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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记忆还给我,却要我命

作为顶尖记忆提取师,我专为逝者家属提取亡者记忆。

每次工作都被告知:“请只提取美好部分,删除痛苦片段。”

直到为我意外死亡的妻子提取记忆时,发现她最后一刻的恐惧与痛苦。

深入探查,竟看到她惊恐地对着“我”说:“你为什么要把我推下去?”

冰冷的绝望中,我猛然意识到——凶手正在身后凝视着我的操作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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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冷光,是另一种形式的寂静。

它从无影灯管流淌而下,洗刷着金属操作台冰冷的线条,将中央那具精密头盔映照得如同未来祭坛上的圣物。空气里只有机器休眠时低沉的嗡鸣,一种恒定到几乎被遗忘的背景音,衬得人心脏的鼓动都显得突兀。

我坐在操作椅里,像一尊被掏空的塑像,指尖冰凉。面前的控制面板,那些幽蓝闪烁的指示灯和复杂波形图,是我平日里最熟悉的疆域,此刻却陌生得令人心悸。它们沉默地等待着我,等待我亲手打开那座最后的、禁忌的坟墓——我妻子林晚的大脑。

“记忆提取,尤其是对逝者,务必保持绝对的情感隔离。”导师当年的告诫在耳蜗深处嗡嗡作响,干瘪而权威。“我们是外科医生,不是哀悼者。提取指定的片段,剥离不必要的痛苦。这是对生者的仁慈。”

仁慈。

这个词今天像把钝刀,在我的神经上来回拉扯。

以往每一次,我都完美践行这条准则。坐在这个位置,我扮演上帝,替那些被泪水泡胀的家属筛选记忆,只留下糖渍过的美好,将死亡降临时的惊惧、病榻缠绵的痛苦、所有狰狞不堪的碎片,彻底删除、格式化,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交付出去的,总是一段光滑、温暖、值得被余生供奉的念想。

他们称我为顶尖的记忆提取师。因为我冷静,因为我精准,因为我从不失手。

可现在,操作台上连接着的,是林晚。

三天前,警方说,一场意外。商场楼梯井,失足坠落。他们给我看了现场照片,那片被匆忙拉起的警戒带,地面一角深色的、已经不完整的血迹。我的胃当时就拧成了冰冷的铁疙瘩。意外。多么轻巧又沉重的两个字,碾碎了所有未来。

她的家属……现在只剩我了。他们沉默地接受了“意外”的定论,甚至提前委婉地提醒我,按惯例做就好,只留下好的那些。仿佛林晚的生命,最终只需要浓缩成几段微笑的、温暖的影像,用以佐证她曾存在,然后就可以轻轻翻页。

但我不能。

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需要看见她最后的样子,哪怕那会是凌迟。

指尖在控制面板上悬停了很久,久到屏幕因待机而微微暗沉,才终于落下。指令输入,激活序列。精密头盔内部亮起一圈幽蓝的微光,细微的电流声渗入寂静。连接建立了。

我深吸一口气,那空气冷得刺肺。戴上了同步感应头环,太阳穴传来轻微的吸附感。

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我已“浸入”。

最初的混沌是灰白色的,模糊的光影,失焦的色彩。这是短期记忆库在失去生命维持后常见的紊乱状态。我熟练地操作着,过滤干扰,稳定信号。心跳在耳膜里撞得厉害,但我将职业性的冷静强行注射入自己的意志。

稳定的影像开始浮现。

夕阳下的野餐毯,她眯着眼咬一口草莓,唇角沾着一点果渍,回头对我笑。空气里有青草和阳光烘焙过的味道。一段。我标记下来。

雨夜的书房,我们挤在一张毯子里看老电影,屏幕的光在她眼里明明灭灭,她因为某个蹩脚的笑话靠在我肩上笑得发抖。又一段。标记。

她穿着新买的裙子转圈,裙摆绽开;她专注地给窗台上的薄荷浇水;她凌晨四点偷偷拉我起来,只为看一场突如其来的雪……

美好的碎片像温润的珍珠,一颗颗被拾起。每一段都完好、鲜活,带着她特有的温度和气息。它们如此真实,几乎要诱使我沉溺其中,相信这就是全部。

可我知道不是。

导航标记闪烁着,将我引向记忆库最深层,那片代表最后时刻的、时间戳冰冷凝固的区域。

这里的信号变得不稳定,雪花般的噪点闪烁跳跃,像是濒死神经元绝望的嘶喊。一股没来由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我调整着参数,强行切入。

视野猛地炸开!

