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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职业情感替身,专接S级虐恋剧本。

囚禁总裁的替身情人,病娇弟弟的假想姐姐,影帝的亡妻复制品——十年赚够十亿退休金。

马尔代夫阳光正好,三道阴影笼罩我的沙滩椅。

“苏念,你到底是谁?”

顾衍城的领带缠着我脚踝,陆景溪的刀抵在他颈动脉。

“游戏结束了,姐姐。”

直到林薇薇牵着孩子出现:“谢谢苏小姐教会我怎么当贤妻良母。”

三个男人瞳孔地震时,我手机亮了。

新协议标题闪烁:《世界意志崩溃修复计划——扮演对象:全体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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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代夫芙花芬岛的白沙烫得惊人。我赤脚踩上去,细碎的珊瑚颗粒硌着脚心,竟有种奇异的真实感。十年了,第一次不用穿着别人的皮肤走路。墨镜滑到鼻尖,我眯眼看着海平面上熔化的金箔,手里冰镇椰青的水珠顺着小臂滚落,在沙地上洇开深色的圆点。十亿存款在瑞士银行账户里安静地躺着,像一枚终于冷却的弹壳。

自由的味道,咸涩,滚烫。

“女士,需要再点一杯莫吉托吗?”侍应生笑容标准,弯腰时白衬衫领口透出一点晒红的皮肤。

我摇头,吸管搅动着所剩无几的冰块,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钥匙,猛地捅开了记忆锈死的锁。无数尖锐的碎片喷涌而出——

幽闭的顶楼套房,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永远紧闭,空气里弥漫着雪茄和某种昂贵的、冰冷的木质香。顾衍城的手指总是带着薄茧,钳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他的眼神穿透我,落在某个虚空的点上,声音低沉,淬着冰渣:“哭出来。像她那样哭。” 我得把自己揉碎了,挤出符合他心意的、属于“林薇薇”的绝望眼泪。他不需要苏念,只需要一个承载痛苦的容器。

更深的记忆带着血腥气翻腾上来。雨夜,落地窗被狂风骤雨抽打得噼啪作响,别墅空旷得像座坟墓。陆景溪蜷缩在客厅巨大的波斯地毯中央,像只受伤的幼兽。他手里攥着一把水果刀,刀尖对着自己苍白的手腕,血珠渗出来,在深红的地毯上洇开更暗的痕迹。他抬起头,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角,眼神疯狂又脆弱,死死钉在我脸上:“姐姐,你也会抛弃我的,对不对?像他们所有人一样?” 我必须走过去,无视那冰冷的刀锋,把他颤抖的、沾着血的身体搂进怀里,用不属于我的温柔声线一遍遍低语:“姐姐在,姐姐永远不会离开小溪。” 那粘稠的、带着铁锈味的拥抱,每一次都让我胃里翻江倒海。

还有镁光灯。刺眼的白光连成一片海洋,吞噬掉所有真实的颜色。闪光灯疯狂的咔嚓声浪里,我穿着一条与影帝亡妻遗物一模一样的珍珠白长裙,站在沈聿白身边。他手臂虚环着我的腰,掌心滚烫,眼神却像透过我在抚摸一尊冰冷的墓碑。台下记者尖锐的问题像刀子:“沈先生,您带这位酷似已故爱妻的苏小姐出席活动,是想借此走出伤痛吗?” 沈聿白侧过头,对着镜头,也对着我,露出一个完美无缺却空洞至极的微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她一直在我心里,从未离开。”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着逃离。我是活着的祭品,被放在聚光灯下供人瞻仰他的“深情”。

十年。囚禁、病态的依赖、活体悼亡。S级套餐的每一单,都是把灵魂放在火上反复炙烤。每一次完美演绎“他人”的痛苦、爱恋、崩溃后,回到租住的狭小公寓,对着浴室镜子卸妆,看着镜子里那张疲惫、苍白、眼神空洞的脸,我都会问:苏念,你还剩下什么?

