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跨院的南门被突然打开,惊醒了正搂着胖橘发呆的安凤。
她扭过身,脸上刚要漾出惊喜,瞬间就定住了,只剩满满的震惊。
一只布鞋先踏入院里,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挡住了门口。
安凤看着跟画像里一模一样的老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刚要激动地跑上前,翔老一身中山装,眼角带着笑,跟着走了进来。
同时见到东大的一二把手,安凤激动地要疯了。
还没等她缓过神,老首长大步迈进了院子。
和翔老差不多的身高,身板清瘦,眼神锐利,腰背挺得笔直。
至于她男人,李大炮。
冲她挤了挤眼,脸上带着点小得意,转身“咔嗒”一声把南门带上了。
看景儿的你,又何尝不是别人眼里的景儿呢?
红色旗袍穿在安凤的身上,裁剪得十分得体。
高盘的发髻,散发着特有的魅力。
凉亭池塘,素颜美人,让老人家他们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这小子,真是好福气啊。”
“媳妇,回神了。”李大炮笑得咧开嘴,不停地招手,“家里来贵客了,招待着啊。”
安凤脸上浮起一抹酡红,刚要兴奋地大声问好,却好像想到了什么。
她轻盈的身子一转,快步朝屋里跑去,留下胖橘孤零零地面对着这一切。
“喵呜…”它有些无助,瞪着圆圆的大眼睛,萌萌的打量着陌生的来客。
老人家他们看到胖橘,不由得有些惊讶,“哪来的小家伙,怎么这么胖。”
“不止呢,看它的个头,比平常的猫大了几乎一倍。”
“好家伙?胖得跟个小猪崽似的。”
李大炮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实在是胖橘的外观太奇特了。“前几天,它自己跑我家来的,赖着不走了。”只能用这个理由搪塞。
“去,回屋里待着去。”他抢先一步把胖橘抱到一边,招呼着,“先坐,先坐。”
“行了,忙你的去吧。”老首长大手一挥,亮起嗓门,“我们几个老家伙不用你伺候…”
屋里,安凤正在沏茶,李大炮抱着胖橘走了进来。“媳妇儿,你啥时候回来的?”
“你还好意思说。”安凤头也不回地忙活着,声音带着一丝埋怨,“大喜的日子,你头也不回地就撩了。”
新娘子独守空房,搁谁心里能痛快?
看着媳妇那婀娜多姿的背影,他“嘿嘿”傻笑着。
“这不是特殊情况嘛,你看,我都把老人家他们请到家里来了,高兴不?”
这年头,能在家里桌边跟老人家、翔老他们说上几句话,那是十分的荣耀和自豪。
尤其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最明白那分量。
安凤把茶盘递给他,手指还有些哆嗦。“给,你先端过去,让我先缓缓,总感觉好像在做梦似的。
胖橘,到我这来,今天可不能添乱。”
李大炮左手接过茶盘,右手端起桌上的花生瓜子盘,走了出去。
因为有系统,干果喜糖啥的不用买。
老人家他们坐在凉亭里打量着院子,唠着嗑,难得浮生半日闲。
“来来来,喝茶,抽烟,嗑瓜子,吃喜糖。”李大炮变身成豪爽的主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老人家他们也没跟他客气,笑呵呵地品起了茶,拈起了瓜子。
“媳妇,咱爸咱妈呢?”李大炮回到屋,准备开火,“炒啥菜合适?”
“他们啊,都是大忙人,一个回了部队,一个去了总院。”安凤翘起小嘴嘟囔着“家里有啥啊?”
老人家跟老首长是湘省人,能吃辣。
翔老是江浙人,饮食清淡。
李大炮决定做个剁椒鱼头,毛氏红烧肉,文思豆腐,大煮干丝。
“媳妇,你想吃啥?”
安凤有些好奇,“你难道不先问问老人家他们吃什么吗?”
“两个湘菜,两个江浙菜,剩下的两个问你啊?”李大炮啃了一口媳妇的小脸蛋,“一碗水要端平,哈哈哈。”
这话暖心窝子,安凤来了个小拳拳捶胸口。“讨厌,也不怕别人笑话。你看着做吧,你做的我都喜欢。”
“喵呜。”胖橘发出可怜的猫叫。
“今天你不能出去,听话。”李大炮拍拍它的胖脑袋。
“嗯…玛德咕噜咕噜咕玛。”它又开始了讲条件。
“放心吧,肯定不让你饿肚子。”
“嗯…咕噜咕噜咕噜玛咪。”还有点得寸进尺。
“有有有,肯定让你有酒喝。”
安凤看着又开始拌嘴的一人一猫,有些忍俊不禁。
备菜,配菜,起火下锅,装盘上桌。
淬体丹泡的老汾酒,香气扑鼻的美味佳肴,老人家他们的亲切祝福,让这对小两口有了一个难忘的婚宴。
至于四合院的禽兽,哪凉快儿哪待着去。
敢跳出来打扰,李大炮能把他们剁成肉馅喂狗。
等到暮色降临,南门响起了敲门声。
“时间不早了,走吧。”老人家站起身,提出告别,“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咱们几个老家伙,就别在这讨人嫌了。”
“对对对,理应如此,”翔老点点头。
“走吧,回去睡个囫囵觉。”老首长应和着。
李大炮和安凤赶紧陪着送到门口。
门外,果然又停着辆吉普,两名警卫员无声地立在车旁。
等到老人家跟翔老坐上车,老首长拍拍李大炮的肩膀,轻声说道:“回吧,以后…轻点折腾。”说完,也上了后一辆车,绝尘而去。
等到车辆远去,李大炮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结婚的东西他好像一点都没准备,连彩礼都没出。
就领了个证,陪老丈人他们吃了一顿家常便饭。
这事整得,他都感觉自己有点过分了。
安凤看着傻愣的男人,有些不解,“怎么了?”
“那个…那个,彩礼还没给。”李大炮搡了下鼻尖,脸上有些尴尬,“三十六腿也没换新的。
连个婚礼都没办,我…”
结婚的日子本该喜气洋洋,但跨院却跟平常没啥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屋里的床头上贴了一张大红奖状。
安凤瞧着他那副内疚的模样,却“噗嗤”笑了。
她扬起手腕,露出一只亮闪闪的镯子,上面精细地雕着一只凤凰。
“喏,老首长给的,”她轻声说,眼底是温柔的光,“说……是替他儿子给的。”
李大炮的目光落在那银镯子上,滚烫的眼泪,“唰”地一下就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