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的盯梢很快有了结果。黑皮这家伙果然狡猾,自从偷偷见过梁府管家后,行事更加谨慎,晚上很少出门,就算出去,也必定带着四五个贴身护卫,走的路也是挑人多灯亮的大道,很难下手。
但他有个毛病改不了——好色。他在城南包养了一个暗门子,叫小红杏,隔三差五就会偷偷摸摸去她那里过夜。那地方在一个七拐八绕的死胡同深处,相对僻静,而且黑皮去那里的时候,通常只会带一两个最信任的心腹。
这无疑是最好的下手地点!
林野决定就在小红杏家附近动手。时间定在黑皮下次去她那里的晚上。
等待的日子格外煎熬。林野表面上不动声色,照常处理商行的事务,心里那根弦却绷得紧紧的。他知道,这一下要是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三天后的晚上,狗子传来消息:黑皮去了小红杏那里,只带了两个手下。
机会来了!
林野眼中寒光一闪,立刻行动。
他亲自带队,只带了狗子和另外两个身手最好、嘴巴最严的兄弟。四人换上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带着短刀和浸了水的麻绳,像四道幽灵,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直奔城南那个死胡同。
胡同深处,小红杏家亮着微弱的灯光,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男女的调笑声和划拳声。黑皮的两个手下,一个在门口蹲着抽烟,另一个在院子里晃悠,显得有些懈怠。
林野打了个手势,狗子和一个兄弟如同狸猫般从阴影里窜出,一个捂嘴抹脖,解决掉了门口那个;另一个翻墙而入,从背后勒住了院子里那人的脖子,用力一拧,只听轻微的“咔嚓”一声,那人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干净利落。
林野和剩下那个兄弟立刻冲进屋里。
屋内的景象不堪入目。黑皮光着膀子,正搂着那个叫小红杏的女人喝酒,桌上杯盘狼藉。听到动静,黑皮愕然回头,看到蒙面的林野几人,瞳孔骤然收缩,酒意瞬间吓醒了大半!
“你……你们是什么人?!”黑皮猛地推开女人,伸手就去抓放在床头的砍刀。
但他速度太慢了。
林野一个箭步上前,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他手腕上!
“咔嚓!”腕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啊——!”黑皮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砍刀“哐当”落地。
那个小红杏吓得尖叫一声,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闭嘴!”狗子低喝一声,刀尖抵住了她的咽喉,吓得她立刻噤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林野走到疼得蜷缩在地上的黑皮面前,蹲下身,扯下了脸上的蒙面布。
看到是林野,黑皮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嘴唇哆嗦着:“野……野哥……是……是你……饶命……饶命啊!”
“饶命?”林野的声音冰冷得像三九天的寒风,“我给过你活路,是你自已不要。偷偷去见梁府的人?想卖了我换前程?”
“没有!我没有啊野哥!是……是梁府的人主动找我的,我……我没答应他们什么啊!”黑皮涕泪横流,拼命狡辩。
“现在说这些,晚了。”林野摇了摇头,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对叛徒的仁慈,就是对自已和兄弟的残忍。他站起身,对狗子使了个眼色。
狗子会意,和另一个兄弟上前,用浸水的麻绳死死勒住了黑皮的脖子。黑皮双腿拼命蹬踹,眼球突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挣扎了片刻,便彻底没了声息。
处理完黑皮,林野看向那个吓得几乎昏厥的小红杏。
“大哥……饶……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小红杏磕头如捣蒜。
林野沉默了一下。按道上的规矩,这种目睹了杀人现场的人,通常也不能留。但他看着女人那惊恐绝望的眼神,心里终究还是软了一下。
“把她绑起来,嘴堵上,和尸体一起处理掉。”林野对狗子说道。他说的“处理掉”,意思是远远送走,并不是灭口。
狗子明白林野的意思,点了点头。
几人迅速将现场伪装成江湖仇杀的样子,把黑皮和他两个手下的尸体,连同那个被绑得结结实实、堵住嘴的小红杏,一起塞进事先准备好的麻袋,用一辆破旧的板车,趁着夜色,运出了城,扔进了荒郊野岭一个废弃的矿井里。
做完这一切,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林野几人回到小院,清洗掉身上的血迹和泥土,相对无言。虽然成功清除了隐患,但每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毕竟,黑皮曾经也是和他们一起混过的兄弟。
林野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空,长长地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
这条路,一旦踏上,就注定要沾满鲜血,无论是敌人的,还是……曾经的自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