账户余额后面那一长串令人眩晕的零,是我唯一的答案,也是唯一的救赎。它买断了我的十年,也买来了此刻脚底白沙的触感,海风的咸腥,和心脏久违的、属于我自己的、平静而微弱的搏动。

够了。我对自己说。苏念该回来了。

我仰头喝完最后一点带着清甜的椰子水,把空壳随意丢在旁边的藤编小桌上。刚想闭上眼睛,彻底放空——

空气骤然凝固。

不是错觉。那慵懒的海风、远处游客模糊的嬉笑、海浪拍岸的哗啦声……所有的背景音瞬间被抽离、压缩、碾碎。一种庞大而冰冷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铅块,沉沉地、无声地从头顶压下来。阳光依旧炽烈,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皮肤上反而激起一层细密的寒栗。

三道影子,被夕阳拉得极长、极扭曲,像三条从地狱裂缝里爬出的巨蟒,带着浓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严丝合缝地覆盖了我躺椅周围仅存的光亮,将我牢牢钉在阴影的中心。

呼吸停滞了一瞬。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把滑到鼻尖的墨镜推回原位。镜片后的视野瞬间被染上一层深沉的茶色。透过这层保护色,我看向前方。

顾衍城站在最中央。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没有一丝褶皱,昂贵得像他的第二层皮肤,与这碧海蓝天的度假氛围格格不入。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下颌线绷紧如刀削斧凿。那双惯于掌控一切、翻云覆雨的眼睛,此刻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所有的惊涛骇浪、狂怒、质疑都被强行冻结在潭底,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的审视。他就那样站着,像一座骤然降临的冰山,带着千钧的重量和刺骨的寒意。他身后,几个穿着黑西装、戴着耳麦的保镖如同沉默的礁石,无声地隔绝了外围好奇或惊恐的目光。

左前方,是陆景溪。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破洞牛仔裤,像个逃课出来的大学生,可那张漂亮得近乎妖异的脸上,此刻却布满阴鸷的乌云。他微微歪着头,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地锁在我脸上,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神经质的笑意。他手里没有刀,但那种随时可能扑上来撕咬的疯狂气息,比任何利器都更具压迫感。他旁边,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满头大汗,手里举着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似乎刚结束一场混乱的直播连线。

右后方,沈聿白。他穿着休闲的亚麻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比起另外两人,显得稍许“放松”,但他站立的姿态却透着一股紧绷的僵硬。他没有看我,目光落在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侧脸线条冷硬,薄唇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那副标志性的金丝边眼镜反射着阳光,镜片后的眼神被完全遮蔽,只剩下两个刺目的光点。一种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的悲伤和……被愚弄的愤怒,无声地弥漫在他周身。他的经纪人紧张地站在几步开外,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显然在防备任何可能出现的狗仔镜头。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凝固。空气粘稠得如同深海,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沉重的压力。白沙,碧海,摇曳的椰林,一切度假天堂的景致都在他们出现的瞬间褪色、扭曲,变成了一个巨大而荒诞的舞台背景板。而舞台中心,只有我,和这三个从不同地狱剧本里同时追来的男主角。

“苏念。”

顾衍城的声音率先打破了死寂。低沉,平稳,像一块坚冰在平滑的玻璃上缓缓刮过,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精准地砸进这片凝固的空间。

“告诉我,” 他向前迈了一步,锃亮的皮鞋尖几乎碰到我的沙滩椅边缘,投下的阴影彻底吞噬了我腿上的阳光。“你到底是谁?” 那目光穿透墨镜,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开我的伪装,直刺核心。

话音未落,陆景溪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猛地往前窜了一步。他无视顾衍城的存在,那张漂亮的脸因为激动而扭曲,眼睛里翻涌着赤红的血丝和某种被抛弃的、濒临崩溃的委屈与狂怒。

“姐姐!” 他声音尖利,带着少年特有的沙哑和撕裂感,在海风中显得格外刺耳,“游戏结束了?嗯?玩够了就想跑?” 他神经质地低笑起来,肩膀微微耸动,目光扫过顾衍城和沈聿白,最后又死死钉回我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那现在呢?这场戏更好看了,对不对?”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兴奋,“三个男主角,够不够陪你演最后一幕?”