尖锐的、撕裂般的惊恐感先于图像涌来,像一把冰锥直刺我的意识核心!

昏暗中能分辨出粗糙的水泥地面急速掠过,金属栏杆扭曲变形的光影,身体失控的、令人窒息的失重感疯狂撕扯着每一条神经。剧烈的撞击声,骨头碎裂的闷响,一下,又一下……

痛苦的潮水灭顶而来。

窒息。绝对的恐惧。身体支离破碎的剧痛。

还有……声音。

她喉咙里挤压出的、断断续续的、被血沫堵塞的嗬嗬声。

这不再是记忆。这是正在发生的酷刑。是死亡本身在重播。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血液似乎在同一秒冰封。胃里翻江倒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依靠那一点锐痛强迫自己不要崩溃退出。职业操守碎成了粉末,此刻我只是一个目睹妻子被虐杀的丈夫。

导师的告诫?生者的仁慈?全是狗屁!他们要我删除的就是这个?这血淋淋的真相?!

为什么她会这么恐惧?失足坠落的人,更多的是茫然和震惊,而不是这种……这种被具象化的、极致纯粹的骇惧!

不对。

哪里都不对!

我咬紧牙关,腥甜味在口中蔓延,将感知灵敏度推到极限,不顾一切地向那片痛苦风暴的中心探去,试图捕捉任何异常的细节。

噪声更大了。影像癫狂地晃动,破碎。

猛地一下,像是信号突然绷紧到了极致,然后短暂地清晰了一帧——

一双眼睛。

惊恐到眦裂的眼睛,倒映着顶灯惨白的光。那是林晚的眼睛。

她的视线死死盯着上方,盯着那个……正俯视着她坠落的人影。

模糊的轮廓。熟悉的身高,熟悉的肩线…

冰冷的绝望像巨蟒缠紧我的心脏,几乎要把它挤爆。

不……

不可能……

我疯狂地调整着音频采集滤网,剥离掉下坠的风声、撞击的巨响、她破碎的呻吟……捕捉那来自上方的、最微弱的声音。

她的声音。用尽最后力气挤出的、掺杂着极致恐惧和无法置信的控诉,尖利地穿透所有噪音,直插我的耳膜——

“……为……为什么……要推我?!”

世界无声地爆炸了。

所有的声音、光线、感觉瞬间被抽离。我仿佛被抛入绝对真空,连思维都凝固了。

推…?

推!

那模糊的轮廓……

轰隆!!

一声沉闷的、绝非来自记忆的巨响猛地从我“身后”的现实世界炸开!

是实验室的气密隔离门!被某种恐怖的力量硬生生撞开、砸在缓冲墙上的声音!

冰冷的、带着某种我无法理解的狂热气息的气流瞬间涌入这片绝对控制的空间。

我的血液,我僵死的思维,甚至我指尖的颤抖,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瞳孔艰难地、一寸寸地移动,转向操作台光滑如镜的金属表面。

那上面,模糊地映出一个人影。

高大,沉默。

就站在我的身后。

一动不动。

仿佛已经站在那里,凝视着我,凝视着屏幕上定格的、林晚那双充满无尽恐惧和质问的眼睛,凝视了很久,很久。

那双映在金属面上的眼睛,熟悉到令我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发出尖叫。

……是我自己的眼睛。

不。

不是。

是凶手的眼睛。

时间坍缩,又无限拉长。实验室的冷光不再流淌,它凝固了,像一层薄冰封冻了万物,包括我几乎要炸裂的心脏。耳畔只有血液冲刷血管壁的轰鸣,一下,又一下,沉重地砸在死寂里。

