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小说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一只带着消毒水气味的手,带着一丝犹豫,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先生?先生?醒醒…”

阿七猛地一个激灵,如同从溺水的深渊中被强行拽回水面!他涣散的瞳孔瞬间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之前那个负责登记、此刻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神情的玛莎护士的脸。

“你…你的两位同伴…” 玛莎护士的声音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平静,但眼神里似乎多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也许是同情?“都醒了。”

醒了?!

这两个字如同强心针,瞬间驱散了阿七所有的疲惫和昏沉!他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动作快得让玛莎护士都吓了一跳,差点撞到旁边的配药架。

“他们在哪?!” 阿七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沙哑,仅剩的手臂下意识地抓住了玛莎护士的袖子。

“在里面,跟我来。” 玛莎护士没有挣脱,只是示意他跟上。她带着阿七穿过前厅,走向里间更深处的病房区。空气中消毒水和苦涩草药的味道更加浓烈。

在一扇紧闭的、刷着廉价白漆的木门前,站着一位穿着浆洗得发白、但领口袖口都沾着点点褐色药渍白袍的中年男人。他面容严肃,眉头紧锁,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深深的困惑。看到玛莎护士带着阿七过来,他的目光锐利地落在阿七脸上。

“你就是里面两位患者的…朋友?” 主任医生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审慎。

“是!他们怎么样?” 阿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急切地想要穿透那扇木门。

主任医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重重叹了口气,指了指病房门,示意阿七跟他到旁边一点说话,似乎不想让里面的人听到。

“先说那位年轻的姑娘,” 主任医生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点,“她…情况很特殊。外伤基本无碍,而且我们观察到她的身体似乎在进行一种…极其高效的自我修复。我们尝试给她用了一些温和的安神和补充体力的药剂,但她体内似乎有某种…强大的力量在自发运转,排斥一切外来的干预,或者说,根本不需要我们的干预。她的精神状态也很好,已经基本恢复了。这…很罕见,我只能说,她可能经历了某种觉醒。”

烟华果然觉醒的能力吗?阿七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巨大的喜悦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冲上心头。但紧接着,主任医生的话锋一转,让阿七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但是…” 主任医生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变得异常凝重和困惑,“里面那位男性…情况非常棘手,也非常…诡异。” 他看着阿七的眼睛,仿佛想从中找到答案,“他的伤势极重,胸骨粉碎,内脏破裂,多处大血管损伤…理论上,必须使用我们最强的‘圣光草’提取液配合高阶治愈,才有希望稳住伤势,争取恢复时间。但是…”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描述那不可思议的现象:“当我们试图给他静脉注射‘圣光草’药剂时,异变发生了。药剂刚进入输液管,还没流入他的血管,输液管里…就凭空出现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暗红色能量流!像活物一样!瞬间就缠绕、包裹住了那些珍贵的药剂,然后…就像强酸腐蚀一样,药剂在几秒钟内就被彻底分解、破坏、变成了一堆无用的焦黑残渣!我们试了三次,换了不同的药剂,甚至换了金属导管…结果都一样!任何试图进入他体内的治疗能量或物质,都会被那种可怕的暗红色能量瞬间摧毁!”

主任医生的声音里充满了挫败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我们从未见过这种情况!那暗红色的能量…充满了毁灭和不祥的气息,它似乎根植于他的身体深处,本能地排斥一切外来的‘生机’。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原始的手法,帮他清理创口,包扎止血,用物理方式固定断裂的骨骼…但这只能防止情况急剧恶化,对他的恢复…杯水车薪。非常抱歉,我们…尽力了。”

阿七听着这匪夷所思的描述,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暗红色能量…毁灭…排斥生机…这只能是耶梦加德的诅咒之力!它在子虚重伤濒死时,竟然本能地抗拒着外来的救治!这比任何敌人都要致命!

主任医生看着阿七瞬间惨白的脸色,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推开了病房的门:“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病房不大,光线有些昏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午后的微光。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草药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息。

病床上,子虚静静地躺着。他上身缠满了厚厚的、渗出暗红血迹的绷带,脸色苍白得如同石膏,嘴唇干裂毫无血色。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沉重、费力,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伴随着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撕心裂肺般的低咳。每一次咳嗽,都让他的身体痛苦地弓起,绷带下的伤口似乎又有新的血液渗出。他闭着眼,眉头紧锁,仿佛在无边的痛苦深渊中挣扎。那副样子,比之前被系统接管时更像一具残破的躯壳。

而坐在病床边一张简陋木凳上的烟华,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却明亮得惊人,仿佛燃烧着两簇小小的金色火焰,充满了蓬勃的生机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锐气。之前手臂上那诡异的灼伤痕迹已经消失无踪,皮肤光洁如初。她正小心翼翼地用一块湿毛巾,轻轻擦拭着子虚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动作轻柔而专注。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看到阿七,眼中立刻爆发出明亮的光彩,但随即又被浓浓的担忧取代。

“阿七!” 烟华的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但更多的是关切,“你来了!子虚大哥他…他…” 她看着床上痛苦喘息的身影,声音哽咽了。

