再来一筷子;最绝的是麻酱拌豆角,芝麻酱里掺了点卤汁,香得穿背心的大叔直接蹲在地上,呼噜呼噜吃了三碗。
这凉菜比卤味还勾人!大叔抹着嘴喊,给我再来份樱桃排骨!听说也是小师傅的新花样?
炎昭炎耀早有准备。灶上的砂锅咕嘟冒泡,排骨裹着冰糖炒出的糖色,红得像樱桃,里面还埋着从张大爷家摘的樱桃,酸甜汁子浸进骨缝里。炎曜用筷子戳了戳:得炖到骨头上的肉一抿就掉,像咱熬卤汁那样,火候到了才入味。
棚子下的桌子瞬间拼出了长龙。穿貂皮大衣的贵妇和搬砖的师傅挤在一桌,贵妇用银叉叉起樱桃排骨,师傅直接上手抓凉拌黄瓜;特警队长和卖菜大妈凑成一对,队长往焖面里拌卤汁,大妈往他碗里塞烤鱼——那鱼是用烤炉余温烤的,皮焦得发脆,肚子里塞着野山椒和卤料,咬一口能辣出眼泪。
拼桌好啊!张大爷举着酒杯站起来,酒液洒在拼起来的桌子上,你有排骨我有酒,他有凉菜咱全有! 周围响起哄笑,有人把自己的焖面推到中间:我这焖面加了烤鸭油,香得很! 有人往共用盘里倒樱桃汁:蘸黄瓜吃,绝配!
正午的太阳把地皮晒得冒白烟,棚子上的遮阳布被晒得发烫。李秀莲踩着梯子往棚顶加了层竹席,又在四角架起大功率风扇,扇叶转得像小旋风,吹得竹席哗啦啦响。穿工装的小伙子举着手机直播:家人们看!老灶台开启夏日续命模式!空调屋里抢不到位,棚子底下照样吃得香!
路过的行人被这阵仗勾得挪不动脚。有个骑电动车的大爷停在胡同口,看着棚子下的人吃得满头大汗还咧嘴笑,忍不住问:你们这是开烧烤摊了? 正啃烤鱼的大叔含糊不清地喊:比烧烤香十倍!快进来拼桌!
于是,大爷把电动车往树旁一锁,径直走到凉菜摊前:给我来份焦香烤鱼!要最辣的!
傍晚的老灶台更热闹了。路灯刚亮起,就有人搬出自家的小桌子小凳子,在胡同里摆开流水席。炎昭炎耀在后厨忙得脚不沾地,炎昭往焖面里撒葱花,面条吸足了烤鸭油,根根金黄;炎曜往烤鱼身上刷卤汁,炭火舔着鱼皮,香味飘得比风扇吹得还远。
王铁柱蹲在棚子下,给拼桌的食客们倒二锅头:咱这凉菜有讲究,拍黄瓜得用擀面杖拍,拌木耳得加张大爷的老陈醋,樱桃排骨......他突然压低声音,加了俩小子偷偷酿的樱桃酒,后劲大着呢!
穿背心的大叔已经喝得脸红脖子粗,举着酒杯跟对面的贵妇碰了碰:我跟你说,我抢了半个月才抢到只烤鸭,今天在这儿拼桌,倒吃全了凉菜、排骨、烤鱼...... 贵妇笑着往他碗里夹块排骨:无心插柳柳成荫,抢不到的美味,拼桌拼来了。
夜里十点,老灶台的烟火气还没散。棚子下的风扇还在转,竹席上沾着油渍和樱桃核,拼起来的桌子上,空盘摞得像小山。炎昭炎耀瘫坐在后厨的板凳上,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黄瓜,听着外面的笑闹声,突然觉得胳膊酸得值。
炎曜打了个哈欠,明天咱整个冰镇酸梅汤吧?用张大爷家的酸梅。 炎昭点点头,往嘴里塞了口黄瓜:再加点野山椒,做成辣味酸梅汤,肯定更带劲。
夜风穿过胡同,带着风扇的凉意和食物的余温。棚子上的竹席还在哗啦啦响,像在给这场夏日狂欢伴奏。路过的流浪猫蹲在墙角,盯着地上的排骨渣直舔嘴,仿佛也在说:这老灶台的夏天,连空气里都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