那映在金属操作台面上的影子,模糊,扭曲,被冷光勾勒出一种非人的轮廓。可那双眼睛,我不会认错。日夜相对,曾盛满我称之为“爱”的情绪,此刻却像两个深不见底的冰窟,吸走了所有的光与热。

我的眼睛。

又不是。

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啸着否认,但每一个细胞又在冰冷的战栗中认出了那目光深处某种陌生的、令人极度不适的东西——一种绝对的、非人的平静。仿佛他看到的不是妻子濒死的控诉,而只是一组需要被清理的异常数据。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看了多久?

他撞开门,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为什么我沉浸在记忆里毫无察觉?还是说……那巨响根本就是他故意弄出来的?为了什么?宣告他的到来?打断我的探查?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职业冷静、所有引以为傲的理智,全在“推我”那两个字和此刻身后的凝视中碎成了粉末。我动弹不得,连指尖都无法抬起一寸,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捆缚在这张冰冷的操作椅上。喉咙发紧,吸不进一丝空气。

然后,我听见了声音。

我的声音。

从他的方向传来。

“你不该看这个。”

语调平稳,甚至称得上温和,带着一种我熟悉的、每次我沉迷工作忘记时间时他都会用的、那种略带无奈和担忧的口吻。可这声音此刻听来,却像毒蛇滑过脊骨,阴冷黏腻,每一个音节都渗透着令人胆寒的违和感。

这平静是假的。是表演。是覆盖在狰狞真相之上的一层薄冰。

冰层之下,是什么?

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攫住了我。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牙齿磕碰,发出细碎的咯咯声。我想嘶吼,想跳起来扑过去,想砸碎屏幕上那双惊恐的眼睛——或者砸碎身后那双冰冷平静的眼睛——但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是僵坐着,像砧板上等待刀落的鱼。

屏幕上,林晚最后的那帧影像顽固地定格着,那双充满质问和极致恐惧的眼睛,穿透了虚拟与现实,死死地盯向我,也盯向我的身后。

他动了。

脚步声响起。不疾不徐,稳定得可怕。皮鞋踩在光洁的合金地板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轻响,嗒,嗒,嗒。每一声,都像踩在我濒临崩溃的神经线上。

他没有走向我,而是绕向了操作台的侧方,走向存放物理备份硬盘的隔离槽。那里,存放着林晚记忆的原始未修改数据副本——按规定,这是必须保存的证据,直至提取流程完全结束并经家属确认后,方可由我们共同操作删除或封存。

我的眼球艰难地转动,追随他的动作。视线因为恐惧而模糊,他的身影在冷光里有些晃动。

他伸出手,指纹按上验证区。绿灯亮起。他输入冗长的密码。解锁成功。隔离槽滑开。他取出了那块指甲盖大小、闪着幽蓝微光的硬盘。

每一个动作都精准、熟练,符合安全规程,无可指摘。

就像他做过无数次一样。

可他拿着它,转过身,面向我。硬盘在他指尖捏着,像一枚危险的蓝色筹码。

“规范操作流程第七条第叁款:若提取过程中发现可能涉及非正常死亡的记忆片段,操作员应立即终止提取,封存原始数据,并第一时间上报安全委员会及执法机构。”他平缓地复述着《记忆提取安全准则》里的条款,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只是在检查一项普通的流程。“你刚才的情绪波动已经触发系统三级警报。根据应急协议,我有权介入,隔离并检查数据源。”

他晃了晃手中的硬盘。

“这个,‘异常痛苦片段’,按规定,必须立刻格式化。”

我的血液终于重新开始流动,却像是带着冰碴,刮擦着血管壁。恐慌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愤怒猛地冲上天灵盖。

规定?报警?他站在这里,用我妻子的记忆,用安全规定,冷静地告诉我,他要销毁她是被推下去的证据?!