阿七的目光艰难地从子虚身上移开,落在烟华身上。看到她安然无恙,甚至因祸得福觉醒了能力,这无疑是绝境中的一丝微光。但当他再次看向病床上那个被诅咒缠绕、排斥生机、在死亡边缘艰难挣扎的身影时,那份沉重和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彻底压垮。

赎罪之路的第一步,似乎换回了烟华的新生,却似乎依旧无法撼动缠绕在子虚身上的、那名为“毁灭”的宿命枷锁。病房里,沉重的呼吸和压抑的咳嗽声,如同命运的叹息,在昏暗的光线中久久回荡。

子虚压抑的咳嗽声在沉闷的病房里回荡,每一次撕扯都牵动着绷带下恐怖的伤口。他艰难地睁开眼,那双深邃的黑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如同干涸河床上的裂痕,虚弱却依旧带着令人心悸的穿透力,扫过昏暗的房间,最终定格在阿七焦虑的脸上。

“我…昏迷了多久?” 他的声音嘶哑微弱,如同砂纸摩擦。

“差不多…七个小时了。” 阿七的声音带着沉重。

“七个小时?!” 子虚的瞳孔猛地一缩,那苍白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近乎焦躁的情绪!他试图撑起身体,动作牵动了胸口的伤势,剧痛让他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压抑不住的咳嗽更加剧烈,仿佛要将碎裂的内脏都咳出来!

“别动!” 烟华惊呼,双手用力按住他的肩膀,那双明亮的眼眸里充满了担忧,“你受了很重的伤!不能乱动!”

“没事…” 子虚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压抑的痛楚,“时间…浪费了…这点问题…不大…” 他固执地推开烟华的手,动作缓慢却异常坚决地想要坐起。

门口的主任医生也急忙上前劝阻:“这位先生!您的伤势非常严重!那种奇怪的排斥反应…您必须静养!强行活动只会加重伤势,甚至有生命危险!”

子虚仿佛没听到医生的警告。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床头柜上放着的那几瓶尚未使用的“圣光草”提取液和其他辅助药剂。他伸手指了指,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那些…药…给我。”

护士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将一瓶淡绿色的“圣光草”提取液递了过去,眼神充满了困惑。

子虚接过冰冷的玻璃瓶,看都没看,拇指猛地用力!

“咔嚓!”

脆弱的玻璃瓶颈应声而断!里面珍贵的、散发着柔和生命气息的淡绿色液体,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被他毫不犹豫地、一股脑地倾倒在自己胸前那厚厚绷带覆盖的恐怖伤口上!

“你干什么?!” 主任医生失声惊呼!

就在药液接触绷带的瞬间,异变陡生!

“滋——!”

如同冷水滴入滚油!子虚胸口缠着的绷带下,骤然亮起无数道细密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暗红纹路!毁灭性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那些蕴含着强大生命能量的药液,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在暗红纹路的缠绕侵蚀下,发出刺耳的“滋滋”声,迅速变黑、干涸、化作一缕缕焦臭的青烟!治疗效果微乎其微!

但子虚要的,根本不是治疗!就在暗红能量被药液“激怒”、本能地涌出吞噬生机的瞬间,他胸口衣衫下,那幽蓝的秩序能量环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呃啊——!” 子虚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闷哼,额头青筋暴起!他强行调动所剩无几的精神力,将汹涌的幽蓝能量如同最坚固的冰墙,狠狠压向那躁动暴虐的暗红诅咒!并非对抗,而是最粗暴的、暂时的压制和隔离!

蓝光与红光在绷带下疯狂闪烁、纠缠!子虚的身体因为剧痛和能量冲突而剧烈颤抖!他咬紧牙关,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暗红的血沫!这个过程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却仿佛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当蓝光最终艰难地将躁动的暗红能量“摁”回体内深处时,那倾倒在伤口上的药液也几乎被完全破坏殆尽。只有极少的一点点,在幽蓝能量的庇护下,勉强渗透进最表层的伤口,带来一丝微弱的清凉和极其有限的组织修复感。

效果…聊胜于无。但对于子虚来说,足够了!

他喘息着,脸色比之前更加惨白,如同金纸,但那双眼睛里的虚弱感却褪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燃烧生命的决绝和冷静。他无视了医生和护士惊恐、不解的目光,也仿佛感觉不到那依旧钻心的剧痛,动作缓慢却异常稳定地开始解开身上染血的绷带。

“你…你这是…” 主任医生看得目瞪口呆。

“时间…不多了。” 子虚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他脱下破烂不堪、沾满血污的上衣,露出下面被简单清理过、却依旧狰狞可怖的伤口——大片深紫色的淤血,塌陷的胸廓轮廓,以及几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他用最快的速度,将病床上还算干净的备用绷带粗暴地重新缠绕在胸口,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

然后,他拿起自己那件的黑色外衣(特殊材料具有自动修复功能),忍着剧痛,一点点套上。整个过程,他紧抿着嘴唇,冷汗如同小溪般流淌,却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走。” 子虚系上最后一颗扣子,遮住了绷带,目光扫过烟华和阿七,只吐出一个字。他扶着床沿,尝试着站起。身体摇晃了一下,但最终被他强大的意志力强行稳住。虽然步伐有些虚浮,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但他确实站住了。

烟华和阿七看着他如同从血与火中爬出来的、摇摇欲坠却又坚不可摧的身影,心中充满了震撼和担忧,却也明白劝阻无用。烟华默默上前,想搀扶他,被子虚微微摇头拒绝。他需要保留每一分力气。

三人沉默地走出弥漫着药味和血腥的病房,留下身后一片惊愕和不解的目光。主任医生看着子虚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疯子…简直是不要命的疯子…”

走出医馆,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羽龙焦躁地在拴马桩旁踱步。子虚扶着冰冷的墙壁喘息片刻,似乎在积蓄力量。他看向阿七,声音低沉:“钱…还剩多少?”

