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湿暖气息仿佛还在鼻尖萦绕,杨烈的身影却已出现在万里之外的巴黎。
他手持神矛会提供的特殊证件,以“东方文化顾问”的身份,先于华夏代表团秘密抵达这座即将决定战后世界格局的“光明之都”。
然而,在他的神识感知中,巴黎上空汇聚的,并非只有外交辞令与政治博弈,更有无数暗流涌动,其中几股阴冷、晦涩、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如同污水般刺眼。
他的落脚点,是位于塞纳河左岸一家不起眼的旅馆。
房间内,杨烈闭目盘坐,神识却如同精准的雷达,跨越城区,聚焦于日本代表团下榻的豪华酒店及其周边的凡尔赛宫区域。
“找到了。”
他唇角微冷。在凡尔赛宫外围一片精心布置的园林景观深处,他“看”到了异常——一个以特定方位的假山、枯山水和几株被特殊手法催生的菊花构成的隐秘能量结界。
结界散发着微弱的精神波动,如同无形的蛛网,不断向凡尔赛宫主会议厅方向扩散着暗示、干扰、引发焦虑与自我怀疑的精神涟漪。
更如同毒雾般侵蚀着周边街区的华人华侨。一些同胞变得精神萎靡,健忘失措,甚至有人眼神空洞地走向塞纳河……“竟殃及我同胞?!” 杨烈眼中杀意顿生。
这正是“九菊一派”的拿手好戏,以邪法扭曲环境气场,潜移默化地影响目标心智。
“日本鬼子,果真该死。”
是夜,月黑风高,正是魑魅魍魉活动之时。
杨烈身着夜行衣,身形如同融入夜色的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所有巡逻卫兵与早期简陋的监控设备,潜入凡尔赛宫外围结界核心区域。
只见三名身着狩衣的“九菊一派”阴阳师,正围着一块中心镶嵌着诡异紫色菊石的阵盘,低声吟诵着充满怨念的咒文。
那块“咒怨菊石”不断吸收着月光(或者说,是某种扭曲的月华能量),散发出令人心智昏沉的负面能量波。
其中为首的老阴阳师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支那代表,明日会上必心智混乱,进退失据,为我大日本帝国……”
他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杨烈隐于百米开外的树影之中,甚至未曾显露身形。
他双眸之中精光一闪,识海中高度凝练的神识之力,混合着体内转化为纯阳的先天真气,化作一道无形无质,却锋锐无匹的冲击波,如同跨越空间般,瞬间轰击在那块作为阵法核心的“咒怨菊石”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琉璃碎裂的“咔嚓”声。
那块凝聚了无数怨念与邪能的菊石,表面瞬间布满了裂纹,中心那抹诡异的紫芒如同被掐灭的烛火,骤然黯淡、消散。
整个隐秘的结界能量场如同被戳破的气球,顷刻间瓦解冰消,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精神暗示波纹也戛然而止。
“噗!”
三名阴阳师同时身体剧震,如遭雷击,术法反噬之下,齐齐喷出一口鲜血,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与茫然。
他们甚至不知道攻击来自何方,是何等手段!
“有……有高人破法!快撤!”老阴阳师强压伤势,声音嘶哑,带着无比的恐惧。
同时,一缕劲气打入他们体内死穴,只待数个小时后,就会爆发。
杨烈冷漠地“看”着他们如同丧家之犬般仓皇逃离,自始至终,未曾动用任何可能暴露自身的手段,便完成了这精准而致命的一击,如清风拂过,未留痕迹。
任务完成,他毫不留恋,身形再次融入夜色,悄然离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数日后,当巴黎和会上华夏外交失败的消息传回国内,杨烈已通过徐文武的特殊渠道,先行一步回到了广州。
他站在“济世书苑”二楼的窗前,手中捏着一封刚刚收到的、由神矛会加密传递的电文。
窗外,原本还算平静的广州街头,开始出现零星的学生集会,激昂的呐喊声隐隐传来。
岳渊推门而入,面色凝重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激荡:“杨先生,国内……消息传来了。北平,上海,南京……各地学生、工人,都动起来了!‘外争国权,内惩国贼’!这是我们的声音!”
杨烈默默点头,将电文递还。他远眺着窗外汇聚的人流,听着那不甘屈辱的呐喊,心中波澜涌动。
但此刻,听着这来自神州大地的怒吼,他心中没有挫败,反而涌起一股深沉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守护的,不仅仅是谈判桌上的只言片语。
他守护的,是这星星之火,是这不甘屈辱的民族之魂。
就在这时,他怀中那枚客卿玉符微微一热,一段新的信息流入心间——是岳渊的紧急密信:
“先生巴黎之功,已斩断锁链之一。然北疆有变,军阀张氏勾结西洋血族,荼毒百姓,望先生速归。”
杨烈目光一凝,遥望北方。“内部的蠹虫,果然比外敌更该死。”
杨烈默默点头,将手中电文递还给岳渊。
他远眺着窗外逐渐汇聚的人流,看着那些年轻而愤怒的面孔,听着那虽然微弱却坚定不屈的呐喊。
(本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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