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兽盘踞,必是守护秘宝,大伙儿打起精神,往前搜仔细些。”俞书猛提刀在前,声音在溶洞里荡出回声。
转过一道弯,眼前突然开阔——洞壁上镶嵌着不少发光晶石,将这方天地照得如同白昼,中央有一小摊水,泛着细碎的银光。
水潭中央的石台上,一簇半尺高的灵草正静静生长,叶片呈月牙状,边缘泛着冰晶般的光泽,顶端结着三颗米粒大的紫芝,周遭萦绕着丝丝缕缕的灵气。
“是寒髓月破芝!”俞书猛低呼一声,眼中闪过惊喜,“这蛇能开灵智,定是常年饮用沾了灵草露水的原因。”
他说着上前几步,又道:“只是看这品相,离完全成熟还差几天,灵气尚未凝聚到顶峰。”
欧阳丹望着那株灵草,清冷的眉眼间竟缓缓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那笑意如同冰雪初融,瞬间冲淡了她周身的疏离,连眼角的弧度都柔和了几分。她本就容貌绝丽,此刻被晶石光映照,更显得清丽逼人。
顾承渊站在后面,目光无意间扫过她的侧脸,顿时看得一怔,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从未见过欧阳丹笑,此刻才惊觉,这仙子般的人物笑起来,竟比那潭中灵草的灵光还要夺目,几乎要将人的魂儿都勾走了。
就在这时,顾承渊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玉壶,快步上前,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仙子方才与双头蛇交手,定是耗费了不少灵力,辛苦了。这是我备的清灵泉,能稍作调息,仙子且喝口润润喉。”
欧阳丹目光在玉壶上扫过,并未察觉异样,只当是寻常解渴之物。她微微颔首,伸手接过玉壶,拔开塞子浅浅饮了一口。
泉水清冽,带着一丝淡淡的灵气,入喉确实舒畅。她喝完便将玉壶递还,指尖无意中触碰到顾承渊的指腹,只觉对方指尖微凉,却没多想。
顾承渊接过玉壶时,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得逞的暗芒,转瞬又恢复如常。
一旁的俞书猛正盯着潭中灵草,这时转过身来问道:“欧阳仙子,这寒髓月破芝眼下采摘是否妥当?若是等它成熟,恐怕还得在此守上三五天,夜长梦多啊。”
欧阳丹再次看向那株灵草,月光般的眸子在紫芝上停留片刻,语气依旧平淡:“现在采也无妨,药效损失不到一成,影响不大。”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另有盘算——这寒髓月破芝虽好,却不值得在此久留。顾承渊一行人的举动总让她隐隐不安,还是抓紧采摘后离开,早日与师傅汇合才是稳妥。至于灵草差的那几分药力,倒也不必过于计较了。
欧阳丹取出一方莹白玉盒,指尖灵力萦绕,小心翼翼地将寒髓月破芝连根系土壤一同移入盒中。玉盒合上的刹那,灵草的清辉被妥帖收纳,潭面的灵气波动顿时弱了几分。
她提着玉盒足尖一点,身形如轻燕般掠出寒潭,正要落地时,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猛地撞回,灵力激荡间踉跄了半步。
抬眼望去,顾承渊四人已退到三丈开外,脸上再无先前的恭谨,反倒透着几分看好戏的玩味。
欧阳丹眉峰紧蹙,掌心雷弧乍现,一道雷系法诀毫不犹豫地轰向屏障。只听“嗡”的一声闷响,屏障泛起七彩涟漪,却仅仅晃了晃便恢复如初。
“嗯?”欧阳丹心头一沉,再次凝聚灵力,紫电在掌心翻涌得愈发炽烈。第二道、第三道雷诀接连打出,屏障的涟漪一次比一次微弱,可她体内的灵力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运转陡然滞涩,到后来竟连指尖的电光都黯淡下去。
“哈哈哈……”顾承渊终于放声大笑,语气里满是得意,“欧阳仙子,何必白费力气?这七虹幻光阵,专锁修士,你方才喝的清灵泉里,掺了我特制的东西,在你进入山洞的时候,散灵粉就被你吸入身体,此刻怕是连三成灵力都使不出了吧?”
他缓步上前,目光贪婪地扫过屏障中的身影:“实不相瞒,从见你第一眼起,我便魂牵梦萦。为了引你入瓮,这寒髓月破芝是真的,那头双头蛇是仙师特意豢养的,就连这阵法,也是耗费了百颗灵石才布下的。仙子,你说我对你是不是诚意满满?”
“卑鄙!”欧阳丹气得指尖发颤,清丽的脸上覆上寒霜。她强提残余灵力,拼尽最后力气打出一道雷诀,可那雷弧刚触到屏障便化作点点星火,连涟漪都没能激起。
屏障内的空气仿佛越来越粘稠,她只觉头晕目眩,灵力枯竭的虚弱感如潮水般涌来。
顾承渊看着屏障中脸色渐显异样的欧阳丹,嘴角笑意愈发猥琐:“仙子,此刻是不是觉得四肢百骸都透着燥热?刚才喝的水里,我特意加了些‘牵机引’,寻常修士沾了,不出半个时辰便会灵力紊乱、情难自禁。”
他向前两步,声音里满是蛊惑:“你且想想,跟着我有什么不好?我顾家在东玄青州是皇族,不出三年,这青州帝位必定是我的。到时候你便是皇后,享尽荣华富贵,穿金戴银,受万民朝拜。何必守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仙缘,在深山老林里苦熬修行?青春就该恣意享乐,难道不比整日与清苦为伴强?”
欧阳丹紧咬下唇,强压着体内翻涌的燥热与灵力冲撞的痛楚,一言不发。她指尖在储物袋上飞快一抹,一张泛着暗沉金光的符箓悄然出现在掌心——那是她师傅临行前给的地级破阵符,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使用。
“破!”她低喝一声,将最后一丝灵力灌注符箓。符箓骤然爆发出刺目强光,化作一道金色巨斧,狠狠劈在七虹幻光阵的屏障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七彩屏障如琉璃般碎裂开来,残余的金色灵力如潮水般向俞书猛几人席卷而去。
“不好!”俞书猛脸色剧变,与另外两名修士同时祭出法器抵挡。金光撞在法器上爆发出震耳轰鸣,三人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皆溢出鲜血。
趁此间隙,欧阳丹身形如离弦之箭,借着爆炸的烟尘向山洞深处掠去。她知道此刻绝不能恋战,必须尽快摆脱这些人——那“牵机引”的药性已开始发作,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身影转瞬消失在溶洞的黑暗岔路中,只留下顾承渊一行人在原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