阿七立刻从怀里掏出那个明显瘪下去许多、但依旧沉甸甸的粗布钱袋,掂量了一下:“去掉给医馆的诊金、药费(虽然没怎么用上)和之前买的一些应急干粮…大概花了十个金皇。还剩四十个。”

四十金皇!这在小镇依旧是一笔巨款。

子虚的目光扫过阿七身上破烂的紫袍残片,又看了看烟华那件沾满血污和尘土、由棕榈叶缝制的简陋斗篷,他们这副样子,别说潜入守卫森严的沉眠之沼,就是走在路上都过于扎眼。

“先去…买衣服。” 子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们两个…这样不行。换身…不起眼的行头。” 他指了指街道斜对面一家挂着“旅者之家”招牌、看起来规模不小的成衣铺。

时间紧迫,每一秒都关乎着能否在仪式前救出那些无辜者。而伪装,是潜入的第一步。子虚强撑着濒临崩溃的身体,迈开沉重的步伐,朝着那家成衣铺走去。每一步,都踩在生死线上,也踩在拯救与毁灭的分界岭上。烟华和阿七紧随其后,眼神凝重。小镇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外,只剩下他们走向未知命运的沉重脚步声。

***

“旅者之家”成衣铺内弥漫着新布料和染料的混合气味。老板娘是个身材丰腴、眼角带着精明纹路的女人,看到三个衣着破烂、风尘仆仆(其中一人脸色惨白如鬼)的客人进来,脸上习惯性地堆起职业化的笑容,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警惕。

“哟,三位贵客,风尘仆仆啊,是想要点结实耐穿的赶路行头?” 老板娘的声音圆滑热情,目光飞快地在阿七的断臂和子虚毫无血色的脸上扫过。

子虚没有废话,直接走到挂满成衣的货架前,目光锐利地扫视。他需要的是实用、耐磨、便于行动、能融入荒野佣兵或底层冒险者群体的衣服,而非华而不实的装饰品。他很快挑出几套:深灰色或土褐色的厚实帆布长裤,同色系的束腰短外套,耐磨的牛皮护腕和绑腿,以及几件同样材质、带兜帽的斗篷(比棕榈叶斗篷实用太多)。

“这些,三人份。按尺寸拿。” 子虚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他指了指自己和阿七、烟华的大致身形。

老板娘脸上的笑容更盛,手脚麻利地开始翻找合适的尺码。阿七和烟华也各自挑选了合身的衣物。老板娘一边打包,一边热情地推销:“三位眼光真好!都是上好的‘铁鬃帆布’,防刮耐磨!再配双咱们店特制的‘沙蜥皮’靴子?防水透气,走沼泽地都不怕!还有这‘火蜥蜴皮’内衬的护甲背心,轻薄保暖还带点防护…”

子虚的目光在老板娘推荐的护甲背心和靴子上停留了一瞬。护甲背心确实实用,靴子也是必需品。他微微颔首:“靴子,三双。护甲背心…两件。” 他指了指自己和阿七。烟华觉醒后的恢复力惊人,且她的战斗方式更侧重灵巧而非硬抗。

“好嘞!” 老板娘喜笑颜开,动作更快了。很快,三套衣物、三双坚韧的沙蜥皮短靴、两件轻薄但韧性十足的暗褐色皮甲背心被打包好。

“承惠,一共三个金皇,二十个银柯恩!” 老板娘报出价格,笑容可掬地看着阿七——钱袋在他身上。

阿七默默解开钱袋,沉甸甸的金光再次晃花了老板娘的眼睛。他仔细数出三个金皇和二十枚银币,放在柜台上。金币撞击的清脆声响让老板娘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

“多谢惠顾!三位慢走!下次再来啊!” 老板娘热情地将他们送到门口,目光在子虚那强撑着挺直的、却难掩虚弱颤抖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精明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

三人抱着新买的衣物,迅速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子虚背靠着冰冷的砖墙,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冷汗涔涔,刚才的走动和交涉似乎又耗尽了他刚刚积攒的一点点力气。

“快…换上…”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闭上眼睛,似乎在对抗着体内翻江倒海的剧痛和诅咒的躁动。

烟华和阿七不敢耽搁,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脱下身上破烂不堪的旧衣,换上崭新的帆布衣裤、皮靴,套上坚韧的皮甲背心(阿七),最后披上带兜帽的深灰色斗篷。焕然一新的装束让他们瞬间褪去了逃亡者的狼狈,多了几分风尘仆仆的荒野旅人或底层佣兵的粗犷感。

