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节:全面围剿
风暴从未停歇,只是换了更猛烈的形式。如果说之前的攻击是精准的狙击,那么这一次,便是铺天盖地的饱和轰炸。
首先发难的,是资本市场。两家在国际上颇具声望的做空机构,如同约定好一般,同时发布了针对星耀文娱的做空报告。报告厚达百余页,数据详实,引经据典,其核心论点直指《山海幻想录》的“技术奇迹”——报告声称,星耀宣称的所谓“突破性VR沉浸技术”和“独创的东方美学渲染引擎”,实则为剽窃并拙劣模仿了某个早已解散的海外实验室的废弃项目,并附上了大量看似严谨的技术对比分析和所谓“内部人士”的匿名证词。结论耸人听闻:星耀文娱技术造假,估值泡沫严重,强烈建议卖出。
报告一出,市场应声而动。恐慌性抛盘如同决堤洪水,星耀股价开盘即断崖式下跌,迅速触及熔断。交易大厅里哀鸿遍野,持有星耀股票的中小散户和机构如热锅上的蚂蚁。
几乎与此同时,娱乐八卦板块也被点燃。数家狗仔工作室同时爆出苏瑾的“黑料”——几张角度刁钻、背景暧昧的旧照(实则为多年前普通的朋友聚会),一段被恶意剪辑、显得她语气傲慢的采访录音,甚至还有所谓“前队友”匿名爆料她“私生活混乱”、“靠潜规则上位”。水军如同蝗虫过境,在相关话题下疯狂刷屏,将“苏瑾 滚出娱乐圈”的话题顶上热搜。
这还没完。赵小暖远在老家的父母,开始接到莫名其妙的骚扰电话和恐吓信,声称赵小暖在娱乐圈“行为不端”,连累家人,要求他们“管好自己的女儿”。两位老实巴交的老人吓得不敢出门,赵小暖在片场接到母亲的哭诉电话,当场情绪崩溃。
税务稽查尚未结束,版权官司仍在扯皮,供应链刚刚恢复稳定……现在,资本市场、舆论场、甚至家人安全,同时亮起红灯!
林晓月的办公室,成了风暴的中心。电话铃声、邮件提示音、各部门负责人焦急的汇报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她感觉自己像一台被超频到极限的服务器,同时处理着十几场不同的危机,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她盯着屏幕上那根刺眼的大阴线,听着公关部汇报苏瑾那边粉丝群的动荡和品牌方的质询电话,还要分心安抚赵小暖的情绪,协调加强她家人的安保……
大脑在双重意识融合后带来的超频运转下,冰冷地处理着海量信息,下达着一个个指令:调动资金稳住盘面,发布强硬声明驳斥做空报告,联系合作律师准备反诉做空机构,为苏瑾安排紧急澄清发布会,加派安保人员保护赵小暖家人……
但在这高效运转的表象之下,她的内心却在疯狂呐喊:“放过我吧!我只想关机!重启!或者直接格式化行不行?!这破副总谁爱当谁当!我要回我的出租屋吃泡面!”
中节:王者归来
就在星耀内外交困、人心惶惶,连部分高管都开始暗自动摇,认为或许该考虑“壮士断腕”、牺牲部分利益以求和谈之际,一个谁也没想到的身影,出现在了星耀文娱顶层的董事会会议室门口。
沈瀚山。
这位久已不过问具体事务的沈家定海神针,穿着一身深色的中式褂子,手持那根陪伴了他数十年的紫檀木手杖,在一个阳光被浓重乌云遮蔽的午后,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没有坐轮椅,步伐虽缓,却异常沉稳,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所有人的心跳节拍上。
会议室里正在进行的紧急会议瞬间鸦雀无声。所有董事、高管,包括焦头烂额的林晓月,都愕然地看向门口。
沈瀚山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到空置的主位前。他没有坐下,只是将手中的紫檀木手杖,在光洁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不轻不重地,“笃”地顿了一下。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无形的冲击波,瞬间涤荡了会议室里所有的嘈杂、恐慌和窃窃私语。一股沉淀了数十年权势与威压的气场,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压得众人几乎喘不过气。
他缓缓抬起眼皮,那双不再年轻却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扫过在场每一张或惊愕、或惶恐、或心虚的脸。他的目光最终落在脸色苍白、眼带血丝的林晓月身上,停留了片刻,看不出喜怒。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苍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从岁月深处传来的金石之音:
“沈家人,还在。”
只有五个字。
没有慷慨激昂的动员,没有对局势的分析,更没有追究任何人的责任。只是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像一记重锤,敲碎了弥漫在会议室里的失败主义情绪,也像一面旗帜,骤然竖立在了这片风雨飘摇的战场上。
沈家人还在!这艘船,还没沉!掌舵的,依然是沈家!
