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左宗的白雪卫如同一阵凛冽的风,刮过灰狼堡,留下了震撼,也带走了徐小栓几句关于“陌刀”的狂言。堡内恢复了以往的肃杀,但气氛已截然不同。李邺这颗毒瘤被拔除,欠饷补发了一半(剩余需上报王府核销),新巡边使雷厉风行且似乎背景不凡的消息,让这座边境小堡的士卒们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但徐小栓深知,这点希望如同风中残烛,经不起任何波折。北莽的压力始终如悬顶之剑,内部的稳定更是脆弱。他必须尽快将灰狼堡,乃至自己这支小小的巡边队伍,打造成一根坚硬的骨头,至少能磕掉来袭之敌的几颗牙。
校场上,寒风卷着雪沫。徐小栓面前,站着以韩七为首的十一人——包括他自己带来的十人,以及韩七本人。那九个兵油子经过韩七连日来的“操练”和灰狼堡变故的震撼,脸上的痞气散去了不少,多了几分军人的紧绷,但眼神深处仍藏着观望。
徐小栓目光扫过众人,没有废话,直接道:“李邺倒了,灰狼堡暂时安稳了。但你们觉得,凭我们现在这点人手,这点本事,能挡得住北莽精锐的突袭吗?能对得起‘北凉巡边使’这块牌子吗?”
没人回答,但不少人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又觉得底气不足。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是军中老卒,有人是刺头兵油子,被禄球儿将军塞到我这儿,可能心里还不服气,觉得跟我这个毛头小子,没什么前途。”徐小栓的话说得很直白,让几个兵油子眼神闪烁。
“但我今天告诉你们,跟着我,别的不敢说,但只要肯拼命,功法、兵器、前程,我都能给你们挣来!”他话音一顿,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了几本薄薄的册子。这是他用之前任务奖励的天命点,从系统商城兑换的基础功法——《铁骨诀》、《锐目心法》、《疾风步》,虽然只是入门货色,但比起北凉军中的大路货色,已算是精良。
“这是给你们的见面礼。”徐小栓将册子递给韩七,“韩校尉,根据各人特长,分发下去。我要在十天之内,看到成效。”
韩七接过册子,粗略一翻,眼中顿时爆出精光。他是识货的,这些功法看似简单,却直指要害,对于打熬筋骨、提升耳目灵敏和速度有奇效!这可比单纯的饷银更有吸引力!
“末将代弟兄们,谢大人厚赐!”韩七声音带着激动。那九个兵油子见状,也纷纷收起散漫,眼神热切起来。功法,这可是安身立命、往上爬的根本!
“先别急着谢。”徐小栓语气转冷,“功法给了,练不出来,或是偷奸耍滑,别怪我军法无情!从今日起,你们的操练,加倍!韩校尉负责督导,我会亲自检查。”
“是!”这一次,十一人的应答声整齐划一,带着一股狠劲。
接下来的日子,灰狼堡的校场从早到晚都响彻着呼喝声。韩七严格执行徐小栓的命令,操练得这群汉子叫苦不迭,但有了功法的诱惑,没人敢真正懈怠。徐小栓则一边处理堡内政务,一边观察每个人的特点。
他发现,那九个兵油子虽然毛病多,但能在边境活下来,各有各的绝活。有的擅长追踪,有的力气奇大,还有一个对机关陷阱颇有天赋。徐小栓记在心里,开始构思如何因材施教,将他们打造成一支特殊的尖兵。
同时,他也没有忘记对灰狼堡本身的改造。他利用有限的资源,加固了堡墙的薄弱处,增设了了望哨和预警机关(得益于那个有机关天赋的兵油子的建议)。他还组织士卒开垦堡内有限的土地,尝试种植一些耐寒的作物,并利用系统奖励的少量金银,通过可靠渠道换取了一些药材,由略通医术的王老炳负责,建立了一个简陋的医护点。
这些举措看似琐碎,却一点点地改变着灰狼堡的面貌,也让士卒们对这位年轻巡边使的认同感与日俱增。
十天后,校场考核。
十一人列队站好,精神面貌已焕然一新。虽然时间短暂,但基础功法的效果已经开始显现,每个人的眼神都更加锐利,气息也浑厚了些许。
徐小栓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拿出了第二样东西——几张画着奇特兵器图样的纸张。那兵器形似长枪,但枪头之下,有数根坚韧的竹枝或铁枝,枝杈横生,看起来既怪异又带着一股狰狞。
“此物,我称之为‘狼筅’。”徐小栓将图样展示给众人,“并非用于马上征战,而是步战结阵,尤其是以小博大、对付骑兵冲锋的利器。”
他详细讲解了狼筅的用法:利用其枝杈茂密的特点,可以格挡、架开骑兵的长兵器,扰乱马匹步伐,为身后的刀斧手创造近身击杀的机会。这是一种需要配合的战术兵器。
“我们人少,不能像白雪卫那样正面冲阵。但我们更灵活,更熟悉这片土地。我们要做的,不是硬碰硬,而是像狼一样,潜伏、撕咬,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徐小栓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力,“这‘狼筅’,就是我们这群‘狼’的獠牙和利爪!”
他看向韩七:“韩校尉,你负责督造,尽快打造出十柄……不,十一柄狼筅!材料不够,就去拆李邺旧宅的房梁!我要在下次北莽游骑过来窥探时,让他们尝尝这新玩意的厉害!”
“得令!”韩七兴奋地接过图样,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这种怪异兵器在战场上可能带来的变化。
徐小栓又看向那九个眼神发亮的兵油子,点了其中三人:“你,你,还有你,从今天起,你们三人专练弓弩,我要你们做到百步穿杨!你,力气大,练重盾!你,身手灵活,练短刃突袭!其他人,继续操练狼筅阵型!”
因材施教,各司其职。一支小而精悍,装备、战术都迥异于常规北凉军的特殊小队,在徐小栓的手中,悄然成型。他没有将其命名为多么威风的名字,只是沿用了“狼筅”这个兵器名,作为这支亲卫队的代号。
【狼筅】,将在这片雪原上,第一次露出它锋利的枝杈。
徐小栓站在堡墙上,望着北方苍茫的雪原,心中默念:北莽,离阳,还有这北凉的各方势力,我徐小栓来了。或许现在我还微不足道,但终有一天,你们会记住“狼筅”这个名字。
寒风呼啸,卷动着旌旗,也卷动着悄然改变的命运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