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你就这么有底气吗?” 爱音和樱小路并肩走在大街上,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她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樱小路挠了挠脸颊,语气带着点坦诚的无奈:“嘛,其实也没那么有底气就是了。”
她顿了顿,脚步慢了些,目光望向远处被晚霞染红的天空:“但素世现在已经把自己裹得太紧了,软磨硬泡都没用,除了让她亲眼看看现在的乐队、看看我们的演出,也没别的办法能让她松口了。”
说到这儿,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多了几分释然:“再说,如果她看完演出,还是觉得不想回来,还是要坚持结束一切,那也就随她去吧。这样的她,大概是真的死心了。”
爱音听着,慢慢点了点头,心里的不安少了些。她抬头看向樱小路,忽然笑了:“也是哦,而且我们明天肯定能演出得超棒!说不定素世看完,自己就想回来了呢?”
樱小路看着爱音眼里亮晶晶的乐观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语气里也多了几分笃定:“是啊,只要我们好好准备,一定可以成功的。”
两人并肩走着,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连风里都像是裹着几分期待。
另一边,祥子最近总觉得生活像被按下了 “快进键”,一切都顺利得有些不真实。
父亲像是变了个人。以前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酗酒,垃圾堆得满地都是,如今却会主动打扫屋子,还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酒彻底戒掉了,只剩偶尔抽烟的习惯,还会特意避开她,从不在她面前点燃。
她至今记得那天晚上回家的场景 —— 推开门时,父亲正跪在客厅的地板上,头发乱糟糟的,肩膀止不住地发抖,见她进来,红着眼眶反复说 “对不起”,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更意外的是祖父。前几天祖父特意来家里,说家里之前欠下的债务已经全部还清,还说等再过段时间,就接她和父亲回本家住,让她不用再担心生活。
短短一周,她的生活就天翻地覆。从以前的提心吊胆,到现在的安稳平静,美好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这天,祥子像往常一样推开家门,还没来得及换鞋,就听到了父亲温和的声音:“祥子,欢迎回来,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炖菜,洗手来吃饭吧。”
她愣了愣,轻声应了句 “知道了”,洗手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饭桌上,父亲絮絮叨叨说着工作上的小事,她安静地听着,偶尔应和两句,空气里满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暖意。
带着这样的暖意,祥子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她走到电子琴前,指尖轻轻拂过琴键,忽然瞥见琴身侧面那张已经翘了边的蓝色猫猫贴纸 —— 那是樱小路贴在她身上的,说 “不觉得这个很像你吗?嘿嘿”。
看到贴纸的瞬间,刚才饭桌上的暖意像是被瞬间抽走,祥子的心情猛地沉入谷底。
以前被债务、父亲的颓废压得喘不过气,她根本没空想和朋友、乐队有关的事,只想着怎么撑过每一天。可现在生活安稳了,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矛盾、那些不堪的往事,却全都浮到了水面上。
她想起自己当初怎么一言不发地退出乐队,怎么躲着樱小路的电话、素世的消息;想起不久前见面时,自己为了 “划清界限”,说过那么多伤人的话,把她们的关心都推得远远的。
祥子坐在琴凳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贴纸的翘边,心里乱糟糟的。她其实很想找她们聊聊,很想知道大家现在怎么样了,可话到嘴边,又被胆怯堵了回去 ——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更不知道那些被她伤害过的人,还会不会愿意原谅她。
电子琴安静地立在原地,贴纸的蓝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刺眼,像在提醒她那些被她丢下的时光,和没能说出口的 “对不起”。
“你这家伙,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呢。”
忽然,樱小路带着失望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清晰得像是人就站在身旁。祥子心里一紧,猛地回头看向身后 —— 空荡荡的卧室里,只有窗帘被风吹得轻轻晃动,根本没有樱小路的身影。
可那声音还在继续,带着几分无奈的指责:“自己苦恼时就把我们推得远远的,还那样伤害我们;现在你自己的生活轻松了,就想着找我们和好,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祥子又慌忙转头看向门口,依旧空无一人。她攥紧了衣角,指尖冰凉,明明知道是自己的幻觉,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心慌。
“自顾自地决定离开,又自顾自地想要回来,你还真是自私呢。”
最后这句斥责落下,耳边彻底恢复了安静。祥子僵在琴凳上,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喘不过气来。那些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心上,让她不得不承认 —— 樱小路 “说” 的,全是她不敢面对的事实。
她低头看着电子琴上的猫猫贴纸,眼眶慢慢红了。原来比起被朋友原谅,她更害怕的,是自己根本没资格去奢求这份原谅。
她下意识想为自己辩解 —— 当初推开大家,是怕自己的压力传染给她们,怕负面情绪影响乐队,可话到嘴边,又被自己咽了回去。祥子比谁都清楚,这些不过是借口,是为自己的逃避、为情绪失控时的失言找的托词。事到如今,连她自己都骗不过去了。
明明生活已经变好,父亲温和,债务清零,未来的路本该清晰起来,可祥子却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像站在浓雾里,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她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湿意,指尖传来的凉意让她猛然清醒 —— 原来她也像素世那样,迷失(mygo)了。不是迷失在生活的困境里,而是迷失在过去的愧疚和对未来的胆怯中,连面对朋友的勇气都没有。
祥子双手猛地捂住眼睛,手肘重重撑在电子琴上,琴键被意外按到,发出一串杂乱又刺耳的声响,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突兀。
她紧紧绷着嘴,没让哭声漏出来,只有肩膀在控制不住地发抖。指缝间渗出温热的泪水,顺着指尖滴落在琴键上,晕开小小的湿痕。那些没说出口的愧疚、没来得及弥补的遗憾,还有对自己的失望,全都堵在喉咙里,化作无声的哭泣,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对,对不起……”
(下一章主线中午再发出来,早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