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仔，火气别这么大。你们老大马惜珍，最近没看新闻吗？廉政公署（IcAc）正盯着他们兄弟俩那点黑钱生意查得紧呢。
再在这里闹事，下次来的，可就不是我这么好说话的了，你猜会是谁？”
黄毛青年一听“廉政公署”四个字，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刚才那股嚣张气焰瞬间灭了一半。
他扭头瞅了瞅王建国那张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锐利的脸，又瞟了眼他身后那两个摩拳擦掌的保安，心里有点发毛。
他咬了咬牙，冲同伴使了个眼色，嘴上还不服软地嘟囔了一句：
“算……算你们狠！我们走！”两人这才悻悻地推开围观的人，灰溜溜地钻进了人群里。
几乎在同一时间，香江大学的学术报告厅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灯光明亮，照得主席台上的林建明教授头发更白了。
台下坐满了被《东方日报》那篇报道引来的家长和记者，长枪短炮的摄像机对准前面。
林教授扶了扶眼镜，面对镜头，郑重地举起一份厚厚的检测报告，声音清晰沉稳：
“各位家长，各位媒体朋友，这是香江大学实验室出具的权威检测报告。
结果显示，正大便利店销售的墨方，其所有材质均符合国际玩具安全标准，绝对无毒无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那些将信将疑的脸，语气加重：
“至于所谓的‘致儿童沉迷’，更是无稽之谈。
这种需要高度专注和空间思维能力的玩具，恰恰能有效训练、提升孩子的专注力和逻辑思维能力，这是一种宝贵的‘心流’体验，是好事！”
这话一说出来，台下不少家长都开始点头，互相低声交谈着，脸上的疑虑渐渐化开了。
然而，在另一边，马惜珍的办公室里，气氛却降到了冰点。
马惜珍一把抓起桌上刚刚送来的《今日头条》，瞳孔布满了血丝。
头版上那行加粗的黑体大字标题格外刺眼——《报业大亨？No！廉政公署重启马氏集团走私案调查，700吨鸦片旧案浮出水面》。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猛地将手上的报纸狠狠摔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操他妈的！郑硕这个大陆仔！这招太他妈的毒了！这是要直接把咱们往死里整啊！”
马惜如倒是还稳稳当当地坐在沙发上，还悠哉悠哉地掐灭了手里的雪茄，但脸色也一样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眯着眼睛，透过残留的青烟看向暴怒的弟弟，声音冰冷：
“喊什么！现在知道急了？立刻让下面所有的人都撤回来，暂时别再去找郑硕那些什么24小时便利店的麻烦。
现在这个风头上，我们必须先避一避。”
但他话锋一转，眼神里掠过一丝更深的阴狠：“不过，想掐死郑硕，光靠吓唬没用。原料卡脖子才是根本。
给海关那边我们的人递话，想个由头，把郑硕那批湾湾来的AbS塑料，再扣他三天！我看他生产线停了，还拿什么玩！”
郑硕很快就从罗德尼·迈尔斯那里得知了原料被继续扣留和三菱新材料报价的消息。
他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下面维多利亚港繁忙的船只，手指轻轻敲着窗框，脸上却看不出太多波澜。
“湾湾的原料线走不通了……”他转过身，对迈尔斯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家常便饭。
“那就启动备用方案，让采购部从脚盆鸡的三菱化工进货，记住这次让他们直接送到我们厂门口。
我核算过了，虽然新材料成本要比之前高出大概15%，但眼下智力大赛带来的热度还在。
我们可以顺势推出高端限量版的合金框架墨方，定价上浮30%，利润空间完全能覆盖掉增加的成本。”
他走回办公桌，拿起那份《今日头条》，嘴角微微向上挑了一下，露出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对迈尔斯吩咐道：
“马家那两兄弟，现在估计正被廉政公署（IcAc）搞得焦头烂额，自身难保了。
他们那些廉价A货，质量差、寿命短，之前是靠低价抢市场，但现在他们的供应链肯定也会出问题，断供是迟早的事。
你马上就去安排，我们要抓住这个空档，立刻推出‘大赛冠军签名纪念款’墨方，搞限量预售，用提前锁定订单的方式，把市场上这批最有消费意愿的客户需求彻底锁死。
等马家搞定这次的事情，我们已经站稳脚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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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974年5月26日，中午12：29。
地点：香江·铜锣湾正大便利店总店。
