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似乎格外矜持。直到忍校四年级上学期的最后一天,天空才终于舍得撒下细碎的、如同盐粒般的雪沫,继而转为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将整个木叶村温柔地覆盖在一片素白之下。也正是在这个银装素裹的日子里,我们迎来了期末考试。
考场里静悄悄的,只有笔尖划过卷面的沙沙声,以及窗外雪落无声的静谧。伊鲁卡老师背着手在教室里缓缓踱步,目光扫过每一个奋笔疾书的学生,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紧张。
理论知识考核对我来说,早已不是难题。【心灵澄澈】带来的强大精神专注力,让我能够清晰地回忆起课本上的每一个细节,结合前世的理解能力,答题如同行云流水。但我谨记着自己“平民中等生”的人设,刻意在某些主观题上留下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瑕疵,或者在选择题上“犹豫”地选错一两个。控分,是一门艺术。
接下来的实践考核更是如此。
手里剑投掷:我刻意控制着力道和角度,让苦无和手里剑稳稳地命中靶心,但绝非最中心的那一小点,而是分布在八环到九环的位置,成绩优秀,但绝不扎眼。
体术对抗:我运用着【八极铁掌】和【十二路谭腿】的基础架势,招式看起来就是学校教的普通体术,发力“恰到好处”,既能格挡开对手(一个平时体术不错的男生)的进攻,又能“勉强”找到机会反击得分,最终以微弱的“优势”获胜,累得“气喘吁吁”。
三身术展示:分身术变出的分身数量适中,凝实度控制在“看起来不错,但细看有点模糊”的水平;变身术变成伊鲁卡老师的样子,惟妙惟肖,但会在一些小动作上露出“破绽”;替身术更是精准地控制在“千钧一发”之际才发动,替换的木头位置也选得看似惊险万分。
整个过程,我就像一个真正天赋有限但足够努力的学生,每一项都拼尽全力,最终交上了一份“尽力了”的答卷。鸣人依旧是那个意外性第一的选手,理论知识一塌糊涂,但实践考核,尤其是体术和影分身上,展现出了惊人的潜力(或者说,蛮干之力)。鹿丸理论满分,实践考核则完美贯彻了“最低能耗”原则,及格就好。井野、雏田等都发挥稳定,成绩优良。牙和志乃也各有亮点。就连丁次,在体术对抗中也爆发出了不符合他体型的灵活。
最终成绩公布那天,伊鲁卡老师拿着成绩单,脸上的笑容简直比窗外的雪光还要耀眼。
“同学们!”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这次期末考试,我们班平均分位列年级第一!而且,最差的成绩也远远高于及格线!成绩达到优秀等级的,有十二位同学!”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和议论声。鸣人更是直接跳到桌子上大喊:“耶!太棒了!”
我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成绩单:理论87,实践(手里剑85,体术83,三身术88),综合排名,班级第十六名。完美地隐藏在人群中,既不落后,也不突出。深藏功与名,老六之道,存乎一心。
伊鲁卡老师看着我们兴奋的样子,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为了庆祝大家取得的好成绩,老师请客!请大家喝奶茶!”
“诶——?!”全班异口同声地发出了鄙视的嘘声。
“伊鲁卡老师,你也太抠门了吧!”井野叉着腰抱怨。
“就是就是,起码也得是一乐拉面啊!”鸣人附和。
“奶茶……虽然也不错啦,但感觉没什么诚意呢。”雏田也小声吐槽。
伊鲁卡老师被我们说得老脸一红,挠着头,露出了一个既尴尬又带着点幸福的苦笑,压低声音说:“没办法啊,同学们,老师现在……是结了婚的人了。财政大权……咳咳,得悠着点花。再说,老师我那点可怜的私房钱,上次婚礼被你们……呃,是请你们吃大餐之后,就已经所剩无几了。”
看着他这副“妻管严”的窘迫模样,我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本的鄙视也化为了理解和同情。
“唉,结婚的男人可真惨啊。”下课后,走在回家的路上,鹿丸难得地发出了这样的感慨,虽然配上他那张永远嫌麻烦的脸,显得没什么说服力。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前世作为社畜,见过太多同事婚后沦为“工资全交,家务全包”的模范丈夫,没想到在火影世界,连伊鲁卡老师这样的靠谱成年男性也难以逃脱此等“命运”。看来,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是放之诸海皆准的真理。
期末考试结束,意味着寒假的开始。而今年的新年,来得格外早,距离考试结束不到十天。
