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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小路被爱音这一声吼得彻底怔住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连呼吸都忘了匀。爱音平日里总是乐观的稳定的,哪怕坚定也从不会这样疾言厉色,可此刻她眼里的光太亮,亮得让她没法再回避那些被自己刻意抹去的细节。

“是你,提供了练习室,给大家相聚的场所;是你,每一次都温柔地守望着大家,在最合适的时候给出帮助;是你,即便之前的乐队解散了,还努力维系着大家的联系;还是你,在我最无助最迷茫的时候,伸出援手,把我从自我否定的泥潭中拉了出来!”

爱音一口气说完,胸口微微起伏,却没给她插话的余地,换了口气又紧跟着道:“现在的乐队,都是你不断努力才联系在一起的!即便它可能有过去的影子,但现在的我们 —— 我们都是真正地在享受这里,在爱着这里啊!”

这些话像一把温柔的锤子,一下下敲开樱小路裹在心上的硬壳。她看着爱音泛红却执拗的眼睛,那些被自己归为 “习惯” 的付出,那些被她视作 “复刻过去” 的温柔,在爱音的话里全都有了清晰的、属于 “现在” 的重量。

鼻尖猛地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樱小路慌乱地想眨眼憋回去,可水珠还是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滴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凉丝丝的。她张了张嘴,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我…… 我从来没想过…… 这些对你来说……”

后面的话碎在了喉咙里,她今天第一次没有回避爱音的目光 —— 那双眼里映着自己的模样,没有过去的阴影,只有纯粹的在意。交握着的手被爱音更紧地攥住,暖意顺着指尖漫上来,慢慢熨热了她凉透的心。

眼泪不自主地落了下来,却不是之前那种浸着迷茫的涩,反而像堵在心里的东西终于破了个口,连带着紧绷的肩膀都轻轻颤了起来。她看着爱音眼里那个清晰的、没被过去裹挟的自己,忽然反应过来 —— 原来她一直把这份付出当成对 cRYchIc 的 “赎罪”,觉得是在填补过去的窟窿,可在爱音、在大家眼里,这些竟是支撑起新乐队的光。

樱小路再也无法强撑那层温柔的铠甲,向前踉跄半步,紧紧将爱音拥进怀里。手臂收得极紧,像是要把这些日子攒下的自责、迷茫与沉重负担,全都揉进这份切实的拥抱里。

爱音被樱小路这突然的拥抱吓了一跳,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瞬,怀中柔软的触感和颈间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让她脸颊不受控地泛起浅红。但这份慌乱只持续了几秒,看着樱小路颤抖得几乎要站不稳的模样,所有的局促都被心疼盖过。

她立刻抬手回抱住樱小路,手掌轻轻覆在对方单薄的后背上,跟着那颤抖的节奏慢慢摩挲,像安抚受惊的小猫那样,另一只手顺着她披散的发丝,指尖掠过发梢时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她没有说话,只是将下巴轻轻抵在樱小路的肩上,任由对方把重量全然靠在自己身上。指尖能清晰感受到樱小路攥着自己衣角的力道,布料被捏得发皱,那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执念,也是她终于肯卸下伪装、向人示弱的证明。

喷泉的水花仍在不远处跳跃,细碎的水声成了此刻最温柔的背景音。风卷着水汽吹过,带着些微的凉,却吹不散两人相拥的暖意。爱音能闻到樱小路发间淡淡的薰衣草香,混着泪水的温热,让她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她悄悄收紧手臂,将樱小路抱得更稳些,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去,像是在无声地说 “别怕,我在”。

樱小路的哭声渐渐从失控的啜泣,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攥着衣角的手也松了些力道,只是鼻尖仍抵在爱音颈间,偶尔蹭过细腻的肌肤,留下一点湿意。良久,她才闷闷地挤出几个含混的字,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爱音…… 对不起……”

爱音闻言,拍着后背的手顿了顿,随即又轻轻落下,语气软得像棉花:“不用说对不起呀。” 她偏过头,脸颊贴着樱小路的发顶,声音轻得几乎要融进风里,“能被你这样依靠着,我很开心。”

樱小路的脸还埋在爱音颈间,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掌心还残留着拥抱时的温热触感 —— 这样被妥帖接住的温柔,是她压抑太久后最贪恋的慰藉,几乎想就这么多靠一会儿,把那些迷茫空落的角落都填满。

可下一秒,指尖突然触到爱音衣领上那片湿痕,又感受到自己发热的眼眶,她像被烫到似的,指尖先松了松,随即撑着爱音的肩膀慢慢直起身。

起身时动作还有些仓促,发梢扫过爱音的颈侧,带起一点细微的痒。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小半步,耳尖瞬间泛起薄红,不敢去看爱音的眼睛,只能垂着眸盯着两人交握过的手,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衣角。

“谢谢你,爱音,说出来我好受多了。”

樱小路的声音没有往日的俏皮,而是意外的坦诚,沙哑里藏着卸下重担的轻透。她终于敢抬眼直直望进爱音的眼底,长睫上还沾着细碎的湿光,却弯起了一个浅淡却真切的笑 —— 那是没被过去困住、只属于此刻的温柔。

爱音看着她这副卸下伪装的模样,心里被暖意填满,语气也愈发认真:“我知道仅仅是语言,不能真正地帮助到你。但我以后会一直陪着你,陪你练琴,带你去做喜欢的事,或者只是在练习室里安安静静待着…… 直到你真正走出来!”

樱小路的眼眶又微微发热,却不再是之前的苦涩,而是被温暖浸得发酸。她轻轻反握住爱音的手,掌心的温度比刚才更实在些:“嗯。” 一个字落定后,她又补充道,声音轻却清晰,“有你在,还有立希和灯…… 我想我很快就能找回来的。”

她望着爱音眼底毫不掺假的认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对方温热的掌心 —— 这份触感真实,爱音说话时微微扬起的嘴角真实,连风里裹挟的、带着水汽的暖意都无比真实。哪怕未来还有素世的执念要面对,还有过去的影子要挣脱,可此刻被温柔包裹的瞬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得假的。

樱小路轻轻点头,眼底的光又亮了些,像是蒙尘的星辰被拭去了灰翳。她愿意相信爱音,相信这份 “会一直陪着你” 的承诺不是空谈,相信这个曾被自己拉出泥潭的少女,如今真的能反过来,牵着自己走出迷茫的旋涡。

更在心底悄悄埋下一个念头:等她彻底挣脱过去的束缚,等她重新找回坐在钢琴前的自己,一定要好好护住眼前这个温柔包容的少女。护着她的坚定,护着她的暖意,就像此刻爱音护住狼狈的自己一样。

她对着爱音弯了弯眼,笑容里带着刚哭过的柔软,也藏着重新燃起的笃定:“嗯,我相信你。”

风又吹过,撩起两人的发梢,轻轻缠在一起。喷泉溅起的水珠落在石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为这份悄然生长的羁绊,敲下了温柔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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