当子虚也强忍着剧痛,在两人的帮助下换上同样款式的新衣,并拉上兜帽遮住大半苍白的面容时,一个全新的、带着肃杀气息的三人小队形象已然成型。只是子虚那隐藏在斗篷阴影下的、依旧沉重艰难的呼吸,无声地诉说着这伪装之下是何等沉重的负担和迫近的危机。

“走…” 子虚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扶着墙壁站直身体,目光投向小镇之外,那片被铅灰色天穹笼罩的、通往沉眠之沼的未知险途。时间,真的不多了。

羽龙在焦褐色的荒原上狂奔,强劲的四肢踏起滚滚烟尘,每一次沉重的落地都让阿七担心会震碎身后子虚勉强缝合的伤躯。风声在耳边呼啸,阿七的声音穿透风噪,带着一丝急切和忧虑:

“进入祭坛区域不难,难的是如何中断仪式本身!以前也有人尝试过干扰,但从未成功!仪式当天,除了佩戴特殊护符的高层和祭司长,所有中下层守卫和苦力都会被一种狂暴的‘战意’影响心智,变得悍不畏死,疯狂攻击任何非教团成员!根源就是现场会启动数个隐藏的管道,喷洒一种特制的猩红色粉末!吸入粉末就会中招!(随后介绍各个区域)”

他拍了拍腰间的储物戒:“不过我们有面罩,这个倒不怕!俘虏关押的位置我也清楚,在仪式开始前,他们被关在祭坛下方的‘静思牢’,守卫森严,硬闯就是送死。只有在仪式开始后,作为‘礼物’被押送前往主祭坛的路上,会经过一条相对僻静的‘献祭走廊’…那是唯一的机会!”

子虚靠在阿七身后,斗篷的兜帽拉得很低,遮住了他苍白如纸的面容和紧蹙的眉头。每一次颠簸都让他胸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他强忍着,冰冷的思维在飞速运转,权衡着每一个细节。听到阿七的话,他沉默片刻,声音低沉而清晰地穿透风沙:

“兵分两路。”

“我负责制造混乱,吸引敌人主力,将他们引向祭坛外围的‘殉葬坑’区域。”

“你们,趁守卫被调离、走廊兵力最薄弱时,突袭救人。”

“不行!” 阿七猛地回头,眼中充满了不赞同和深深的担忧,“上次在储藏室你就差点…!而且你现在这身体…这太危险了!简直就是送死!”

子虚微微抬起头,兜帽的阴影下,那双深邃的黑眸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刻意为之的淡然:“没关系。只是…稍微有点疲倦。引开敌人,不需要硬拼。”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依旧平稳,仿佛那塌陷的胸骨和碎裂的内脏只是微不足道的皮外伤。

(隐藏的目的)*疲倦?子虚心中冷笑。身体的剧痛和诅咒的躁动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刀尖上跳舞。但他真正的目的,远不止引开敌人那么简单!高层祭司…尤其是主持仪式的大祭司!他们必然掌握着离开这个被耶梦加德力量扭曲的世界的核心秘密!也许…是空间坐标?是稳定的通道节点?还是压制管理者核心的秘法?抓住一个活口,撬开他的嘴,是找到归途、甚至彻底摆脱这具身体里毁灭诅咒的关键!这风险,值得用命去搏!但他不能告诉阿七和烟华,这会让他们分心,更会增加无谓的担忧和变数。

烟华坐在最前面,一直沉默地听着。她换上了新的帆布衣裤和斗篷,背影挺直,之前觉醒能力带来的蓬勃生机似乎内敛了许多,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在听到子虚的计划时,依旧充满了担忧。她转过头,目光在子虚被斗篷遮掩的胸口和阿七焦虑的脸上扫过,最终没有开口劝阻。她明白子虚的决心,也清楚自己的责任——救出父母和乡亲。

“那…你打算怎么引?” 阿七的声音依旧带着不放心,但知道无法改变子虚的决定。

“制造…足够大的‘麻烦’。” 子虚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算计,“比如…炸掉他们的‘猩红粉末’储存罐,或者…点燃‘殉葬坑’里堆积的尸骸和油脂。混乱…就是最好的掩护。” 他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几颗外壳布满凹槽的黑色金属球——高爆震荡弹,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冰冷的金属质感传递着毁灭的气息。

阿七看着那些危险的小东西,又看了看子虚平静得近乎可怕的眼神,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好!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救人!得手后,我们在哪里汇合?”

子虚的目光投向荒原尽头那片越来越近、被灰绿色瘴气笼罩的、如同巨兽匍匐的阴影——沉眠之沼的轮廓已然在望。

“祭坛西南方…三公里外…有一片…‘石化芦苇’林。地形复杂,便于隐藏。无论成功与否…午夜前…在那里碰头。”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强行压下的痛楚让他的指尖微微颤抖。

“明白了!” 阿七用力一抖缰绳,“抓紧!要进入瘴气区了!”

