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泽的咆哮声,震动四野。
崔玉运转蛊虫:“天罗地网!”
金色的大网,困住贾泽。然而贾泽无头的躯体却疯狂膨胀,巨大身躯竟将山丘压的塌陷。
司马晟吹动哨声,一匹黄骠战马奔来,他翻身上马,体内八转马王蛊与九转洛蛟蛊同时运转。
人马合一,冲锋至贾泽脚下,偃月刀缠绕蛟龙虚影,一刀砍下对方一只脚掌。
崔玉身后金蚕破蛹:“眠蝉,净世!”
一声悠扬的蝉鸣响起,音波如涟漪般扩散,玉蝉虚影环绕贾泽飞行,无数细密的绿色光点从翅缘洒落,巨大的身躯上钻出嫩芽,暴发根系,不断汲取血肉中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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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另一处战场,李逋下手成功后,亲卫们反应过来,齐齐杀向三人。
陈三点燃还乡灯,青铜牛角喷出浓烟,烟阵中蛊修亲卫的战斗力大幅度削弱,他一人独挡近百名亲卫。
杜长缨则骑在马上,左右开弓,赤涅丸雷精准射入敌人面门。火符燃烧,丸雷爆炸,瞬间将敌人炸成碎片。
李逋站在一旁,抱着枪,打了个哈欠。
他开启武王钱,见陈三大哥的战斗值虽只有一万出头点,但对比烟阵中被削弱至三千点战力的亲卫们,真如狼入羊群。斩马刀挥动间,带起一阵血肉旋风,简直是势不可挡。
突然一个亲卫冲破烟阵,喘了口气,战斗值急速回升。
李逋跟他对了个眼,扭头就跑,那亲卫下意识去追。
“山君救我!”
他边跑边喊,结果一扭头,发现山君四条腿甩得比他还快,一溜烟就已经蹿出十几丈远!
“你这没义气的家伙!”
“你上俺就上,你打不过,本大王肯定也打不过。”
李逋一阵无语,眼见亲卫追来,忙往枪管中塞入赤涅,一个急刹,扭腰使出回马枪!枪杆狠狠戳在那亲卫的心口,那亲卫举刀的手悬在空中,下意识低头看了眼,随即狂笑:“蠢货!没枪头你捅什么捅?”
“谁说没枪头就捅不死人?”
李逋咧嘴一笑:“火莲花!”
话音未落,只见枪杆中喷出炽白烈焰,瞬间将胸甲熔成铁水,穿透皮肤,炙烤心脏。
“你娘的…大意了…”说完,亲卫扑通栽倒,彻底凉透。
“这就叫物理超度。”李逋得意的吹了吹枪管,见山君没皮没脸地又凑回来,抬脚就把它踹飞。
一炷香后,陈三和杜长缨结束战斗,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亲卫们尸体。
陈三抹了把脸上的血,吹灭还乡灯,坐在地上傻乐。
“小心!”崔玉的声音传来。
李逋忽觉头顶一暗,抬头便见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掌轰然砸下!他本能地横枪一架,枪杆顶住巨掌,在巨力下弯折成弧。
就在刚才,崔玉以神通压制贾泽的无头巨尸,司马晟趁机将其分尸数段,两人本以为大功告成,都有些大意。谁知贾泽指上的祭戒突然血光大盛,无数冤魂飞出,缠绕尸块,竟将碎尸缝合!
那无头巨尸挣脱束缚,反手一掌拍向李逋。
贾泽怒吼道:“蝼蚁,竟敢偷袭本王!还我头来!!!”
生死一瞬,李逋抽出睚眦剑,迎着巨掌狠狠捅去。剑锋刺入掌心,巨掌血肉迅速枯萎干瘪,黑烟蒸腾。
李逋死死摁住剑柄,借力一拉,削下半个手掌!
血肉碎骨飞溅间,他瞥见断掌中一根手指上红光闪烁——正是那枚诡异的祭戒!
“不要!”贾泽发出恐惧的嘶吼。
“我去你的大头儿子!”李逋毫不犹豫,反手一剑劈下,手指掉落,祭戒离体,贾泽巨大身躯瞬间土崩瓦解。手指滚到李逋脚边,他低头看了一眼,本能的弯下腰捡起祭戒,那暗黑色的鬼脸戒面泛着红光,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闪烁。
“不要戴。”崔玉疾步冲来:“那是祭祀蛊神的邪器。”
李逋闻言,抬手要扔给他:“谁稀罕这破玩意儿,给你就是。”可就在祭戒脱手的瞬间,他眼前一花,再定神时,那枚戒指竟已牢牢套在自己左手食指上!
