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还懂这个啊?”
见对方一脸的诧异,惊培眉毛一挑,心想着:这不是废话嘛。医道不分家,你师兄我会的可多着呢...
“这也算是给你上的第一课吧!”
接着,惊培又给沈巧芸讲了几处穴位。
要说有个人陪着,时间过得就是快,惊培仅仅只是给沈巧芸讲完了手上的穴位,车便到了汉口。
“沔阳滴!沔阳滴啊!坐满就走!坐满就走!”
刚出车站,一辆小巴便停在了车站的大门口,售票员从窗户探出脑袋,手在车厢上一边用力拍着,嘴里一边用方言嚷嚷道。
“坐这个!”沈巧芸拉着惊培,轻车熟路般挤过人堆,刚要上车,惊培忽然感觉背后有点不对劲。
扒包的?
回头一看,一头戴针织帽的男子正鬼鬼祟祟的贴在自己背后,此刻手已经伸进了他的夹克之中。
“兄弟...有点眼熟啊!”惊培一把抓住了那男子的手腕。
“是你!”
见被抓了现行,那男子先是一惊,随后抬起头,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眼前。
这位倒霉的扒手先生,正是先前在火车上偷沈巧芸包的那位,当时惊培与徐泰山下车后还在乘警保卫室见过一面。
“好狗不挡道!”
男子低吼一声,正要挣脱开来,却见惊培突然聚指成爪,转眼间便扣在了他的“劳宫”“神门”两穴之上,顿时一股酸胀之感从手掌传向大脑,男子瞬间便只觉脚下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
“你看,这两处穴位就是所谓的痛穴,湖南鹰爪门的路子...”
惊培一边朝一旁的沈巧芸讲解着,手指间又发了点力,“蹲下!”
伴随着惊培的话语,刚才那酸胀的感觉立马变成了钻心的疼痛,此刻,男子再也支撑不住,腿肚子一软,蹲在了地上。
“记住发力别太猛了,不然手容易废!”惊培似乎很享受当老师的感觉,对着沈巧芸细心讲着。
“下次记得招子放亮点!”
说罢,松开了手。
其实对于这种混不吝,惊培也拿他们没办法,送局子里蹲几天,出来后还是照旧,由于还着急赶路,教训一番后便也就作罢。
两人到达沔阳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钟,经过多方打听,要从县城去往三里河镇,就只有早上中午的两趟班车。
没办法,六十多里路,总不能走着去吧,于是在俩人一番求爹爹告奶奶之后,好话说尽,再加上几张一块钱的票子摆在面前,终于上了一辆来县城替镇上生产队拉农器的牛车。
赶车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庄稼汉子,言语间感觉没什么文化,但是聊起天来,那真是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大到美国佬闹石油危机,小到村寡妇半夜钻被窝,一阵唾沫星子乱喷之下,惊培连个插话的空档都没得。
要说这牛车这种旧时代的交通工具,可真赶不上城里的汽车,速度慢不说,走起来一颠一颠的。
惊培假假的也算是个城里人,从小到大要么就是走路,要么就是坐汽车,对于牛车这东西,还真就是头一回,先前在乡下看着还挺新鲜的,可是真正坐起来...
只见惊培牢牢的抓住牛车的栏杆,生怕一个不小心将自己给颠下去。
反观沈巧芸,她倒是坐着挺自在的,嘴里还哼着小曲。
“小螺号,滴滴滴吹,海鸥听了展翅飞...”
甜美的歌声回荡在荒寂的田野,迎着凛冽的寒风,似乎也不那么冷了。
“伢儿,唱滴蛮好听嘛,再唱一过撒!”
那赶车的大叔见沈巧芸一首歌唱完便没了动静,于是回头催促道。
“再唱就要收钱了哟!”沈巧芸也是常年荆州汉口两头跑的人,对于沔阳话也会那么几句,于是便用方言打趣儿道。
“收嘛!收嘛!大不了我不要你们车钱了撒!”
“好嘛,那我就来一首军港之夜...”
沈巧芸似乎也来了兴致,一口气将自己会的几首歌都唱了出来。
唱着唱着,惊培二人便与大叔熟络了起来,一聊才知道,原来两人所要去的漆宝坪村其实并不用到三里河镇,而是只需在半道儿下车即可。
“喽!那就是漆宝坪村了!”
看着广袤的平原上稀稀拉拉的几间土墙平房,袅袅几缕炊烟,告诉路过的人们这个村庄还是有人在居住。
强行将几张一块的票子塞给大叔后,惊培二人拿起行李,咯吱咯吱踩着积雪,朝着村落走去。
走进村庄,整体给惊培只有一种感觉,穷!
至于穷到什么地步呢?就是连门都没有,别的村落好歹还是用篱笆圈成了一道门,虽说只是防小人不防君子吧,那也比没有强啊。
但这个村,不仅院子门没有,连大门都是只是用一道布帘子挡着的,寒冬数九的天,也不怕冻得慌。
也是惊培运气好,进村没一会儿,便碰着一拾柴火的老汉,一打听才知道,村里压根就没有叫张环云的人。
这下惊培可就纳了闷了...
难道说是找错地方了?那也不应该啊...
再三向老汉确认了此处就是漆宝坪村后,惊培只好挨家挨户找了起来。
这说巧也是巧,就跟抽签似的找到一户人家门口时,老张头恰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惊道友!”
一见着来人,老张头立马便像是看见救星一般,急忙上前握住了惊培的双手,那场面,就跟秋收起义军和南昌起义军顺利在井冈山会师一般,就差来上一句“同志辛苦了!”
“可算是等到你了!”
三人来不及寒暄,老张头便立马将惊培拉进了屋子。
刚踏进堂屋,惊培便感觉到了不对劲,一股子腐臭伴随着丝丝暖流直冲脑门,和先前在屋外的新鲜空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师哥!这是什么味儿啊!”
沈巧芸捂着鼻子,作为女性,她显然对于这种令人作呕的气味更加的敏感。
“阴气的味道!”
不得老张头解释,惊培便立马说道。
“不愧是名门高徒,惊道友好眼力!”
老张头闻言竖起了大拇指,脸上微微展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