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闪身钻进灵植空间。
月光透过白雾洒下来，我随手挽了个剑花，剑气扫过，几片落叶齐刷刷断成两截。
“统子！看我新练的这招！”我得意地收剑，“炼气四层了，有没有点仙气飘飘的感觉了？”
空气里传来嗤笑声：“飘什么飘，你鞋带散了。”
一本破旧的线装书和几包种子啪嗒掉在我脚边。
我捡起来一看，《百草鉴》三个字写得歪歪扭扭，种子袋上画着我不认识的草药图。
“几个意思？”我抖着书页，“我种菜的，你让我学医？”
“爱学不学。”系统冷冰冰道，“西山头东边那片悬崖看见没？底下长了株快成精的止血草，你要能认出来...”
我猛地合上书：“你早说啊！我明天就带锄头去！”
“急什么。”系统突然弹出一道光幕，上面浮现出模糊的人影，
“先把第一章认全了，别把断肠草当野菜采。”
我翻着书嘟囔：“种菜种成赤脚医生，这路子真是越走越野了...”
月光下，医书上的草药图泛起微光。
我摸摸怀里那包新种子，突然觉得——说不定真能种出个药园子来？
我正在空间里翻医书，月光下的白雾忽然聚拢成个人形。
外婆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笑盈盈地站在桃树下，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
“柠丫头，”她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这书你好好读，外婆当年就是靠它救了不少人。”
我鼻子一酸，伸手去碰她衣角，指尖却穿过了一片虚影。
她弯腰捡起我掉在地上的医书，书页哗啦啦翻动，露出密密麻麻的铅笔小字——是外婆的笔迹！
“您放心，我肯定认真学！”我赶紧抹了把眼睛。
外婆从袖口摸出个布包，层层打开是排金针。针尾刻着细小的桃花纹，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这金针，”她手指虚点着我眉心，“要用灵气催动。你如今炼气四层的修为，刚够学第一层。”
我接过针包，金针竟微微发烫。外婆的身影开始变淡，声音也越来越远：“丫头...外婆的毕生心血...交给你了...”
白雾散尽时，我捧着针包呆坐在桃树下。
医书摊开的那页，正好画着人体穴位图，旁边是外婆娟秀的批注：“百会穴通灵，需以气御针...”
远处传来鸡叫声，我猛地惊醒。
退出空间时，那排金针正静静躺在我枕边，针尾的桃花纹在晨光里若隐若现。
清晨，柯铭轩扶着父亲柯林站在白家小院门口。
老梨树下，白元辰正端着紫砂壶浇花，抬头时愣住：“老柯？你怎么摸到这山沟沟里来了？”
“咦！”白景云从厨房探出身，围裙上还沾着面粉，“柯大哥您身体不好还奔波...”
柯林杵着拐杖笑：“听说你们全家在这养生，我厚着脸皮来沾沾福气。”
他朝屋檐下择菜的白奶奶点头，“老夫人气色真好，比去年茶会上精神多了！”
“这儿水土养人呐。”白奶奶递来一篮新摘的黄瓜，“铭轩快扶你爸坐，尝尝刚下的瓜。”
柯铭轩接过篮子，顺手给白元辰添茶：“白爷爷，我爸从昨儿起就念叨要来看您。”
厨房飘出蒸糕的香气，曹吟秋系着围裙出来倒水，看见柯林时“呀”了一声：“柯大哥怎么出这么多汗？快进屋喝口热茶！”
柯林坐下时，手悄悄按了按膝盖——以往走几步就刺痛的关节，今天竟轻松了不少。
他望着菜园里水灵灵的蔬菜，和白景云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朝阳跃过山尖，把整个院子染成金色。
柯铭轩剥着黄瓜，突然对白景云说：“白叔，听说村里还有空院子出租？”
白奶奶笑呵呵地指指东头：“李家老宅正空着呢，推开窗就是桃林。”
他望着远处山坡上浇菜的身影，轻轻“嗯”了一声。
白景云扶着柯林在院里的石凳坐下，顺手摘了片薄荷叶泡茶：“老哥你就在这儿歇着，要不我陪你去溪边走走？后山全是柠丫头种的菜，闻着都舒坦。”
柯铭轩已经溜达到篱笆边，正伸手摸那排西红柿：“爸！这番茄长得跟红灯笼似的！”
“晚上我露两手！”白景云朝厨房努努嘴，
“等江家忙完卖菜，叫他们一块儿来吃饭。熙扬那小子，现在天天帮着柠丫头摘菜送货呢！”
曹吟秋端着药罐出来，笑着插话：“何止！你家熙然和江家小橙子，今早为抢最后一筐黄瓜差点打起来！”
正说着，山坡上传来江晚柠的喊声：“白叔！今天西红柿熟得多，给您留了两筐！”
柯林眯眼望去，晨光里白熙扬正帮姑娘抬菜筐，两人衣袖都沾着泥点。
他忽然轻笑：“景云啊，你这哪是来养病，是来当菜农了吧？”
白景云把茶递过去，眼底带着笑：“老哥你不懂，闻着这菜香，比吃啥药都管用。”
溪水声隐隐传来，混着后山摘菜的欢笑声。
柯林深吸口气，拄着拐杖慢慢起身：“走，带我去看看你们说的那片宝地。”
柯铭轩扶着父亲慢慢走上山坡时，正撞见江晚橙和白熙然在菜地里追着泼水玩。
水珠在阳光下亮晶晶的，溅得两人满身都是。
“熙扬哥！”江晚柠最先发现客人，手里还抓着把沾泥的韭菜，“你家来亲戚啦？”
白熙扬赶紧放下菜筐迎上去：“柯叔！铭轩！你们怎么摸到地里来了？”
柯林杵着拐杖笑：“我打算在村里长住，先来熟悉熟悉环境。”
他弯腰摸了摸西红柿叶子，“这菜种得精神！”
“柯总您坐着歇会！”我连忙搬来田埂上的草垫。
柯铭轩已经挽起衬衫袖子：“闲着也是闲着，我搭把手。”
他利落地接过江晚橙手里的剪刀，“这黄瓜该怎么摘？”
“掐蒂！留一指长！”白熙然凑过来示范，“铭轩哥你这手法可以啊！”
柯林坐在草垫上，看儿子笨手笨脚地学摘菜，忽然轻笑：“景云说得对，这地方确实养人。”
他指着远处，“铭轩，回头把李家老宅租下来，咱也当回菜农。”
夕阳把几个年轻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江晚橙偷偷把水瓢对准白熙然后领，被柯铭轩笑着挡开：“留神！这筐菜晚上还要上桌呢！”
收工时，柯铭轩的白衬衫沾满了泥点，却抱着满筐菜笑得像个孩子。
柯林拄着拐杖慢慢往山下走，拐过弯时，他回头望了望那片沐浴在金色余晖中的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