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船在扬州港靠岸时,王老大非要拉着我们去酒楼庆功,被我们婉拒了。毕竟蓬莱岛还等着我们,哪有功夫耽搁。告别商船众人,我们买了艘轻快的海船,直奔蓬莱岛而去。
这蓬莱岛比东海仙山更神秘,据说常年被浓雾笼罩,寻常船只根本找不到入口。我们凭着黑海帮账本上的地图,在海上转悠了三天,才总算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雾气中隐约有山影晃动。
“应该就是这儿了。”苏砚调整船舵,小心翼翼地往雾里开。船刚进雾区,周围的能见度就降到了不足三尺,连船头的灯笼都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地方,耳边只有海浪拍打船板的声音,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诗诗趴在船边,试图拨开雾气:“这雾也太浓了,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
话音刚落,船身突然一震,像是撞到了什么。我们连忙探头去看,只见船舷边漂着个东西,黑糊糊的,捞上来一看,竟是半截船桨,上面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
“看来之前有船在这里出事了。”灵月皱着眉,将船桨扔回海里。
船继续往前开,雾气中渐渐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有人在笑,忽远忽近,听得人头皮发麻。诗诗紧紧攥着灵月的衣角,眼睛瞪得溜圆:“是……是鬼吗?”
“别自己吓自己。”我拿出神器,注入一丝内力,神器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周围的雾气似乎淡了些,那奇怪的声音也消失了。“是幻术,这雾里有毒气,能让人产生幻觉。”
白老从怀里掏出几个药丸,分给我们:“这是‘清神丸’,含着能防迷幻。”
我们含上药丸,果然觉得头脑清醒了不少。又往前开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片礁石,礁石上隐约能看到一艘搁浅的船,船帆上印着黑海帮的骷髅旗。
“是黑海帮的船!”苏砚眼睛一亮,“他们果然来过!”
我们将船停在礁石旁,登上搁浅的船。船上空无一人,舱门大开,地上散落着几个背包和兵器,像是匆忙离开的。诗诗在角落里发现一个日记本,翻开一看,上面的字迹越来越潦草:
“……雾太大了,根本找不到入口……张三疯了,说看到了海怪……”
“……我们被困在这里三天了,水快喝完了……那雾里有东西在盯着我们……”
“……它来了!救命!……”
最后一页只有几个歪歪扭扭的血字:“别相信眼睛……”
“看来他们也没讨到好。”灵月合上日记本,“这岛上到底有什么?”
我们下了船,沿着礁石往岛上走。岛上的雾气比海上更浓,脚下的路湿滑难行,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走了没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山洞,洞口挂着些破烂的布条,像是人为设置的标记。
“进去看看?”苏砚拔出宝剑,警惕地观察四周。
山洞里黑漆漆的,弥漫着一股霉味。我们点燃火把,往里走了约莫十几步,突然看到地上躺着几具尸体,正是黑海帮的人,死状凄惨,像是被什么东西撕碎的。
“小心!”我示意大家停住,神器的光芒在手中微微闪动,“前面有东西。”
火把往前一照,只见山洞深处蹲着个黑影,正背对着我们啃着什么,听到动静,猛地转过头——那竟是个半人半兽的怪物,脸上长着鳞片,嘴里满是獠牙,手里还抓着半截胳膊!
“是‘雾妖’!”白老脸色大变,“这东西靠吸食人血为生,常年藏在雾里!”
雾妖嘶吼一声,朝着我们扑来,速度快得像一阵风。苏砚挥剑迎上,剑光与雾妖的爪子碰撞,发出“锵”的一声,火花四溅。这怪物的爪子竟比钢铁还硬!
灵月的软鞭缠向雾妖的脖子,却被它反手抓住,猛地一拽,灵月差点被拉过去。诗诗趁机掏出飞刀,瞄准雾妖的眼睛扔过去,飞刀却被它用爪子挡开,“当”地一声掉在地上。
我举起神器,光芒直射雾妖。它像是非常害怕,惨叫一声,转身就往山洞深处跑。“别让它跑了!”我们连忙追上去。
山洞尽头是个开阔的石室,石室中央立着个石台,上面放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正是我们要找的龙宫钥匙!可石室四周的墙壁上,竟嵌着十几具骷髅,骷髅的眼眶里闪烁着绿光,看着诡异至极。
雾妖跑到石室中央,突然转身,对着那些骷髅嘶吼。骷髅们竟动了起来,纷纷从墙壁上跳下,朝着我们围过来。这些骷髅行动迟缓,却刀枪不入,苏砚的宝剑砍在上面,只留下几道白痕。
“这些骷髅被邪术控制了!”白老大喊,“打它们的关节!”
我们依言攻击骷髅的关节,果然有效,几具骷髅散了架。可雾妖在一旁不断嘶吼,更多的骷髅从墙壁里爬出来,源源不断。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看着石台上的钥匙,“苏砚,你去拿钥匙,我们掩护你!”
苏砚点点头,剑光一闪,朝着石台冲去。雾妖见状,猛地扑向苏砚,我和灵月、诗诗立刻上前阻拦,神器的光芒、软鞭的残影、飞刀的寒光交织在一起,总算暂时挡住了雾妖。
苏砚趁机冲到石台前,一把抓起龙宫钥匙。就在他握住钥匙的瞬间,整个石室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墙壁上的骷髅纷纷倒下,化作粉末。雾妖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身体在光芒中渐渐消散,最后化作一缕青烟。
石室的顶部裂开一道缝隙,阳光照了进来,驱散了周围的雾气。我们这才发现,石室的墙壁上刻着许多壁画,画的是古代人祭祀海神的场景,最后一幅画里,龙宫钥匙被扔进了大海,旁边写着一行字:“钥匙归海,方能平息怒火。”
“看来这钥匙不该被人拿走。”我看着手中的钥匙,它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黑海帮想拿它打开龙宫,简直是自寻死路。”
我们走出山洞,发现岛上的雾气已经散去,露出了郁郁葱葱的树木和清澈的溪流。远处的海面上,几只海鸥在盘旋,景色美得像一幅画。
“现在怎么办?”诗诗问道,“把钥匙扔回海里吗?”
我点点头:“嗯,物归原主。至于黑海帮,没了钥匙,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我们来到海边,将龙宫钥匙扔进海里。钥匙沉入水中的瞬间,海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紧接着,一道彩虹从海上升起,美得让人窒息。
“快看!”诗诗指着彩虹尽头,“那是不是商船?”
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艘熟悉的商船正朝着我们驶来,船头站着个胖乎乎的身影,正是王老大!
“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我笑着说,“省得自己划船回去了。”
登上商船,王老大递给我们一壶酒:“我就知道你们能成!这蓬莱岛的雾几十年没散过,今天居然晴了,肯定是托你们的福!”
我们笑着碰杯,酒液入喉,带着股清甜的海风味道。阳光洒在甲板上,暖洋洋的,之前的紧张和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接下来去哪?”诗诗晃着酒杯,眼睛亮晶晶的。
苏砚望着远方:“听说西域的沙漠里有座古城,藏着不少秘密,去看看?”
灵月笑着说:“好啊,正好尝尝葡萄干,总吃海鲜也腻了。”
我靠在船舷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心里一片平静。江湖路还长,故事还多,但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无论沙漠还是海洋,无论迷雾还是陷阱,都不过是路上的风景。
毕竟,有他们在的地方,就是最好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