喉咙里的桎梏猛然松开。

“……是你?”声音干涩嘶哑得不像我自己发出的,破碎不堪。

他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被戳穿的惊慌,也无杀人者的狰狞。那是一种……空无。一种程序执行般的绝对冷静。

“她的记忆处于极端痛苦和混乱状态,视觉信号严重失真,音频采集也充满杂波干扰。濒死大脑的幻觉很常见。”他陈述着,像在做一个与己无关的技术分析,“你太累了,林溯。悲伤影响了你的判断。你看到了不存在的东西。”

“我看到了!”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太大导致感应头环脱落,砸在操作台上发出一声脆响。真实的世界的声音和触感潮水般涌回,却更加令人窒息。我浑身都在抖,指着他,手指颤抖得厉害,“她说了!她问你为什么推她!那是你!轮廓是你!衣服也是我送你的那件外套!!”

我的指控在冰冷的空气里尖利地回荡,然后被更大的寂静吞没。

他沉默地看着我,眼神里甚至掠过一丝……怜悯?像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那只是她恐惧中的误认。或者,是你自己的误认。”他轻轻摇头,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无奈的疲惫,“林溯,看着我。是我。我怎么会伤害晚晚?我爱她。”

“爱”这个字眼从他嘴里吐出来,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虚伪!恶心!怪物!

所有的血液轰一下全冲上头顶。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把硬盘给我!”我低吼着,扑过去抢夺他手中的硬盘。

我的动作快,但他的更快。

甚至不像是格挡,只是一个轻微的侧身,我的手腕就被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钳住,拧转。剧痛传来,我闷哼一声,整个人被他顺势狠狠掼压在冰冷的操作台上!

脸颊撞击金属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鼻腔一热,一股温热的液体涌出。屏幕上,林晚的眼睛近在咫尺,仿佛正凝视着我此刻的狼狈与绝望。

他俯下身,重量压着我,呼吸喷在我的耳廓,声音依旧压得低而平稳,却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金属般的质感:

“我说了,是你看错了。”

“放开!凶手!混蛋!!”我挣扎嘶吼,徒劳地扭动,像一条被钉死的鱼。恐惧和愤怒燃烧着我,却无法撼动他分毫。他的力量大得异乎寻常。

他一只手就轻易地反剪压住我的双臂,另一只手拿着那枚蓝色硬盘,越过我的头顶,伸向操作台上方那个不起眼的、标志着“物理格式化”的红色磁力接口。

不!

不能!

那是林晚存在的最后真相!是她用命换来的指控!

“不——!”我发出绝望的嚎叫,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指甲在他手臂上刮出血痕。

他却无动于衷。

硬盘,精准地嵌入了接口。

咔嗒。

一声轻响。

操作主屏幕上,所有的波形图、数据流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冰冷的、旋转着的进度条,和一行刺目的红色系统提示:

【物理层格式化进行中。不可逆操作。3%…】

硬盘上的幽蓝微光开始疯狂闪烁,像是垂死的挣扎。

“你看,很快就结束了。”他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响起,近乎温柔,却让我如坠冰窟,从头皮麻到脚底。“然后,一切都会回到正轨。没有痛苦,没有意外,没有……不该存在的记忆。”

进度条无情地跳动着。

【17%…】

【35%…】

冰冷的绝望像水泥一样灌满我的胸腔,凝固,封死所有的出路。眼泪混合着鼻血,濡湿了操作台冰凉的表面。林晚的眼睛在屏幕上渐渐模糊。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证据即将消失。他会逍遥法外。而我……我会怎么样?一个“悲伤过度产生幻觉”的丈夫?一个意外目睹妻子死亡记忆而精神崩溃的可怜虫?他会不会让我“意外”下去陪林晚?

不。

不能这样。

我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不能让这个怪物顶着我的脸,我的身份,活下去!

巨大的、求生的本能和复仇的怒火,压过了恐惧,在彻底的绝望中猛地炸开!

我的身体突然不再挣扎,完全松弛下来,甚至发出了一声呜咽般的、近乎崩溃的抽泣。我将头彻底埋进臂弯,肩膀剧烈抖动,仿佛已经认命,被巨大的悲伤和“幻觉”彻底击垮。

压制着我的力量,似乎因此微不可察地松懈了一丝。

就在这一丝松懈的刹那!

