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龟风险评估公司的丹房里，此刻正上演着修真界独一份的荒诞直播——龟爷的“负灵能专场带货”。
麻薯被按在特制的“主播位”上，脑门上贴的符纸亮得像个小太阳，把它的脸照得惨白。更离谱的是龟爷为了“拉人气”调的美颜滤镜：原本圆滚滚的仓鼠脸被拉成了锥子形，黑豆眼被放大到占了半张脸，连嘴边的胡须都被磨成了“绒毛特效”，活像个从卡通片里逃出来的塑料玩偶。它耷拉着耳朵，爪子机械地往空中一抓一放，每放一次，就有一缕灰蒙蒙的负灵能飘出来——说是“生产”，倒不如说像在给空气挠痒痒。
镜头是龟爷用一张破符纸变的，边缘还卷着边，画面里总飘着几缕灰尘，偏龟爷还觉得不够，给镜头加了层马赛克，美其名曰“保护商业机密”。结果直播间里（如果真有活人观众的话）飘来的弹幕，全歪到了姥姥家：
“救命！这主播是仓鼠成精吗？脸怎么比我家猫的毛还假？”
“玄龟风险评估公司？卖负灵能还开发票？这是要给地府做账啊？”
“那个绿色果冻！对，就是主播旁边那坨会动的！卖不卖？我家鹦鹉想吃！（指缩在角落打盹的小绿）”
“主播，负灵能能驱蚊子吗？夏天快到了，我家阳台全是蚊子精！”
麻薯眼皮都懒得抬，爪子偷偷在地上划拉——用的是自己刚流的口水当“墨水”，画的是“跑路计划2.0”：从丹房窗户翻出去，绕开张三斤堆工具的柴火堆，再趁龟爷睡午觉的时候偷一把灵石，最后钻进小区的下水道，去投奔隔壁楼那只总给它扔瓜子的流浪猫。
它越划越气：上礼拜被逼着当“负灵能发电机”，天天被龟爷催“产能”；这礼拜又被抓来当主播，连啃瓜子的时间都被压缩到了五分钟——鼠可杀，不可辱！尤其是刚才龟爷说要“加场秒杀”，它差点没当场咬断符纸跑路。
“家人们！注意看！这缕负灵能！”龟爷的电子合成音突然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机器人，“敷在鬼修的伤口上，比凡间的云南白药还好使！感谢‘血刀老祖’老板送出的‘魔血钻’！老祖大气！上次您订的灵石枕，是不是枕着睡比棺材板还香？”
麻薯耳朵一动，趁龟爷忙着跟“榜一大哥”互动，爪子飞快地在计划上添了一笔：把“跑路”改成“搞事”。它盯着脑门上的符纸——这玩意儿既是监控，又是直播信号发射器，龟爷还指望靠它把“玄龟牌负灵能”卖遍修真界呢。一个大胆的念头窜了出来：它要搞一场“信号劫持”，把这破直播的信号，直接怼到林薇的实验室屏幕上！
让这两个折腾它的家伙正面刚！龟爷要卖货，林薇要抓“异常能量”，到时候不管是打起来还是吵起来，它都能趁机溜之大吉——完美！
可这计划跟在刀尖上跳舞差不多。麻薯偷偷用意念探了探符纸：这玩意儿靠灵力驱动，通讯模块藏在符芯里，得用它体内的“寂禅煞气”去污染模块才行。但这煞气邪门得很，“寂灭”和“禅定”两种属性天天在它身体里打架，稍微控制不好，先把自己炸了都有可能。再者，林薇的实验室有屏蔽阵，得找个能跟她系统共振的信号源——它突然想起，窗外树上还挂着几个张三斤没清干净的纳米无人机，天天循环播放“玄龟公司招聘保安”的广告，那信号强度，说不定能当中继站。最后，还得等林薇在屏幕前的时候动手，不然劫持了也白搭。
机会来得比麻薯想的还快。龟爷见直播间“人气低迷”（其实大部分弹幕是它用傀儡术刷的），突然一拍石桌：“家人们！福利来了！现在搞‘寂禅煞气精加工’秒杀！抽一位幸运观众，送麻薯亲手加工的‘开光螺丝钉’！张三斤师傅友情赞助的废料，蕴含微弱禅寂意境，挂在门上能防小偷，揣在兜里能镇邪祟！”
说着，龟爷还把一枚锈迹斑斑的螺丝钉举到镜头前，用灵力给它加了层金光特效。弹幕瞬间被傀儡号刷满了：“龟爷威武！”“我要螺丝钉！”“抽我抽我！”符纸的光芒也亮了几分，信号传输到了峰值——毕竟要给“开光螺丝钉”拍特写，总不能让马赛克挡了“宝贝”。
麻薯眼睛一亮：就是现在！
它先是故意腿一软，爪子抖了抖，负灵能输出突然断了档，灰蒙蒙的气团飘到一半就散了。龟爷的电子音立刻响起来：“哎呀！我们的小主播累啦！家人们，免费的小红心点一点，给麻薯加油！点够一万颗，咱们再加送一枚螺丝钉！”