“你怎么就不听劝?”崔玉怒斥。
“谁不听话,我明明是扔给你的!”
“你问杜长缨,从头到尾你扔了没有,是你自己把戒指戴上的。”
李逋扭头看向杜长缨求证,杜长缨摸了摸鼻子:“这个…主公,确实是你自己戴上的。”
李逋真是百口莫辩,又急又怒,想摘戒指,却发现戒环已消失不见,只在指间留下一圈血纹。
李逋索性把手伸到崔玉面前:“我戴了如何?有本事你砍!”
崔玉抽出匕首。
李逋吓得连忙把手缩回来:“你真砍呀!”
崔玉正要发作,司马晟扶住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两人交换个眼神,都意识到事情有蹊跷。
未及多想,就听远处,金锣响动,战鼓声轰鸣。
只见一里外开,河间铁骑与王猛率领的苍头军精锐同时杀出,如两柄尖刀直插贾泽军阵!
贾泽的兵士历经连番血战,个人修为普遍比两方兵马高出一截。但此刻军中既无演军数师整合力量,又无高阶蛊修坐镇。所以当王猛一方的蛊瘴兽冲入军营时,直接撕碎中军大帐,推倒大纛,士气瞬间瓦解,士卒们丢盔弃甲,开始奔逃!
四位王子各率一队精骑,在溃军中纵横,齐声高喝:“降者不杀!”
司马晟打开金盒,提着黑獬天将那青面獠牙的大脑袋,挂在旗杆上,纵马入阵,以示众人。
溃兵们颤抖着跪倒,纷纷弃兵卸甲。
李逋心念一动,乾坤锥脱离天将头颅,飞回枪杆之上。
硝烟渐散,崔玉望着夕阳染红的战场,长舒口气:“此行总算不负太子所托吧。”
次日,王猛正核对战果,忽听司马晟在帐中怒喝:“钱粮少去九成,精锐营少了三分之一!这怎么可能!”
一名降将颤抖着被拖进来:“是...是孙参军...他带着精锐,说是去救邺城了。”
司马晟拍案而起:“传令轻骑,告诉孙秀只要肯投降,本王必厚待他。”
“不必了。”崔玉掀帐而入:“孙秀根本没去支援邺城,他渡过滹沱河后直接折向东南,今晨已渡过大河,进入齐王司马博封地。”
“大将军既然知道,为何不阻止他?”
“如何阻挡,他不投贾思范就已经是万幸。齐王司马博再怎么说,也算自己人。”
“自己人?哼,那人鬼的很,你可要让太子小心提防他。”
帐外传来急报,风信堂司卫将密函呈上。
崔玉接过一看,叹道:“昨夜邺城破,贾思范入主,朝廷封其为冀州刺史。”
司马晟一拳砸在案几上,酒盏震落在地。
大局已定,司马晟也无力挽回,只能尽快整合降兵,恢复元气。否则北有贾麟虎视眈眈,南有贾思范坐镇邺城,夹在二者之间,他一步踏错,就可能重蹈清河王司马攸的覆辙。
司马晟目光看向案上的金盒,里面装着黑獬天将的头颅。
“此不祥之物,我必需带回奉天司。”崔玉明白他的心思,劝告:“大王戎马半生,若靠着这邪物增强实力,岂不坏了名声?”
司马晟拄刀长叹,还是不想放弃。
崔玉近前一步:“此番所获钱粮兵马,奉天司分毫不取,尽归大王调度。”
司马晟猛然抬头:“此言当真?”
崔玉道:“邺城两番兵祸,短时间难以恢复,大王只需提防幽州贾麟。”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封火漆密函:
“这时太子手谕,边锋堂司长,兼平洲刺史慕容翰,大胜女真蛮族,陈兵白狼山。若贾麟胆敢进犯瀛洲,大王只需将手谕交给风信堂司卫,届时慕容翰铁骑便会南下,与大王南北呼应,对幽州形成夹击之势。”
司马晟接过密函,大笑道:“我说慕容老儿怎会甘心去平洲那苦寒之地,原来是太子埋下的暗棋!”
崔玉含笑不语,心中却暗叹:‘外放慕容氏,允许其家族经营地方,也只是为限制幽州贾麟,迫不得已的选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