沈聿白终于动了。他缓缓地转过头,目光不再是落在虚无的海面,而是透过那冰冷的镜片,沉沉地落在我身上。那目光不再有镁光灯下的温柔缅怀,只剩下被彻底撕裂后露出的、赤裸裸的、带着审视和剧痛的伤口。他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看着,像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却又面目全非的赝品。空气里弥漫开一种无声的、沉重的悲哀,压得人胸口发闷。

三个男人,三种截然不同的暴烈情绪——顾衍城冰冷压抑的暴怒,陆景溪歇斯底里的疯狂,沈聿白沉痛入骨的质问——在这片小小的沙滩上激烈地碰撞、挤压、撕扯。我成了这个无形漩涡的中心点,被三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几乎要被撕裂。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墨镜成了我最后的堡垒,隔绝了部分视线,却隔绝不了那山雨欲来的窒息感。我强迫自己维持表面的平静,手指却在宽大的草编帽檐下微微蜷缩,指甲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顾总,陆先生,沈先生,” 我的声音响起,刻意放得平缓,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职业人士的疏离和困惑,如同在应对一场突如其来的商务打扰,“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几位。” 我甚至试图弯了弯嘴角,做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尽管肌肉僵硬得像冻住一样,“我正在休假。如果有什么业务需求,请联系我的经纪人预约,合约结束后的服务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我故意用了“业务”、“合约”、“职责”这些冰冷生硬的词汇,试图在他们和我之间划出一条清晰的、不可逾越的界限。

“业务?合约?” 陆景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那笑声尖锐刺耳。他猛地俯身,双手撑在我的沙滩椅扶手上,那张过分好看的脸瞬间逼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墨镜,温热的、带着点甜腻气息的呼吸喷在我脸上。那双眼睛里翻涌的疯狂和执念浓得化不开。“姐姐,你跟我谈合约?在暴雨天抱着我、说永远不会离开我的时候,也是合约条款吗?在我用刀划开手腕、你哭着给我包扎的时候,也是职责所在吗?” 他每说一句,声音就拔高一分,带着令人心颤的控诉,“看着我!告诉我,那些眼泪,那些温度,都是演出来的吗?!都是十亿存款里的一个零头吗?!”

他的质问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向我试图掩藏的、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角落。那些被迫沉浸的瞬间,那些被强行调动的、属于“替身”的情绪……真的没有一丝一毫,沾染上苏念的灵魂吗?掌心被指甲掐得更深,疼痛尖锐。

“陆景溪。” 顾衍城的声音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陆景溪营造出的癫狂氛围。他没有看陆景溪,目光依旧锁在我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居高临下的冷冽。“收起你那套。” 他语调毫无起伏,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苏念,或者说,无论你究竟叫什么名字。‘林薇薇’的眼泪,她的恐惧,她在我身下颤抖的样子……”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凝滞的空气里,“那些让我沉溺、让我痛苦、让我觉得她恨我入骨却又无法放手的一切……告诉我,都是你对着剧本,精心排练过无数次的表演吗?”

