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那匹脱缰的烈马,像一团烧红的炭火,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直愣愣地朝着角落里的萧辰撞了过去!马蹄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嘚嘚”的巨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殿下!快躲开啊!”福贵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就要扑上去挡,却被萧辰暗中用脚尖轻轻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而咱们的七皇子萧辰呢?他此刻的表演堪称巅峰造极!只见他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这次有三分是真的被马蹄声震的),那双桃花眼瞪得溜圆,里面写满了“恰到好处”的惊恐和无助,整个人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僵在原地,连躲闪都忘了(其实是根本不想躲)。他甚至还“下意识”地挥舞着虚弱的手臂,仿佛这样就能挡住那匹疯马。
“辰儿!”高台之上,靖帝猛地站起身,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怒之色。他虽然对萧辰有所疑虑,但绝不想眼睁睁看着儿子被马踩死!
李贵妃则是“花容失色”,惊叫一声用手捂住了嘴,但仔细看的话,她那双美眸深处,却飞快地掠过一丝快意和期待。
三皇子萧琰先是愕然,随即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扬起,差点就要笑出声来!【天助我也!这疯马倒是帮了本王一个大忙!】他仿佛已经看到萧辰筋断骨折、血溅当场的凄惨模样。
其他宾客更是乱作一团,女眷尖叫,文官后退,武将们倒是想上前,可那马速度太快,又是在人群密集处,投鼠忌器,一时竟来不及阻拦!
眼看那匹高头大马的前蹄就要踏上萧辰那“单薄”的身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畜生!安敢伤人!”
一声清冷的低喝,如同惊雷般在喧嚣中炸响!
只见原本“吓得”手脚僵硬的萧辰,眼中精光骤然一闪!那副虚弱不堪的样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脚下看似慌乱地一个踉跄,身子如同喝醉了酒般猛地向侧面一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马蹄最致命的踩踏范围!
但这还没完!
在身体倾斜、几乎要与地面平行的诡异角度下,萧辰那只看起来软弱无力、刚刚还在“胡乱挥舞”的手臂,却如同拥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快如闪电般探出!
他不是去推马,也不是去格挡,而是五指成爪,精准无比地一把抓住了烈马脖颈上因为狂奔而飞扬起来的、长长的鬃毛!
“嘶聿聿——!”
烈马吃痛,发出一声更加狂暴的嘶鸣,冲势不由得一滞,巨大的惯性让它整个前半身都人立了起来!两只碗口大的铁蹄在空中疯狂刨动,距离萧辰的面门不过半尺之遥!劲风刮得他头发飞扬,场景惊险到了极点!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少女眷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
“殿下!”福贵瘫在地上,发出绝望的哭喊。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所有睁着眼的人,眼珠子差点掉了一地!
借着抓住马鬃和身体倾斜的力量,萧辰的腰肢仿佛没有骨头般猛地一拧!整个人竟借着烈马人立而起的力量,如同一条灵巧的青龙,顺势翻身而起!
衣袂飘飞间,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等他们再看清时,萧辰已经稳稳地、如同黏在了马背上一般,骑在了那匹仍在疯狂跳跃、试图把他甩下去的烈马背上!
他依旧穿着那身宽大的天青色常服,脸色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而微微泛红(粉底有点花了),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里面燃烧着桀骜不驯的火焰!他一只手死死抓着马鬃,另一只手扬起,并指如刀,口中再次发出一声清叱:
“跪下!”
伴随着这声蕴含着龙威(微弱版)的喝声,他的掌刀并没有劈向马头,而是快如闪电般,重重地敲击在了烈马脖颈侧面一个特定的穴位上!
“噗!”
一声闷响。
刚才还狂暴如同凶兽的烈马,就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发出一声委屈般的呜咽,前蹄一软,“轰隆”一声,竟然真的前膝跪倒在地!庞大的马身因为惯性向前滑行了半尺,溅起些许尘土,然后便温顺地趴伏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再也不复之前的凶悍。
整个御花园,陷入了一片死寂。
比校场那次更加彻底的死寂。
如果说校场那一箭是惊艳和不可思议,那么刚才这一幕,就是纯粹的力量、技巧与胆魄的完美结合,是近乎野蛮的征服!从极致的“弱”到极致的“强”,这反差太过强烈,强烈到让所有人的大脑都停止了思考。
萧辰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拍了拍马脖子,动作居然带着点安抚的意味。然后,他利落地翻身下马,脚步稳健地走到场地中央,对着高台上依旧保持着站立姿势、一脸震撼的靖帝,躬身行礼,声音清朗,再无半分病态:
“儿臣鲁莽,惊扰了父皇圣驾,请父皇恕罪。此马野性已暂被压制,但其性刚烈,还需真正高明的驯马师耐心调教。”
直到这时,众人才仿佛被解开了穴道,哗然之声如同海啸般爆发开来!
“看……看清了吗?他刚才……一下就跳上去了?”
“我的天!那是什么身手?!”
“他不是病得快死了吗?!”
“装的!他之前全是装的!”
萧琰脸上的笑容彻底僵死,然后像破碎的面具一样片片剥落,只剩下极度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当众狠狠扇了耳光的羞愤!他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精彩得如同开了染坊。他身边的那个玄诚道长,更是目瞪口呆,手里的拂尘掉在了地上都浑然不觉。
李贵妃捂着嘴的手缓缓放下,脸上血色尽失,眼神里充满了真正的恐惧!她终于意识到,这个她一直看不起的“病秧子”,是一头何等可怕的潜龙!她甚至不敢去看萧辰那双此刻锐利如刀的眼睛。
靖帝缓缓坐回龙椅,他深深地看了萧辰一眼,那目光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审视,有疑惑,或许……还有一丝极难察觉的欣慰?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萧辰却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他转身,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了面如死灰的三皇子萧琰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慵懒,却又字字清晰:
“三哥,你这找来的‘助兴’节目,还真是……别出心裁,惊险刺激。下次若还有这等‘好马’,记得提前告诉弟弟一声,我好换身利落的衣裳,免得……又差点被这宽袍大袖绊倒,失了体统。”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分明是在说萧琰故意害他!
萧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事实摆在眼前,他还能说什么?
一场精心策划的“赏菊宴”,最终以萧辰堪称惊艳(或者说惊悚)的逆转登场而告终。七皇子萧辰,用最粗暴直接的方式,向整个大靖王朝宣告——那个任人欺辱的废物皇子,已经死了!
从现在起,是龙,终究要翱翔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