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分享会”上品尝了那神奇的“祝福之饼”后,514团的几位“核心演员”在“丰收之子”教派内部的“好感度”似乎真的有所提升。他们按照卡尔团长的指示,开始更加“投入”地表演。
戈尔东收敛了不少他那土匪般的做派,在分享会上虽然依旧坐姿豪放,但至少能忍住不打哈欠,偶尔还会在别人分享“感悟”时,用力点头,并发出“嗯!”“有道理!”之类的赞同声,虽然听起来更像是便秘时发力。
柯西金则充分发挥了他“知识分子”的人设,在分享会上积极提问,问题都围绕着“自然循环的哲学意义”、“个体如何融入集体丰收的喜悦”这类听起来高大上、实则空洞无物的主题,把埃兹拉导师忽悠得一愣一愣,觉得遇到了“知音”。
“炸弹”的表演最为“真诚”,他经常在分享会结束后,独自一人“沉思”良久,然后向埃兹拉导师请教一些关于“信仰纯粹性”和“仪式象征意义”的“深刻”问题,眼神中充满了“求索”的光芒,让埃兹拉觉得这个迷途的羔羊非常有“灵性”。
卡尔团长则扮演着稳重、被生活磨平棱角、寻求内心宁静的商人角色,话不多,但每次开口都显得经过“深思熟虑”,赢得了埃兹拉的一定尊重。
他们的努力(或者说,浮夸的演技)没有白费。几次分享会后,埃兹拉导师似乎认为这几个外来者确实是“可造之材”,在一个分享会结束后的傍晚,他特意留下了卡尔团长几人。
“卡尔兄弟,”埃兹拉用他那特有的、仿佛能安抚人心的舒缓语调说,“我看得出来,你们是真心在寻求内心的丰收与平静。普通的分享会,或许已经无法满足你们对‘真谛’的渴求。”
来了!重头戏来了!卡尔团长心中一动,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期待和谦卑:“导师您过奖了。我们只是……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渴望能更进一步理解‘丰收’的真意。”
埃兹拉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我们‘丰收之子’,并非止步于表面的感恩。我们相信,真正的丰收,源于与大地之灵更深层次的沟通与……回馈。”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神秘感,“明晚,在谷仓更深处的‘感恩之地’,我们将举行一场小型的、更为深入的‘感恩仪式’。只有经过考验的兄弟姐妹才能参加。如果你们有兴趣……”
“当然!我们深感荣幸!”卡尔团长立刻表态,语气“激动”而“虔诚”。戈尔东也赶紧用力点头,差点把脖子扭了。
“很好。”埃兹拉笑了笑,那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意味深长,“明晚子时,谷仓后门,有人接引你们。记住,保持内心的纯净与开放。”
回到农舍,几人立刻向留守的成员通报了这个“重大进展”。
“内部仪式!”柯西金兴奋地搓着手,“终于能接触到核心了!说不定能发现他们力量来源的秘密!”
“感恩之地?回馈?”101大爷皱着眉头,“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词。通常‘回馈’意味着……献祭。”
“南无无量帝皇爷……”“炸弹”面色凝重,“此去恐有妖邪,需万分谨慎。”
戈尔东则一脸无所谓:“怕啥?咱们什么场面没见过?大不了到时候见势不妙,掀桌子干他娘的!”他被卡尔团长瞪了一眼,赶紧闭嘴。
卡尔团长沉思片刻,下达指令:“这是一个关键节点。我们必须参加,但要做好万全准备。”
他详细布置了计划:
1.参会人员:依旧是他、柯西金、戈尔东和“炸弹”四人。人少目标小,且都是“核心演员”。
2.装备:只携带隐藏式的小型武器(如匕首、掌心雷)和通讯、记录设备。戈尔东的重爆弹枪太显眼,不能带。
3.战术:以观察和记录为主,非必要绝不动手。柯西金负责用隐藏摄像头和传感器记录一切;“炸弹”负责感应灵能波动并随时准备净化;戈尔东负责警戒和……必要时制造混乱;卡尔团长统筹指挥。
4.接应: 101大爷和戴夫等人在谷仓外围隐蔽接应,一旦收到紧急信号(比如连续的闪光或巨大的噪音),立刻强攻接应。
“记住,”卡尔团长最后强调,“我们的目的是搜集证据,不是净化异端!能怂则怂,能溜则溜!一切为了活着!”
