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你有多久没洗澡了?”陆祁捏着鼻子,故作夸张地凑近篮子,“都快馊了。”
柳太真猛地昂起头,粉色瞳孔里写满震惊和愤怒。洗、洗澡?这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陆祁完全无视她的抗议,已经哼着歌去准备浴盆了:“身为一条有追求的蛇,怎么能不爱干净呢?将来取了胆,泡出来的酒都是馊的,多影响品质...”
柳太真:“......”她一定要咬死这个女人!一定!
不一会儿,陆祁就端着个木盆回来了,里面盛着温水,还飘着几片不知名的草药。
“来啦来啦,姐姐给你洗香香。”她笑得见牙不见眼,伸手就要来抓蛇。
柳太真瞬间炸鳞,嗖地窜出篮子,飞快地朝床底游去。
想都别想!她修行千年,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诶?跑什么?”陆祁眼疾手快,一把捞空,也不着急,慢悠悠地挽起袖子,“看来得活动活动筋骨了。”
于是,一场人蛇追逐战在小小的房间里上演。
柳太真凭借娇小的体型,灵活地在桌椅腿间穿梭;陆祁则仗着对地形的熟悉,一次次拦截。水盆被打翻,药材撒了一地,房间里水花四溅。
“你给我站住!”陆祁抹了把脸上的水,银发湿漉漉地贴在颊边,“洗个澡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柳太真盘在房梁上,朝下面愤怒地吐信子。休想!
“不下来是吧?”陆祁紫眸一转,忽然露出个坏笑,“那我可要用强的了。”
她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小网兜,灵活地甩上房梁。柳太真躲闪不及,被网个正着。
“小样儿,还治不了你?”陆祁得意洋洋地把挣扎的小蛇拎下来,按进木盆里。
温水漫过身体的那一刻,柳太真整条蛇都僵住了。羞愤交加!奇耻大辱!
她拼命扭动,溅了陆祁一身水花。
“乖,别闹。”陆祁一手按住她,另一手拿起个软毛刷,“洗完给你吃烧鸡。”
又是烧鸡!这女人就会用这招!
柳太真气得不想说话,索性闭眼装死,任由摆布。蛇生尊严,今日尽失!
陆祁见她不再挣扎,手法也轻柔起来。软刷细细刷过鳞片,洗去血污和尘土,露出原本粉珍珠般的光泽。
“这才对嘛。”陆祁一边刷一边念叨,“你看你,洗干净多漂亮。这鳞片,这色泽...将来泡酒一定很好看。”
柳太真:“......”她不想听!
刷子轻轻刷过腹部,柳太真忍不住扭了扭。有点痒...
陆祁似乎发现了她的敏感点,故意又刷了几下:“哟,这里怕痒啊?”
柳太真愤怒地瞪她:住手!
然而陆祁玩心大起,软刷故意往那片鳞片底下探去——
下一秒,陆祁倒吸一口凉气。
柳太真自己也愣住了。她、她居然真的咬了陆祁?!
鲜血从虎口处的牙印渗出来,滴进水里,晕开淡淡的红。
四目相对,一时寂静。
陆祁紫眸微眯,看不出情绪。柳太真下意识松口,有些无措地看着那伤口——她没用力,但确实见了血。
“...好你个小蛇。”陆祁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恩将仇报是吧?”
柳太真往后缩了缩,粉色瞳孔里闪过一丝心虚。是你先招惹我的!
然而预想中的报复并没有到来。陆祁只是叹了口气,拿出药膏给自己涂上:“幸好你没毒,不然我就亏大了。”
她继续给小蛇洗澡,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手法更加轻柔了。
柳太真愣愣地看着她,一时忘了反抗。
这女人...不生气?
洗完后,陆祁用软布轻轻擦干小蛇,还特意用扇子扇了扇,确保鳞片干爽。
“好啦,香喷喷的。”她把柳太真放回篮子,拍了拍她的头,“下次洗澡乖乖的,不然...”
话未说完,柳太真嗖地钻回窝里,把自己盘成一团,只露出个尾巴尖。
太丢蛇了!不仅被强行洗澡,还咬了人...虽然是被逼的!
陆祁看着那一团粉色的鳞片,忍不住轻笑:“还知道害羞啊?”
篮子里的蛇团动了动,尾巴尖不满地拍打软布。
“行啦,不逗你了。”陆祁收拾着狼藉的屋子,语气轻松,“晚上吃烧鸡,奖励你今天...呃,表现良好?”
柳太真从鳞片缝隙里偷看那个忙碌的银发背影,粉色瞳孔里情绪复杂。
这女人...有时候也没那么讨厌。
才怪!
她愤愤地把自己盘得更紧了些。等伤好了,一定要...一定要...
想着想着,竟在温暖的阳光和淡淡的草药香中又睡着了。
梦里,有个银发女人举着个巨大的刷子追着她跑,嘴里还喊着“洗澡啦”...
柳太真猛地惊醒,吐了吐信子。
什么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