他的话语像带着倒钩的鞭子,抽打在过往那些不堪的记忆上。顶楼的黑暗,雪茄的气味,下巴被捏碎的痛楚,还有不得不扮演出的、属于林薇薇的绝望眼神……胃部一阵痉挛。

沈聿白终于开口了。他没有靠近,声音不高,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带着沉重的回响,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苏小姐,”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幽深,不再掩饰那份被亵渎的痛苦,“我每年在阿静(他亡妻的名字)的忌日,都会去墓园。每一次,我都会带着她生前最爱的白玫瑰。每一次,我都会在那里‘偶遇’你。你穿着她喜欢的裙子,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看着她的墓碑,眼神哀伤,背影单薄……” 他的声音有些发涩,“我曾以为,那是命运对我的一丝怜悯,让我看到与她如此相似的人,寄托一份无法言说的思念。我曾以为……那哀伤是真的。”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我:“现在,请你告诉我。那一次次精心设计的‘偶遇’,那墓园里让我心碎的哀伤侧影,也都是你的‘职责’?是我沈聿白,活该成为你S级套餐里,最可笑的一笔‘业绩’吗?”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阳光依旧炽热,白沙依旧耀眼,但此刻环绕着我的空气,却像被抽干了所有氧气,沉重得令人窒息。三个男人的目光,如同六道烧红的烙铁,从不同的角度、带着不同的毁灭性能量,灼烧着我。陆景溪的癫狂执念,顾衍城的冰冷审判,沈聿白沉痛入骨的质问……每一种情绪都足以将人碾碎。

我成了被钉在标本台上的虫子,被他们用目光解剖、审视。十年筑起的、名为“职业”的堤坝,在他们连番的、直指灵魂的轰击下,开始出现细微的、却无法忽视的裂痕。那些被刻意封存的、扮演过程中的碎片——陆景溪滚烫绝望的眼泪浸透我肩头的布料,顾衍城在黑暗中说“别用她的眼睛看我”时那瞬间的脆弱,沈聿白在墓园里对着“亡妻替身”流露出的、真实的、沉重的孤独——像细小的毒针,透过裂缝刺入。

不行。苏念,不能塌。十亿换来的自由就在眼前,不能被拖回过去的泥沼!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带着海腥味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丝冰凉的刺痛。身体里那股属于“苏念”的、被压抑了十年的倔强和硬气,如同被点燃的引线,嗤嗤作响。

“是。” 我的声音终于响起,不再刻意伪装平静,而是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清晰和冷硬,像碎冰撞击。

这个字,像一颗投入滚油的水珠,瞬间引爆了死寂的空气。

陆景溪瞳孔骤缩,撑在扶手上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惨白。顾衍城下颌线绷得更紧,眼中冻结的寒潭深处,似乎有黑色的风暴在无声咆哮。沈聿白镜片后的目光剧烈一颤,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开来。

“都是。” 我迎视着他们,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钉子,狠狠砸下。“陆景溪,抱着你、哄着你、说‘姐姐在’,是因为你签的套餐里包含了‘创伤后情感依赖重建’,时薪三万。顾衍城,在你面前扮演林薇薇的恐惧、恨意、挣扎,是因为林小姐的委托合同明确要求‘模拟其被囚禁时的心理状态与行为反应’,按天计费,日结五十万。沈先生,” 我转向沈聿白,目光坦然得近乎残忍,“出现在墓园,穿着特定的裙子,做出特定的哀伤姿态,是因为您的经纪人找到我,希望我能帮助您在特定时期缓解丧妻之痛,避免您在媒体前情绪失控影响形象。合同编号SY-0917,尾款三百万,三年前就已结清。”

我停顿了一下,看着他们脸上瞬间褪尽血色、只剩下震怒和被彻底羞辱的不可置信。心中那根弦绷到了极致,反而生出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眼泪可以控制,恐惧可以练习,哀伤的表情对着镜子练过上千遍。这十年,我扮演过十七个不同的‘她’,在你们的故事里倾情出演。你们看到的、感受到的、为之痛苦或沉迷的一切,从头到尾,都只是我根据客户需求和剧本设定,完美交付的‘服务’。”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职业化的、毫无温度的弧度,“这就是我的工作。职业情感替身,S级。十年,十亿,很公平的交易。现在,我退休了。”