羽龙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速度不减,一头扎进了沉眠之沼边缘弥漫的、带着腐朽和剧毒气息的灰绿色浓雾之中。视野瞬间变得模糊,潮湿阴冷的空气裹挟着致命的孢子,试图侵入他们的呼吸。阿七和烟华立刻戴上了带有过滤装置的呼吸面罩。子虚也默默拉紧了斗篷,将口鼻遮得更严实,他胸口幽蓝的秩序能量微微闪烁,艰难地在体表维持着一层薄薄的、隔绝毒瘴的能量膜。

沼泽的地面变得泥泞湿滑,羽龙的速度被迫放缓,巨大的蹄子踩在腐殖质上发出“噗叽噗叽”的声响。四周是扭曲怪异的枯树,巨大的、色彩斑斓的毒蘑菇,以及潜伏在浑浊水洼深处、闪烁着不怀好意光芒的眼睛。空气中死寂一片,只有羽龙粗重的呼吸和他们自己压抑的心跳声。

阿七凭借记忆和对教团地标的熟悉,指引着羽龙在复杂的地形中穿梭,避开危险的流沙区和潜伏的沼泽生物。随着深入,前方灰绿色的雾气中,隐约出现了巨大、扭曲的岩石轮廓和人工建筑的影子——神谕教团第八祭坛,就在眼前!

压抑的气氛如同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一场关乎生死、拯救与秘密的突袭,即将在这片被诅咒的沼泽深处,拉开血腥的序幕。子虚隐藏在斗篷下的手,紧紧握住了幻海剑冰冷的剑柄,也握住了那几枚足以掀起毁灭风暴的高爆震荡弹。

羽龙沉重的蹄声在沉眠之沼边缘粘稠的泥地上渐渐停歇。前方,灰绿色的毒瘴如同厚重的帷幕,遮蔽了视线,但透过偶尔翻涌的雾气缝隙,已经能隐约看到第八祭坛那扭曲、高耸的黑色轮廓,如同巨兽蛰伏的脊骨。压抑而邪异的气息,即使隔着这段距离,也如同冰冷的触手般缠绕过来。

天色彻底暗沉下来,铅灰色的天穹被沼泽升腾的瘴气染成一种不祥的墨绿。一天一夜的亡命奔袭、战斗、精神的高度紧绷,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肩头。连羽龙都显得疲惫不堪,巨大的头颅低垂着,喷着灼热的白气。

“不能再前进了。” 阿七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他勒住缰绳,目光扫过一片相对干燥、被几块巨大风化石环绕的空地,“就在这里休整。天亮前…是最后的准备时间。”

子虚沉默地点了点头,动作有些僵硬地从龙背上滑下。落地时,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晃了一下,被他强行稳住。他走到空地中央,选了个背风的位置,右肩处一道微不可查的紫色裂痕悄然开启。他从中取出干燥的木柴、火石、一口小铁锅,以及之前准备好的羽龙肉干、小米和一些用油纸包着的、不知名的块茎和野菜——都是沿途补充的。

他单膝跪地,动作略显迟缓地开始堆砌木柴。火光,是驱散黑暗和寒冷,也是凝聚最后一丝力量所必需的。

阿七将羽龙拴在一块巨石旁,走过去想帮忙。“我来生火吧,你…”

“不用。” 子虚的声音很平淡,拒绝了。他拿起火石,手指却在不明显地颤抖,连续磕碰了几次,才勉强擦出几点微弱的火星,落在干燥的火绒上。火绒冒起一缕细小的青烟,却迟迟无法燃起火焰。他胸口那被强行压制的剧痛和诅咒的躁动,让最精细的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

阿七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和额角渗出的冷汗,心中叹息,没再坚持。他转身去附近寻找更干燥的引火物。烟华也默默蹲下,帮忙整理那些块茎和野菜。

终于,一小簇橘红色的火苗挣扎着在木柴间跳跃起来,带来些许暖意和光亮,驱散了周围浓重的湿寒。子虚看着那跳跃的火光,似乎松了口气,拿起铁锅准备架上去。

就在他弯腰,手指即将触碰到铁锅边缘的瞬间——

异变陡生!

子虚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后脑!眼前骤然被无边的黑暗吞噬!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他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地、毫无预兆地向前栽倒下去!

“噗通!”

沉重的身体砸在冰冷的泥地上,溅起几点泥浆。手中的铁锅“哐当”一声滚落一旁。

“子虚大哥!” 烟华离得最近,失声惊呼,手中的野菜撒了一地。

“哎呀!我就知道!他是在硬撑!” 阿七闻声猛地回头,看到倒在地上的身影,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他一个箭步冲过来,声音因为惊怒和恐惧而变形,“快!搭把手!”

两人手忙脚乱地冲到子虚身边。阿七仅剩的手臂托住子虚的肩膀,烟华扶住他的腰,合力将他沉重的、毫无知觉的身体翻了过来。

火光映照下,子虚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呈现出一种死气的灰败!嘴唇紧抿着,一丝暗红的血迹从嘴角蜿蜒而下,滴落在黑色的衣襟上。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腔深处传来的、令人心悸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杂音。厚厚的绷带下,暗红的血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洇染开来,显然刚才的摔倒撕裂了本就脆弱的伤口!

“他…他…” 烟华的声音带着哭腔,看着子虚毫无生气的脸,手足无措。

“别慌!” 阿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飞快地探了探子虚的颈动脉——微弱,但还在跳动!“还有气!快!把他抬到那边干燥点的地方!”