我的腰腹猛地发力,被反剪的手臂借助台面边缘作为支点,用一个绝对别扭却极其迅猛的角度,狠狠向后一撞!手肘击向他的肋下!

同时,我的头用尽全力向后仰起,后脑勺裹挟着全部的力量和恨意,砸向他的面门!

他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自杀式的反击。一声压抑的闷哼,钳制我的手松开了少许。

就是现在!

我像泥鳅一样滑脱出来,不顾脱臼般的剧痛,扑向操作台!

格式化进度条:【78%…】

来不及了!

我的目光疯狂扫过面板,掠过那些熟悉的按钮和触屏选项——全都需要权限验证!无法中断!

只有一个!

我的视线定格在操作台下方,一个被透明防爆盖保护着的、鲜红色的手动紧急断电闸!那是整个实验室最高级别的安全措施,一旦拉下,整个系统将瞬间断电休眠,所有物理接口强制断开并自锁!包括那个正在格式化硬盘的接口!

但拉下它的代价是——实验室将触发最高警报,所有数据操作会被锁定记录并直传安全委员会,后续调查会极其麻烦。而且,强行断电可能导致正在读取的存储设备物理损坏!

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的手猛地伸向那个红色闸刀!

“砰!”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侧面袭来,狠狠撞在我的肩膀上。我整个人被撞飞出去,砸在旁边的仪器架上,玻璃器皿和金属探头哗啦啦碎落一地。

他反应太快了!

我咳着血,挣扎着想爬起。

他已经站定在紧急断电闸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那片红色。他缓缓抹去鼻梁被我撞出的血迹,眼神第一次彻底冷了下来,那层伪装的平静终于剥落,露出其下绝对的非人感。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执行程序的冰冷。

“你真是不听话。”他说。

格式化进度条:【92%…】

硬盘疯狂闪烁,几乎要熄灭。

完了……最后的希望……

我的手指在冰冷的地面上胡乱抓挠,摸到一截断裂的、尖锐的金属仪器支架。

几乎想都没想,凭着本能,我用尽最后力气将它朝着他猛地投掷过去!目标不是他,而是他头顶上方悬挂着的、为备用供电系统提供接口的沉重线缆桥架!

金属支架旋转着,带着我所有的绝望和诅咒,啪地一声击中了桥架的结合处!

火花爆闪!

一大片纠缠的线缆和金属配件猛地坠落下来!噼里啪啦地砸向他!

他敏捷地后撤闪避,但还是被几根带电断裂的线缆扫中了手臂,动作瞬间一滞,身体出现了一刹那的僵硬和失控。

就是现在!!!

我像濒死的野兽发出最后的咆哮,四肢并用扑了过去,在他恢复平衡之前,整个人的重量狠狠撞在他身上!

我们两人一起重重倒地!

我的手穿过下坠线缆的火花和烟雾,不顾一切地伸向那个红色的闸刀——

——用尽全力,拉下!

嗤——!!!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撕裂整个实验室!所有灯光骤然熄灭,只有血红色的应急灯疯狂旋转闪烁,将一切染上地狱般的色彩!

所有屏幕瞬间黑屏!

包括那个显示着【98%】的格式化进度条。

彻底消失。

世界沉入一片混乱、刺耳的红与黑。

冰冷的、带着静电烟雾的空气灌入我的肺部。

我瘫倒在闸刀下,剧烈地咳嗽,浑身每一处都在剧痛。

隔着闪烁的红光和一地狼藉,我看到他缓缓地从坠落的线缆中站起身。

应急灯的光扫过他的脸,明明灭灭。他的手臂上还有电火花灼伤的痕迹,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他站在那里,低头看着我。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有平静,不再有伪装,甚至不再有那种非人的空无。

那是一种……极致冰冷的、被干扰了核心程序般的、绝对理性的审视。

然后,在震耳欲聋的警报声里,他向我走了过来。

脚步声平稳依旧。

嗒。

嗒。

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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