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李长民看了看上朝的官员。
“开远伯陈北今日可有来上朝啊?”
开年大朝会,所有的在京官员,哪怕是七品县令都是要来参加的。
但他们未必能见到皇帝,可能连宫门都进不去,也不是说他们进不去宫门,而是官员太多,排队排到了宫门外。
从大乾奉天殿,一直到宫门口,大大小小的官员排着长队犹如一条长龙。
就算陈北来了,以他伯爵的身份,也只能排队在奉天殿外站着。
得知大朝会有那么多人参加,站在外面还不知道要多久,天一亮城门一开,他就跑了出来。
上朝?狗都不上!
朝堂上众人面面相觑,许久一个大臣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微臣来上朝时遇到开远伯,他出城了!”
“出城?昨晚朕不是派人去通知他今日上朝了吗?他又出城做什么?”
那位大臣身子躬了躬
“臣不知,或许开远伯是有要事!”
那些对开远伯不喜之人顿觉找到了攻击时机。
“陛下!开远伯明知今日大朝会,却不来,他这是公然藐视朝廷法度,是对陛下不敬,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臣恳请陛下收回对开远伯的封赏!”
此话,不可谓不毒,对陛下不敬,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往深了想,这小子是要上天是要造反啊!
李长民要是昏庸的皇帝,听闻此言恐怕已经命人去捉拿陈北了。
“臣附议!”
“陛下,张大人所言极是,开远伯目中无人,今日还违抗圣意不来早朝,是对陛下不敬,是根本不把我等朝廷官员放在眼里,请陛下严惩!”
“陛下,此子不查,难以平民愤,臣恳请陛下治开远伯大不敬之罪,收回一切封赏!”
陈北被封赏开远伯,本就有很多人不服,可李长民偏要封,那好啊!现在开远伯自己公然翘班,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臣附议!”
“臣也附议!”
朝中上下尽是附议之声。
等到众人静下来,还没等李长民开口说话,就有声音再次响起。
“陛下,正月初四,开远伯于伯爵府门前,当着数百京城百姓的面公然殴打亲生父亲,祖父,祖母,做出倒反天罡之事,民怨沸腾,人神共愤
太祖皇帝以孝治国,建立大乾王朝,开远伯此等恶行,实乃大逆不道,有违人伦纲常!”
说话之人满脸义愤填膺,眼中满是对陈北的谴责。
“更是把太祖皇帝以孝治国的理念踩在脚下,如若此等恶行引得天下人效仿.....后果,臣实在不敢想象,臣恳请陛下,收回开远伯伯爵之位,贬为庶民,以不忠不孝不义之罪明正典刑!”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炸开了锅,反对陈北之声愈发高涨。
李长民眉头紧锁,心中有些不悦,陈北所作所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陈北之大才岂是眼下这些拥趸之人能够想比的?
一直闭目假寐的定国公南宫羿睁开眼,瞥了弹劾陈北的张烬山。
张烬山一听名字就知道他是张家官员,位居正三品中书令,中书令是为中书省最高长官,中书省又是负责起草诏令的相当于决策机构。
而中书令又作为中书省首脑,是政务决策的核心人物,如唐朝时房玄龄、长孙无忌等均以中书令身份辅政。
可以说官职极高。
“张大人”南宫羿声音充满威严,一点都不像陈北昨晚见到的醉老头模样。
“开远伯之家事,我们暂且不论,不知张家指使怀远侯世子除岁那晚,带人闯入开远伯府行刺寓意何为?
是不是说,张家人都像怀远侯世子一般,顺你张家者昌,逆你张家者亡?
若是如此,大乾官员,到底是听你张家的,还是听陛下的!
你张家想要排除异己吃相也未免太难看,大乾官员安危何在?”
南宫羿说到最后声音突然拔高, 怒目圆睁瞪向张烬山。
张烬山被南宫羿的目光吓的连连后退。
“定国公....”怀远侯听到南宫羿拿自己儿子说事,顿时愤怒无比,跳出来怒喝。
“你休要胡言,白儿受奸人蛊惑,与张家与我怀远侯府毫无关系,更何况白儿已死在开远伯手上,定国公你此时挑起此事寓意何为?
难道白儿之死也与你有关,还是说你与开远伯本就是一伙的?你们让人挑唆我儿进入开远伯府行刺?”
怀远侯的反驳也是无比犀利,直接撇清怀远侯世子刺杀陈北属于他被人蛊惑的个人意愿,并倒打一耙毫不讲理,毫无逻辑的反咬定国公。
怀远侯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错,愤然上前怒视着南宫羿,
“那晚之事,一定是你和开远伯府蓄意谋害我儿,如今却在这里颠倒黑白,将罪责推到我儿身上!”
怀远侯的声音愈发激昂,“你口口声声说要为大乾官员安危着想,可你却如此不择手段,污蔑忠良!你是何居心?”
他转身看向众人,“诸位,你们可都看到了,定国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捏造事实,诬陷他人!”
怀远侯的目光扫过众人,“大乾官员的安危,岂容他如此肆意践踏!”
他再次怒视南宫羿,“定国公,你若不为此事给个交代,我怀远侯府绝不会善罢甘休!”
每日的朝会,其实并不是外人想象的那般和谐,每日都上演着各部门,各个官员之间的撕逼大战。
怀远侯其实也是在将矛盾转移,要是人张李长民觉得他张家一手遮天,那张家就完犊子了!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张家这两年仰仗太后在背后撑腰确实有些猖狂。
对于自己的儿子,无论是自己还是张家,又怎会没有放纵的意思呢?
只是没想到这次碰到了硬茬子,算是他们张家人栽了,但一码归一码这个屎盆子绝对不能被扣在张家头上。
南宫羿不但没有愤怒,反倒满脸的笑容
“怀远侯果真伶牙俐齿让老夫佩服,你说,是我和开远伯合谋,陷害你家儿子,嗯,这个理由很好,很充分,
只是老夫好奇,以世子当时的伤势,还有宫中太医的诊治来看,明明没有生命危险,
侯爷不妨说说,为何你进了世子房间再出来,他就暴毙了,虎毒尚且不食子,老夫相信怀远侯不是那样的人,怀远侯,说说看,世子是怎么死的?”
‘胡搅蛮缠嘛!谁不会呀,陈北那小家伙本就可怜不容易,你们这群正事不做,尽会使阴招弹劾这个弹劾哪个,
排除异己,真当老夫眼瞎看不到?有本事你们也搞出马蹄铁马镫,战刀,可惜!实在可惜,老喽,上不了战场了!
要是这小子再出生十年就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