两人咬着牙,用尽力气将昏迷不醒的子虚抬到一块相对平坦、铺着些许枯草的地面。阿七立刻从储物戒指里翻出那件在杂货店买的、深灰色的厚实风衣,小心翼翼地盖在子虚身上,尽量将他裹紧,只露出毫无血色的脸,随后 阿七从储物戒里拿出恢复药,拔出塞子一股脑的倒进子虚嘴里,并且他还咽了下去。做完这一切,阿七和烟华都累得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新换的帆布衣。

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子虚状况的担忧交织在一起,让气氛无比沉重。

“咕噜噜…”

一阵不合时宜的、响亮的腹鸣声打破了死寂。是烟华的肚子。紧接着,阿七的肚子也发出了抗议。

两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一丝尴尬和无奈。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路奔波、战斗、惊吓,粒米未进,铁打的人也扛不住了。

阿七的目光落回那堆好不容易升起的篝火,以及散落在地上的铁锅、肉干、小米和野菜上。好消息是,食材充足,火也生好了。坏消息是…致命的坏消息是——他们两个,谁!都!不!会!做!饭!

阿七,前神谕教团第七祭司,养尊处优,饭来张口,连厨房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烟华,虽然出身平民,但父母疼爱,最多也就帮忙洗洗菜,从未真正掌勺负责过一顿像样的饭食,更别提在野外用简陋的炊具了。

“这…” 阿七看着地上那些食材,如同看着一堆天书。羽龙肉干硬得像石头,小米该怎么煮?块茎和野菜要洗吗?要切吗?一起丢锅里煮?煮多久?

烟华也愁眉苦脸地拿起一根灰扑扑、带着泥土的块茎:“这个…是剥皮吃还是带皮煮?煮多久能熟?会不会有毒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茫然和窘迫。肚子叫得更响了。温暖的篝火跳跃着,却驱不散两人心头关于“如何把这一堆东西变成能吃的东西”的巨大难题带来的寒意。

最终,阿七一咬牙,本着“煮熟了总比生的强”以及“反正吃不死人”的原则,硬着头皮站起来:“我来试试!你…你去打点水?小心点,别走远,注意安全!”

烟华连忙点头,拿起铁锅,跑到不远处一个看起来还算清澈的小水洼边,小心翼翼地舀了大半锅水,又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没有潜伏的沼泽生物,才快步跑回来。

阿七则手忙脚乱地将羽龙肉干用剑切成勉强能入口的小块(切得奇形怪状),把小米胡乱倒进锅里,又拿起块茎和野菜,犹豫了一下,也懒得洗了,直接用手掰成几段扔了进去。最后,他拿起一根树枝当搅棍,把锅里这堆色彩诡异、内容混杂的东西搅和在一起,架到了篝火上。

火焰舔舐着锅底,锅里的水开始冒泡,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肉腥、谷物生涩、泥土味和野菜青气的古怪味道弥漫开来。

阿七和烟华蹲在锅边,紧张地盯着锅里翻滚的“混合物”,如同在进行一场严肃的科学实验。肚子还在不争气地叫着,但看着锅里那越来越浑浊、颜色越来越诡异的汤水(粥?),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绿。

“这…这真的能吃吗?” 烟华小声嘀咕,带着深深的怀疑。

“应…应该吧?” 阿七的语气也充满了不确定,他拿着树枝搅了搅,感觉里面的块茎似乎还是硬的,“再…再煮一会儿?煮烂点?”

火光跳跃,映照着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子虚,也映照着两个对着黑暗料理愁眉苦脸、饥肠辘辘的同伴。沉眠之沼的深处,祭坛的阴影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口,而他们此刻最大的敌人,似乎变成了眼前这一锅前途未卜的“阿七特制沼泽乱炖”。

意识如同沉入冰冷的墨海,无边无际,只有永恒的黑暗和死寂。子虚感觉自己悬浮在这片虚无之中,没有身体,没有知觉,只有冰冷的思维在缓慢流淌。

忽然,一点微光在前方亮起。那是一枚悬浮在黑暗中央的、棱角分明的幽蓝色晶体。它缓慢地旋转着,散发出恒定而冰冷的光晕。伴随着每一次旋转,一个毫无感情起伏、如同最精密齿轮啮合般的冰冷电子音,在虚无的空间中反复回荡:

`[重新计算…路径规划…]`

`[重新计算…能量输出效率…]`

`[重新计算…管理者核心承载极限…]`

`[重新计算…]`

那声音一遍又一遍,如同最严苛的判官,在无情地审判着他这具残破躯壳的极限,计算着每一个走向崩溃的变量。子虚的意识想要靠近,想要触碰那枚象征着秩序与冰冷的晶体,却如同隔着无形的壁垒。

就在那冰冷的“重新计算”声达到某种临界点时——

幽蓝晶体猛地停止了旋转!下一瞬,它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化作一道刺目的蓝色流光,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朝着子虚的意识核心狠狠撞来!

“呃——!”

子虚猛地睁开了眼睛!