铜锣湾的街头已经人来人往。郑硕站在正大便利店明亮的玻璃窗后面，目光落在对面街角那个曾经摆满仿制墨方的摊位上，如今那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几个散落的包装盒。
这时，一位穿着朴素的年轻母亲牵着孩子走进店里，直接指着货架上带有防伪标签的正品墨方，低头对孩子说：
“仔啊，要买就买这种带防伪贴的。妈跟你说，旁边卖的那种便宜货，转几下就散架了，根本玩不住！”
小男孩乖巧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指。
老百姓心里都有一本明白账。这位精打细算的母亲，指着正品墨方跟她仔讲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她心里算得门儿清很：正品墨方，虽然现在要多出7港币。
但孩子能跟着附送的那本港大教授亲自编写的智力开发指南来玩，是真的能训练脑子，提升专注力，说不定对以后学立体几何都有帮助。
这叫投资，是实实在在花在开发孩子智力上的。
而那些A货呢？便宜是便宜，可那塑料薄得像纸片，棱角毛毛剌剌都没有打磨干净，转起来嘎吱响，使劲大一点，里面的卡榫说不定就断了。
运气好可能玩一个星期，运气不好可能三两下就得散架。
到时候怎么办？
还不是得重新买过一个？买两次A货加起来的钱，早就超过一个正品的价钱了！
这还不算孩子玩得正起劲时玩具突然坏掉，那股失望和闹腾的劲儿。
这就像买菜，新鲜的靓货虽然单价贵点，但吃得健康又放心；
那些摆到发蔫的廉价菜，看着便宜，实则浪费多，吃下去还可能闹肚子，到时候还要花钱去买药、看医生。
精明的家庭主妇都懂这个道理，她们会把钱花在真正耐用、对孩子长远有益的地方。
所以，当“益智”和“耐用”这两个关键点被讲透之后，越来越多的家长自然会用手上的钞票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郑硕要做的，就是不断把这本经济账，用最通俗的大白话，算给每一个路过货架的父母听。
郑硕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呼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了一些。
罗德尼·迈尔斯快步走到他身边，递上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表，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老板，今早的销售统计出来了。自从我们在《今日头条》上曝光了马家的丑闻，再加上林教授那份检测报告的广泛传播，墨方A货的销量已经跌了三成。
而我们的正品，尤其是新推出的限量纪念款，预售量反而涨了整整五成！”
郑硕从货架上取下一个墨方，在手里慢慢转动着，塑料棱角在他指腹间留下清晰的触感。
他透过玻璃窗，望着马路对面那个空摊位，仿佛能想象出马家兄弟此刻的焦头烂额。
“黑道怕光，生意怕韧。”郑硕像是在对迈尔斯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马家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最怕的就是被摆在阳光下。
而我们做正当生意的，怕的是没有韧性，经不起风浪。”
他停顿了一下，将墨方轻轻放回货架，转身正视迈尔斯，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
“仿货的威胁暂时缓解了，但这只是第一回合。马家不会就这么认输，他们肯定还有后手。这场仗，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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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974年5月25日下午14：45。
地点：香江北角·一栋临海公寓内
维多利亚港的风带着那股熟悉的咸腥味儿，一阵一阵吹进来，把浅色的窗帘掀得一起一落。
客厅里光秃秃的，就墙角堆着几个大行李箱，连封条都没拆。
玛丽手里攥着块抹布，正一下一下地蹭着餐桌的边儿，那桌子其实早就擦得锃亮，能照出人影了，可她还是不停手，手指头因为用力，关节都泛了白，好像所有的焦躁不安，都泄在这机械的动作里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得有点突然，玛丽整个人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肩膀猛地一缩，攥着抹布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她定了定神，才走过去把门拉开一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