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沈瀚山从身后跟随的李秘书手中,接过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他当众翻开,拿起笔,没有一丝犹豫,在股权受让人一栏,清晰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他将文件转向众人,让所有人都能看到那触目惊心的内容——
《股权无偿转让协议》
转让人:沈瀚山
受让人:沈明薇
转让标的:转让人名下持有的星耀文娱全部股份(占公司总股本21%)
他将自己个人名下,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足以在关键时刻决定公司控制权的股份,全部、无条件地转移给了林晓月!
“嗡——”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抑制不住的惊呼!
这意味着,加上林晓月自己原本持有的和能够影响的股份,她如今已真正成为了星耀文娱最具话语权的、无可争议的第一大股东和控制人!
沈瀚山用最直接、最传统、也最有效的方式,为他选定的继承人,铺平了最后的道路,也堵住了所有潜在的、试图在混乱中攫取利益的嘴。
他将签署好的协议推到林晓月面前,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依旧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托付,期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林晓月看着那份沉甸甸的协议,感觉手中仿佛捧着千钧重担。她那条只想躺平的咸鱼灵魂在哀嚎,但另一个属于沈明薇的、被责任和血脉牵引的意识,却迫使她挺直了脊梁。
下节:意外转机
沈瀚山的王者归来,如同一剂强心针,暂时稳住了星耀内部濒临崩溃的士气。但外部的围攻并未停止,股价依旧低迷,舆论依旧汹汹,苏瑾和赵小暖承受的压力依然巨大。
林晓月坐在象征着最高权力的办公室里,却感觉如同坐在火山口上。爷爷的信任和支持,让她连摆烂的借口都找不到了。她必须撑下去,尽管她内心无比渴望这一切赶紧结束。
就在她调动所有资源,准备与做空机构和舆论黑手进行一场漫长而艰难的拉锯战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突然降临。
那个之前攻击星耀服务器、技术高超、行踪诡秘的黑客组织,竟然突然倒戈!
他们在一个极客聚集的隐秘论坛上,匿名发布了一个数据包。数据包里不是星耀的资料,而是大量清晰的邮件往来、资金流水记录和秘密录音,证据确凿地揭示了星耀的几个主要竞争对手,如何与那两家做空机构合谋,如何出资收买媒体和水军,如何策划了针对苏瑾和赵小暖的抹黑行动,甚至……还包括了向某些监管部门人员行贿以推动对星耀不利调查的证据!
铁证如山!而且是由之前攻击星耀的“敌人”亲手抛出来的!
这枚重磅炸弹的威力,远超之前所有的舆论攻击。瞬间,舆论反转!公众的怒火被引向了真正的幕后黑手,那几家竞争对手和做空机构的官网、社交媒体账号瞬间被愤怒的网友攻陷,股价也应声大跌!
星耀的压力骤减,股价开始强势反弹!
所有人都被这神转折惊呆了,不明白这个黑客组织为何会突然“良心发现”,帮星耀洗刷冤屈。
只有林晓月,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看着屏幕上那黑客组织留下的、一个极其隐蔽的、如同孩童涂鸦般的标记——一个歪歪扭扭的、带着笑脸的太阳图案时,浑身猛地一震!
这个图案……她认识!
那不是普通的涂鸦。那是她小时候,大概四五岁的时候,父亲沈文渊教她玩的一个“秘密游戏”。父亲用一种特殊的、基于神经认知映射原理设计的“密匙”,将这个图案“锁”在了她意识的最深处。父亲当时笑着说:“这是我们薇薇的‘守护神’咒语,如果有一天,薇薇遇到了大麻烦,需要帮助,就在心里拼命想这个图案,爸爸留下的‘守护者’就会来帮你。”
儿时的记忆早已模糊,她一直以为那只是父亲哄孩子的玩笑话。在这次多重危机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内心绝望地呼喊“有没有谁能来帮帮我”的时候,她潜意识里,或许真的无数次勾勒过这个早已被遗忘的图案……
难道……难道这个技术高超、行事诡秘的黑客组织,就是父亲当年玩笑般提到的“守护者”?是父母在二十年前,预感到可能发生的危险,以这种超越时代的方式,为她留下的……最后底牌?!
一股混杂着巨大震惊、无限酸楚和一丝绝处逢生喜悦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的心防。
父母的爱与守护,跨越了二十年的时空,在这一刻,以一种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式,降临了。
然而,新的疑问也随之而来:这些“守护者”是谁?他们为何现在才出现?他们除了反击,还能做什么?
而她这条被迫扛起一切、连摆烂都成了奢侈的咸鱼,在掀开了父母留下的第一张底牌后,将要面对的,又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