冰冷的空气带着沼泽特有的腐朽湿气涌入肺腑,胸口传来一阵熟悉的、如同被重锤砸过的闷痛,但…这痛感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屏障削弱了?身体深处那如同跗骨之蛆般躁动、撕裂一切的暗红诅咒,此刻也显得异常…安静?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感受着身体的状态。虚弱感依旧如同潮水般包裹着他,但那种濒临崩溃、随时可能被剧痛和诅咒吞噬的撕裂感,竟然减轻了大半?!胸口绷带下的伤口,传来一种奇异的、带着清凉感的麻痒,那是组织在快速修复的征兆!

怎么回事?他记得自己强行压制诅咒后,在生火时彻底失去了意识…那种状态下,伤势只会恶化,诅咒只会更猛烈地反扑…

他微微侧头,感觉到颈侧残留着一丝微凉的、带着草药清香的湿润感。目光落在盖在自己身上的厚实风衣领口,那里沾着几滴不易察觉的、淡绿色的水渍——是“圣光草”提取液的味道!

是阿七…或者烟华?在他昏迷时,冒险给他喂了药?而且…药效竟然没有被诅咒之力完全摧毁?子虚眼中闪过一丝惊疑。是压制诅咒后残余的幽蓝能量保护了部分药效?还是…某种未知的因素暂时削弱了诅咒的活性?

无论如何,这意外的好转让子虚心中紧绷的弦稍微松弛了一丝。他尝试着坐起身,动作依旧牵扯出阵阵闷痛,但远不如之前那般撕心裂肺。身体机能,似乎恢复到了四成左右。这足以支撑他完成接下来的计划了。

他扶着冰冷的岩石,缓缓站直身体。目光扫过篝火堆——火焰已经小了很多,只剩下暗红的余烬在微风中明灭。

然后,他的视线凝固了。

篝火旁,阿七和烟华两人,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倒在地上。阿七蜷缩着身体,脸色发青,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紫色,眉头痛苦地紧锁,仅剩的手臂还无意识地按在腹部。烟华则趴在地上,身体微微抽搐,脸色同样难看,嘴角甚至残留着一点可疑的、带着泡沫的白沫。

子虚的心猛地一沉!他瞬间进入战斗状态,身体微微弓起,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四周!毒虫?瘴气突袭?还是…追兵?!

没有!周围死寂一片!只有沼泽深处偶尔传来的、不知名生物的诡异鸣叫。羽龙在不远处安静地打着盹,似乎毫无异样。

子虚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篝火旁那口歪倒在地的小铁锅上。锅里的东西…已经冷却凝固,呈现出一种令人极度不安的、粘稠的、如同腐烂淤泥般的深紫色!锅边还残留着一些冒着细小气泡的诡异液体,散发出一股混合着焦糊、生腥、泥土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腐败气息!

子虚的嘴角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他瞬间明白了。

他快步走到两人身边,蹲下身,手指快速搭上阿七的颈动脉——脉搏紊乱但有力,呼吸虽然急促但还算稳定。烟华的情况也类似。他翻开两人的眼皮看了看瞳孔,又检查了一下口鼻。典型的食物中毒症状,而且剂量不小,但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子虚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铁锅。他面无表情地从地上捡起一根还算干净的树枝,伸进那锅深紫色的、已经凝固成胶冻状的“不明物体”里,搅了搅,翻了翻。

树枝带出了几块半生不熟、颜色诡异的羽龙肉块,一些没煮烂、结成块的小米疙瘩,几段外皮焦黑、内部还是硬芯的不知名块茎,以及一些被煮得烂糊、颜色发黑的野菜叶子…所有的东西都裹在那层粘稠的、散发着怪味的紫色“汤汁”里。

子虚默默地丢掉了树枝。他看着地上两个因为乱吃黑暗料理而痛苦昏迷的同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沾着药渍、明显被照顾过的风衣,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声微不可查的、几乎要融入夜风的叹息。

他走到篝火旁,用脚拨开余烬,重新添上干燥的木柴。幽蓝的能量在他指尖一闪而逝,精准地引燃了新柴,橘红色的火焰重新跳跃起来,驱散了些许寒意。

然后,他默默地将那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铁锅拿到远处的水洼边,仔仔细细地刷洗干净。又从空间裂缝中取出新的小米、干净的清水、以及处理好的羽龙肉干。他动作熟练地将肉干切成大小均匀的薄片,将小米淘洗干净,又找出几个之前采的、确认无毒的菌菇,撕成小块。

他将清水倒入锅中,置于重新旺盛起来的篝火上。待水微沸,放入小米和菌菇。他静静地守在锅边,用一根削干净的树枝缓慢地搅动着,防止粘锅。火光映照着他依旧苍白但线条冷硬的侧脸,专注得如同在进行一场精密的仪式。

当米粥开始变得粘稠,散发出谷物和菌菇混合的清香时,他将切好的羽龙肉片均匀地撒入锅中。肉片在滚烫的粥汤中迅速变色,油脂的香气混合着米香、菌菇香,形成一种温暖而踏实的味道,与之前那锅“沼泽噩梦”形成了天壤之别。

粥在锅中“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白色的蒸汽袅袅升起。子虚盖上锅盖,让余温将肉片彻底焖熟。他这才走回阿七和烟华身边,拿出水袋,小心地给两人喂了些清水。

清凉的水流似乎缓解了两人胃部的灼烧感。阿七痛苦地呻吟一声,眼皮颤动了几下,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模糊的视线中,是跳跃的篝火,以及篝火旁那个沉默地守着一口冒着热气锅子的、熟悉而挺直的背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诱人的食物香气?