“一切为了活着!”众人齐声低吼,眼神中充满了即将进行高风险“潜入”的兴奋(和紧张)。
第二天晚上,子时将近。集散地早已陷入沉睡,只有风声和远处农田里虫鸣的声音。卡尔团长四人穿着深色的粗布衣服,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废弃谷仓的后门。
后门虚掩着,一个穿着白袍、看不清面容的教派成员静静地等在那里,见到他们,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他们跟上。一行人沉默地穿过堆满杂物的外部区域,向着谷仓最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走,空气越发阴冷,空气中那股淡淡的、烤麦饼的香气被一种更浓郁的、混合着泥土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略带甜腻的腐败气息所取代。脚下的地面也变得潮湿泥泞。
最终,引路人停在了一扇用粗糙木板钉成的、低矮的小门前。门缝里透出摇曳的、不像是火光或电光的、一种诡异的幽绿色光芒。
“进去吧,兄弟姐妹们在等你们。”引路人低声说了一句,便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卡尔团长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后的景象,让即使是见多识广的514团成员,也瞬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这里不再是堆放杂物的仓库,而是一个被人工挖掘出的、类似地窖的空间。空间不大,中央是一个凹陷的土坑,坑底铺着一层厚厚的、正在缓慢蠕动着的、散发着幽绿色荧光的……霉菌?或者说是某种活着的菌毯!菌毯上,点缀着一些类似麦穗的、但同样散发着荧光的诡异植物。
土坑周围,围坐着大约二十名核心教派成员,他们都穿着白色的长袍,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迷醉的平静表情。埃兹拉导师站在土坑边,手中捧着一个用枯木和麦穗编成的、类似祭坛的物件。
整个地窖里弥漫着那股甜腻的腐败气息,以及一种低沉、持续、仿佛无数细碎声音合成的嗡鸣声。柯西金手腕上隐藏的传感器疯狂震动,显示着极高的亚空间污染读数!
这根本不是感恩!这分明是某种邪恶的混沌仪式!
“欢迎,我的兄弟姐妹们,”埃兹拉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非人的慈祥笑容,看着卡尔团长四人,“欢迎来到真正的‘感恩之地’。在这里,我们将向赐予我们丰收的‘大地之灵’,献上我们最诚挚的……回馈。”
他指了指土坑中那蠕动的菌毯:“看,这就是‘大地之灵’的恩赐,是它让我们的庄稼茁壮成长。而现在,是我们回报它的时候了。”
随着他的话音,两名核心成员从角落抬出了一个小木桶,桶里装着某种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
是血!新鲜的血液!
埃兹拉用木勺舀起一勺血液,缓缓浇灌在土坑中的菌毯上。菌毯接触到血液,仿佛活了过来,蠕动得更加剧烈,幽绿色的光芒大盛,那股甜腻的腐败气息也变得更加浓郁!周围的教派成员们开始用一种扭曲、非人的语调吟唱起来,声音与那嗡鸣声混合,让人头晕目眩!
“卧槽……”戈尔东低声骂了一句,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匕首。
卡尔团长心脏狂跳,他知道,他们撞破了最核心的秘密!这个教派崇拜的根本不是什么自然之灵,而是某个栖息在土地下的、以血液为食的混沌邪物!
“炸弹”已经暗中握紧了帝皇圣像,低声念诵着驱邪祷文,抵抗着那股精神侵蚀。
柯西金则强忍着恶心,用藏在纽扣里的摄像头疯狂记录着这一切。
埃兹拉似乎对卡尔团长几人的震惊很满意,他微笑着说:“不必害怕,新来的兄弟姐妹。这只是初步的交流。当你们真正融入集体,你们也将有机会……亲自向‘大地之灵’表达你们的感恩之情。”
他的目光扫过四人,最终落在了看起来最“虔诚”的“炸弹”身上。
“这位兄弟,我看你灵性最高,”埃兹拉向“炸弹”伸出手,手中拿着一个盛有暗红色液体的小杯,“要不要……先来体验一下,与‘灵’沟通的滋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炸弹”身上!
危机,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