我抬手,指向远处波光粼粼的、象征着自由的大海:“我的新生活在那里。各位,” 目光扫过他们铁青的脸,“恕不奉陪了。”

说完,我抓起沙滩椅上的草编包,动作利落地起身。白沙陷进脚趾缝,有点痒。我必须立刻离开这个风暴中心。

“想走?” 陆景溪的声音像毒蛇吐信,阴冷粘腻。他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在我转身的刹那,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指骨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肉里。剧痛传来,我倒抽一口冷气。

“游戏是你开始的!姐姐!” 他眼睛赤红,呼吸急促,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其危险的亢奋状态,“结束?我说了才算!” 他猛地用力,试图将我拽向他。

几乎在同一瞬间,一道黑色的身影带着凛冽的寒意插了进来!是顾衍城!他一只手如同铁钳般,猛地扣住了陆景溪抓我的那只手腕,另一只手则强硬地、不容抗拒地揽住了我的腰,将我狠狠带离陆景溪的掌控范围,撞进他坚硬冰冷的胸膛。雪茄和冷冽木质香的气息瞬间将我包裹,霸道而窒息。

“放手,顾衍城!” 陆景溪被扣住手腕,疼得脸色一白,却更加疯狂地挣扎嘶吼,另一只手竟真的从后腰摸出了一把折叠小刀!刀刃弹出,在夕阳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

“该放手的是你,小疯子。” 顾衍城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揽在我腰上的手臂如同钢箍,将我牢牢禁锢在他身侧。他盯着陆景溪手中的刀,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种冰冷的、看蝼蚁般的漠然。“伤她一根头发,我让你陆家从A市彻底消失。”

“姐姐是我的!” 陆景溪像被彻底激怒的野兽,不管不顾,手腕一翻,那闪着寒光的刀尖竟不是刺向我,而是直直朝着顾衍城揽着我的那条手臂划去!动作狠戾决绝!

“住手!” 沈聿白的厉喝声响起,带着一丝罕见的惊怒。他似乎想上前阻止,但距离和混乱的局面让他动作慢了半拍。

刀光映着残阳,带着死亡的寒意逼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妈妈!你看!是苏苏姨姨!” 一个清脆稚嫩、充满惊喜的童音,如同天籁般,突兀地撕裂了沙滩上剑拔弩张、几乎要溅血的紧绷气氛!

所有人的动作,包括陆景溪挥出的刀锋,都因为这稚嫩的童声而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循声望去。

不远处的椰林小径上,站着一个穿着米白色亚麻长裙的女人。她牵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穿着可爱小泳衣、戴着宽边太阳帽的小女孩。夕阳的金辉洒在她们身上,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女人脸上带着恬淡宁静的笑容,眼神清澈,气质温婉,与记忆里那个骄纵任性、歇斯底里的形象判若两人。

林薇薇。

顾衍城名义上的妻子,他曾经疯狂折磨我、要求我模仿的“正主”。

她手里还提着一个环保的藤编野餐篮,里面似乎装着水果和点心,一副悠闲度假的模样。她显然也看到了这边混乱的场景,脸上的笑容在看到顾衍城、陆景溪和沈聿白三人,以及被顾衍城强硬禁锢在怀里、脸色苍白的我时,瞬间凝固,化为惊讶和困惑。

“薇薇?” 顾衍城揽着我的手臂猛地一僵,眼中翻腾的怒火和冰冷的占有欲瞬间被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取代。他下意识地松开了对我的钳制,甚至微微后退了半步,仿佛想拉开距离。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根针,刺破了刚才他那副绝对掌控、宣示主权的气势。

陆景溪也愣住了,手中的刀尖垂下,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像一头突然被强光照射而不知所措的幼兽。他看看林薇薇,又看看我,再看看顾衍城,似乎无法理解这混乱的关系。

沈聿白镜片后的目光闪了闪,眉头紧锁,显然也认出了林薇薇,但他更多的是在观察这突如其来的变数。

“苏苏姨姨!” 小女孩挣脱妈妈的手,像只欢快的小鹿,咯咯笑着朝我跑来,完全无视了周围几个气场恐怖的男人。她跑到我面前,张开小手臂,仰着红扑扑的小脸,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抱抱!”