趁龟爷分心控场、符纸全力维持信号的间隙，麻薯猛地闭眼，调动起体内所有的寂禅煞气。以往它都得小心翼翼调和两种属性，这次却故意松了劲——“寂灭”的冷意和“禅定”的暖意瞬间在体内炸开，化作一股又冷又热的混乱气流，顺着它的意念，狠狠撞向脑门上的符纸！
“滋啦——”
符纸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直播画面瞬间乱了套：原本的马赛克变成了彩色雪花点，麻薯被美颜过度的脸在雪花里忽隐忽现，一会儿是锥子脸，一会儿是圆脸，活像个会变形的面团。龟爷的声音也卡成了电音：“家…人们…滋…螺丝…滋…包邮…滋…”
麻薯没敢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混乱的煞气裹住窗外无人机的信号——那信号本来在播“招聘保安，要求会画符”，被煞气一裹，突然变调，成了“招聘…滋…麻薯…滋…螺丝钉…”。它像扔快递一样，把符纸的错误信号流往无人机上一“绑”，再用力一推：“给我往林薇那儿送！”
楼下，林薇的实验室里。
主控屏幕原本正显示着“灵能波动分析报告”，突然“啪”地一下黑了。林薇刚端起咖啡，还没喝到嘴，就见屏幕又亮了——满屏都是扭曲的光影，一会儿飘着金光（龟爷的特效），一会儿飘着灰气（负灵能），中间还夹着个脸变形的仓鼠虚影，背景音是断断续续的电音嘶吼：“…秒杀…滋…开光…滋…螺丝钉…”
“噗——”林薇一口咖啡喷在键盘上，键盘立刻冒了个小火花。她猛地站起来，手忙脚乱摸出检测仪，屏幕上跳出来一行字：“能量组成：禅意+寂意+不明沙雕气息”。
这不是普通的信号干扰！林薇皱着眉，盯着屏幕里的仓鼠：那股能量波动，分明是上次从玄龟公司飘来的！还有那个电音——是那只老乌龟的声音！
“他们这是…在给我发广告？”林薇拿起对讲机，想叫助手来分析信号，又顿住了——屏幕里的仓鼠突然对着镜头翻了个白眼（虽然被美颜糊成了一团），那眼神里的无奈，怎么看都像在求救。“还是…在示威？或者…这是修真界新的社交方式？”
她盯着屏幕，越看越懵：一会儿是锈螺丝钉的特写，一会儿是绿色果冻（小绿）打哈欠的画面，最后居然还出现了张三斤的半张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镜头前的，嘴里还念叨着“龟爷，这螺丝钉我昨天刚扔的，怎么又捡回来了？”
丹房里，麻薯已经彻底瘫了，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像个泄了气的毛绒玩具。脑门上的符纸光芒黯淡，边缘还卷了起来，原本显示“债务：1000颗灵石”的字样，现在只歪歪扭扭显示着“债务：100…”，后半截彻底没了。
直播断了。
龟爷的意念像炸雷一样在丹房里响：“劣徒！你做了什么？！”一团淡绿色的雾气飘过来，围着麻薯转了两圈，“信号！直播信号怎么跑到那女娃娃的实验室去了？！我刚谈好的‘鬼市代理’，现在全完了！罚款！必须罚款！罚你三个月不准吃瓜子！还得给我修符纸！”
张三斤也冲了进来，手里还攥着半根没啃完的油条，看到丹房里乱飘的负灵能，气得直跺脚：“又来了！你这仓鼠是不是属拆迁队的？上次拆我工具房，这次拆直播信号！这符纸修一下要五十颗灵石，你赔！”
麻薯虚弱地抬起头，看着气急败坏的一人一龟，又想起林薇刚才喷咖啡的样子，嘴角艰难地扯了扯——像被门夹了一下，但确实是笑。它动了动爪子，想比个“耶”，结果没力气，又耷拉了下去。
“吱…（值了…）”
虽然现在浑身疼得像被碾过，还得赔灵石、修符纸，但一想到林薇对着满屏螺丝钉懵掉的样子，想到龟爷跳脚的模样，麻薯就觉得——这波不亏！
它偷偷在心里补了句：要是林薇能带着她那把会发光的枪来就更好了，最好把龟爷的符纸全打烂，把张三斤的螺丝钉全没收——到时候它就能揣着瓜子，溜去跟流浪猫过日子啦！
（麻薯：吱…（虚弱但得意）早知道该让信号多传会儿…让全小区都知道…龟爷卖的螺丝钉是捡的…不知道林薇要不要批发…我可以当中间商…赚点瓜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