家里的年味早已浓郁起来。母亲春野芽子和表姐春野玲开始张罗着准备年货,打扫房屋。腌制的腊鱼腊肉挂满了屋檐下,新蒸的年糕散发着诱人的米香,各种坚果、糖果也采购齐全。父亲春野兆则忙着清点酒铺的账目,准备歇业事宜,同时联系相熟的商队,为回枫叶镇老家做准备。
当然,作为被母亲公认的“慵懒货”(天知道我每天修炼有多勤快!),这种忙碌的时刻,我自然是“能躲就躲”。找了个借口,我就溜出了门,去找小伙伴们宣告我即将“暂时离队”的消息。
听到我要回枫叶镇过年,小伙伴们都表示理解。
“诶?小樱你要回老家啊?那过年期间不是没人陪我逛街了?”井野有些遗憾。
“枫叶镇……听说那里的枫糖不错。”丁次关注点永远在吃的上。
“路上小心。”雏田细声细气地嘱咐。
“早点回来啊!等你回来我们一起放烟花!”鸣人活力满满。
“麻烦……记得带点土特产。”鹿丸打了个哈欠。
………
一一告别后,我们提前两天,跟着父亲联系好的一个前往西南方向的商队出发了。缴纳了一笔不算多的费用,我们一家四口(加上表姐)就混在了商队的马车和行人之中。父亲说,这样安全,人多势众,一般的流寇不敢轻易招惹。我深以为然,低调和安全,永远是平民出行的第一要义。
一路上,雪后的景色别有一番风味。远离了木叶的喧嚣,田野和山峦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马蹄声,车轮碾过积雪的吱嘎声,以及商队成员们粗犷的谈笑声,交织成一曲独特的旅途乐章。
经过一天的跋涉,当熟悉的、在冬季只剩下遒劲枝干却依然能想象秋季漫山红遍景象的枫树林出现时,我知道,枫叶镇到了。
奶奶家那栋带着宽敞院落的传统和式建筑,早已张灯结彩。听到动静,屋里的人呼啦啦全迎了出来。
一年未见,奶奶似乎又苍老了一些,但精神矍铄,拉着我的手不住地摩挲,嘴里念叨着“小樱又长高了”、“瘦了”之类的话。大伯春野隆和大伯母春野美兰笑容憨厚,连声招呼我们快进屋暖和。二姑春野和子则一把抱住了表姐,母女俩顿时红了眼眶,又是哭又是笑,诉说着这一年的思念。二姑父春野和成,这位入赘的姑父,依旧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在一旁搓着手,看着妻女团聚,只知道傻傻地乐呵。
两个堂哥,春野健和春野康也围了上来。健哥更加壮实了,皮肤黝黑,俨然是个合格的农家小伙了。康哥还是那么跳脱,兴奋地跟我比划着他新学的捕鸟技巧。
一时间,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讲不完的别后情,聊不完的家中事。炭火烧得旺旺的,驱散了冬日的严寒,也温暖了每一个归家游子的心。
这个年,过得热闹而温馨。一起贴春联,挂年画,准备丰盛的年夜饭。守岁时,一大家子人围坐在暖炉旁,吃着糖果坚果,听着奶奶讲父亲他们小时候的糗事,听着大伯和二姑说着镇子里的新鲜事,听着我这个小辈讲述忍者学校的趣闻。窗外的雪光映着屋内的灯火,鞭炮声在远处零星响起,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浓浓的亲情。
这种大家族团聚的温暖,是作为孤儿的母亲和穿越过来的我,在木叶难以体会到的。它厚重,踏实,让人心生眷恋。
过完年,带着满满的年货和家人的叮嘱,我们踏上了返程的路。回到木叶时,节日的氛围还未完全散去。
小伙伴们显然还沉浸在假期的慵懒和喜悦中,迫不及待地约着一起出来玩。我们找了片空地,放肆地燃放着从各自家里带出来的烟花。五彩斑斓的烟火在夜空中炸开,映照着一张张兴奋的笑脸。
我们还带来了各家准备的年节美食,丁次家的高级和果子,井野家花店特制的花草茶饼,天天家从外地带回的稀奇零食,我家来自枫叶镇的熏肉和年糕……大家互相分享,叽叽喳喳地评论着哪家的最好吃,一起疯笑,一起打闹,享受着属于这个年纪的、纯粹而无忧无虑的快乐。
看着伙伴们的笑脸,感受着家人团聚的温暖,我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人生多完美啊。有血脉相连的家人陪伴,有志趣相投的朋友嬉戏,我不再是前世那个在都市丛林中孤独挣扎的打工仔。这份触手可及的幸福,这份平淡真实的美好,是如此珍贵。
然而,越是珍惜,内心深处那份源于“知晓未来”的不安便越是清晰。看似遥远,但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飞速流逝。和平的表象之下,阴影从未真正散去。
这份美好,我不知能否守住。
看着脑海中系统面板上各项稳步增长但远未达到很高的数据,一股强烈的紧迫感油然而生。
因为我还不够强。
有着“六统子”(我给系统起的外号)这样的金手指,如果还不能变得足够强大,去守护我想守护的一切,那真是……天理难容!
烟花易冷,年华易逝。节日的欢愉渐渐沉淀,化作了我心中更加坚定的决心。
年节结束,生活重回正轨。而我知道,属于春野樱的“疯狂修炼模式”,才刚刚开始。为了家人,为了朋友,为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平淡幸福,我必须,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