我下意识地蹲下身,避开那些令人窒息的目光,将这个柔软温暖的小身体接住。孩子身上带着阳光和奶香的味道,奇异地抚平了一丝我紧绷的神经。

“甜甜乖。”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还有些干涩。

林薇薇这才款款走近。她的目光扫过顾衍城、陆景溪、沈聿白,最后落在我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没有丝毫敌意或审视,只有纯粹的、久别重逢的喜悦。

“苏小姐,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她的声音温柔悦耳,和记忆中那个尖锐刻薄的声音截然不同。“好久不见。” 她落落大方地伸出手。

我迟疑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触感温暖干燥。

“林小姐,好久不见。”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林薇薇的笑容更深了,带着由衷的感激,目光坦然地看着我:“真的特别感谢你,苏小姐。当年……要不是你,我可能真的就……” 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提起那段不堪的过往,但语气里充满了释然和感激,“你教我怎么控制情绪,怎么和衍城有效沟通,怎么……找回自己。还有照顾甜甜,那些育儿经,都特别有用。” 她低头看着正抱着我腿撒娇的女儿,眼神温柔似水,“我现在很好,真的。学着做个情绪稳定的妈妈,学着经营自己的生活,感觉……像是重新活了一次。”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着我,无比真诚地说:“谢谢你,苏小姐,是你教会了我,怎么当一个真正的贤妻良母。”

贤妻良母。

这四个字,像四颗重磅炸弹,无声地投掷在三个男人中间。

顾衍城脸上的表情彻底崩裂了。震惊、荒谬、难以置信、被彻底颠覆认知的茫然……种种复杂的情绪如同碎裂的冰面,在他那张向来冷峻无波的脸上清晰地显现出来。他死死地盯着林薇薇,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他法律上的妻子。他曾经疯狂迷恋又折磨的、那个歇斯底里的林薇薇,此刻正温婉地笑着,感谢着……这个被他视为“替身”的女人教会了她如何生活?这荒谬绝伦的现实像一记重锤,狠狠砸碎了他过去几年构筑的、关于爱与恨的所有认知基础。

陆景溪更是彻底懵了。他手里的折叠刀“啪嗒”一声掉在滚烫的白沙上。他看看林薇薇,又看看顾衍城,再看看我,眼神空洞,像一台过载死机的电脑,完全无法处理眼前的信息。他认知中那个需要“姐姐”拼死保护的、被顾衍城伤害的“林薇薇”,此刻正散发着平和幸福的光芒?这和他剧本里的设定完全背道而驰。

沈聿白紧锁的眉头下,眼神锐利如刀,反复在林薇薇和我之间逡巡。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目光最终定格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全新的、探究的、甚至可以说是惊悚的审视。一个能“教会”别人如何生活的“情感替身”?这颠覆了他对这份职业的所有想象。她到底是什么人?

时间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停滞。海浪声、风声似乎都被放大了。只有林薇薇温柔的低语和小女孩甜甜的笑声格格不入地响着。

就在这时——

嗡…嗡…

我放在旁边藤编小桌上的手机,屏幕毫无预兆地亮了起来。不是电话,也不是信息。屏幕中央,弹出一个从未见过的、设计极其简洁甚至有些冰冷的纯黑色对话框。

对话框顶端,一行加粗的、血红色的标题文字,如同狰狞的伤口,刺目地跳动着:

**《世界意志崩溃修复计划》**

下方,紧跟着一行小字,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压迫感:

**扮演对象:顾衍城 \/ 陆景溪 \/ 沈聿白 (及关联崩坏个体)**

**协议等级:∞(强制绑定)**

**倒计时:72: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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