“唔…” 阿七挣扎着想说话,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子虚似乎听到了动静,转过身,走到他身边,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醒了?别动。粥快好了。”

他掀开锅盖。锅里,是一锅熬得恰到好处的、浓稠雪白的米粥,粉嫩的羽龙肉片点缀其间,还有吸饱了汤汁、变得饱满诱人的菌菇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意外地…像样。

阿七看着那锅粥,又看了看子虚平静无波的脸,再回想起自己之前煮的那锅“生化武器”,一种难以言喻的羞愧和暖流同时涌上心头。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发出一个干涩的音节:

“…谢了。”

天才小说推荐阅读:末世之纪元支配者卡盒抽卡,不靠概率英雄联盟之极品天才星历一万年末世万物进化:开局豢养数万猛虎末日穷途:我能穿回2024红警之时空指挥官沙之界劫天运次元大追逃天灾末世,我努力活着无限位面之绝对追杀快穿之炮灰的开挂人生末世妖宠:冥君猫奴不归路!红色大导演末世:恶女囤了百万物资星海圣人好孕快穿:娇软女主在be文求生诸天之开局被识破高武:邪君降临妖魔战神节令师星际侠盗有点甜全球加载了惊悚游戏末日游戏崛起极寒末世:从收留邻妻后开始无敌洗劫全球,我和姐姐们超神了!当恋爱系统里的bug成了精末世之混沌御灵师赛博轮回:我在星际拆解神明爽!末世重生,我觉醒了空间异能快穿沙雕雪茶位面流浪记满级BOSS在各界种田芳缘:先捡裙儿小姐,再捡沙奈朵警察的世界进化武器关于我变成学霸美少女这档事穿书末世文:我成了小白花前女主万界圆梦收割机让你多囤货,你去搬空鹰酱樱花?外来异星末世万族录图摹万界警告!禁止S级觊觎顶级貌美向导未来之萌娃难养生之徒修行在武侠世界幻想次元掠夺记穿越1862我用水浒军团纵横宇宙
天才小说搜藏榜:当人类灭绝后,我非常的想念他们快穿游戏加载中全宇宙最后一个人类末世城下之钢铁洪流我能合成序列星际之爱上雇佣兵我的游戏神国外星侵袭:地球反击科研的尽头是永生大唐超级奶爸疯狂求败系统天下布武录我在救世组织扮演先知意料中的末世末世神豪,美女解冻千亿财富我的本体是世界树快穿:病娇boss又黑化了!最强地球守护者末世冰封:从最强庇护所开始模拟:从奇葩动物开始通天之主黑暗造化末世火种:最强男人霹雳之仙山之主重生是精灵虫群的无尽进化之路火爆鸡爪大佬的名讳叫灾厄快穿之女王有些强大快穿系统之女配不好当天生科技狂香港之梦不走寻常路的武学系统次元降临,我苟在母星当后勤非机械式悸动这是神马黑科技我的末世大酒店游戏世界开拓者成为恶女后我被迫拯救反派捉鬼班长超正经的末世游戏剑仙老祖靠直播毛茸茸爆红星际末世之起源异族血亲手撕丧尸哪家强,问问华夏僵尸王末世:囤了千万物资后开始无敌诸天最强基因快穿之醋王系统总掐我桃花人诛记末世中的牛马生存指南
天才小说最新小说:末世重生:国家爸爸求保护末世:古代召唤,我养成极品魅魔末世吞噬:开局暴打前世仇敌破碎星海:最后的骑士说好的混子,你开局神装?末日余烬:我的系统只收寿命梦境崩溃后我在赛博世界写修真小说星海启元末日降临狂打造安全屋月球时间说明书签到千年,我成了星际帝王末日梦境自救指南开往1949的绿皮火车高武,我能吞噬万物末日十二城星际:什么是破烂,这些都是宝贝公路求生:我开房车带飞反派道渊之上菩提镇诸天暴雨末世,我靠击杀抽奖无敌!白练秋传奇星际逆影一灾年求生:我靠囤货养全村女眷星旅余烬末世:开局获得神级美女佣兵末世来临:仇火荒途与绿州冰封末世,重生后美女物质我都要手握双系统,我在孤岛躺赢了时烬:异兽囚笼混沌幻灵珠:我执斧辟命我的味道我作主特工17,她们都叫我死鬼!故往无已未来:梦想为繁星之彩无序穿行者废土行者:苏末世娇娇挺孕肚,被大佬们团宠荒岛女王成为姐宝后,恶毒雌性赢麻了天狼的使徒末世枭雄:我的系统是禁忌灵飞经:中微子纪元末日签到,我养的少女是终焉女王星际独孤:天才特工的复仇游戏末日:我不吃牛肉,分解星际穿越遭遇远古食人族尸语证词:尸检报告被AI篡改后意识永生:星河之下的灵魂史诗末世:及时行乐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