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购买香皂的人看到新告示,都以为又有什么热闹,凑上前一看,却被那长长的禁售名单吓了一跳。
除了郑国公府,又多了七八家府邸被列入名单。起初大家只是觉得这些被点名的府邸实在倒霉,但仔细一盘算,才惊觉问题的严重——魏征的三族竟然全部在列!
众人万万没想到,长乐公主竟恨魏征恨到这种程度。如今这还只是做生意,大家还能当个笑话看,要是她真手握重权,怕是魏征三族早就人头落地了。
这件事一传开,朝野震动,所有人都被惊住了。长乐公主居然能把朝堂上的手段搬到生意场之中,还运用得如此凌厉狠辣。
而魏征此刻,已被家中一众女眷团团围住,根本出不了门,连公务也受到严重影响。
李世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闺女竟凭一块小小的香皂,就能让魏征死去活来。魏征已经两天没上早朝了。
这可不行,一堆政务还等着他处理呢。李世民也想让长乐收手,可问题是——这是人家做生意啊。买卖自由,长乐公主不愿意卖,谁也没权干涉。
无奈之下,李世民只好下圣旨,派御林军亲自前往郑国公府,把魏征“解救”出来。
魏征如蒙大赦,急忙跟着御林军离开府邸,总算得了片刻清静。他立刻投入政务,工作效率飞快。
“陛下,微臣斗胆,可否在宫中为微臣安排个清净之处暂时栖身?”魏征一脸真诚,他是真怕了。家里那些女眷叽叽喳喳,已经快把他逼疯了。
李世民也想帮,但他不敢。以李丽质这架势,真要是他收留了魏征,恐怕禁售名单上立刻就会多出“皇宫”二字。
所以,无论魏征如何苦苦哀求,李世民最终还是咬牙下令,将他“请”出了皇宫。
魏征的遭遇确实令人同情,但李丽质看着中午就售罄、提前关门的店铺,还是毫不动摇地决定:让魏征扛下这一切。
她直接将禁售名单再度扩大,把魏征的九族一并列入其中。更狠的是,在告示的末尾专门注明:凡是私下为禁售名单上的府邸提供香皂者,其所属府邸亦将被列入禁售名单!
为确保香皂流向受到严格监管,李丽质更是在告示上写明:提供香皂私运线索者,赏银三文!
整个长安瞬间风声鹤唳。李丽质如同暴君的统治,很快让株连之风盛行。虽不至于人人自危,却也是提心吊胆。
而她的“暴政”,还没到头。
每一位前来购买香皂的顾客,都会被店员亲切地问一句:
“您认识郑国公魏征魏大人吗?”
众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时间,这位朝堂名臣,居然变得“无人识得”。
可天下总有些人喜欢探究真相,对后果心存侥幸。有好奇心作祟,总有人想试试——到底认识魏征会怎样?
终于,出现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结果可想而知——该顾客所属的府邸,毫不意外地被列入了禁售名单!
自此李丽质这个“香皂暴君”终于在社会层面上诛杀了魏征这样的大人物,用现代话来说,魏征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李世民近一个月来,几乎每天都在关注李丽质的动向。看到如今的局势,他不禁有些自豪:不愧是他李世民的女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竟让魏征万劫不复。
魏征如今的境况,李世民虽有些幸灾乐祸,但也不能就这么一直放任不管。毕竟,魏征手头的政务实在太多,若继续被耽误下去,朝廷政令都可能受影响。
并非李世民不想出手干预,而是根本无法插手。
李丽质之所以折腾得毫无顾忌,关键就在于这事儿虽闹得沸沸扬扬,但归根到底只是后宅之乱。各家女眷虽天天闹腾,但尚未对朝政构成实质性影响。
至多,也就是让几位大臣早朝时脸上多几道爪痕,完全不妨大局。
李世民即便是天子,也不能干涉别人的内宅琐事。至于李丽质,他更不敢轻举妄动。
公主府好不容易才有了点起色,若他这个当父亲的贸然出手干预,保不齐这女儿会记恨他一辈子。
这段时间,李世民日日思索如何应对这微妙局势,烦得头疼不已。早朝上,他有些无精打采,草草处理完政务便准备退朝。
却不料,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道洪亮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臣有本奏!”
李世民一愣,心中惊讶:魏征已经有段时间未在朝堂发言了,没想到今日突然开口。
“魏爱卿,何事奏来?”
魏征神色严肃,直言不讳:
“陛下,近日长乐公主府大肆敛财,恐有与民争利之嫌,望陛下明察。”
李世民听罢,简直怀疑魏征是不是疯了,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把矛头直接指向了李丽质!这不是明摆着找死么?
可转念一想,如今确实没人能遏制李丽质的“铁腕”行径,魏征既然敢站出来,也许真有办法解局。李世民便想看看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魏爱卿既然如此忧心此事,那便让中书省拟折上奏,朕自会定夺。”
李世民不想当面和魏征争执,想先看看他到底写了什么,到时候再做决断。
果不其然,魏征显然早有准备。当天午后,关于长乐公主以皇室子弟身份经商、有辱斯文、垄断货源、煽动民愤的折子,便已经呈到李世民案头。
李世民翻完这长篇奏本,顿时气得把折子摔到长孙皇后面前。
“观音婢,你看看,这魏征是准备不要脸了啊!”
长孙皇后拿起折子随意翻了几页,很快就放了下来,轻叹一声:
“看来这长乐的铺子,这次是保不住了。”
李世民冷哼一声:
“关门?要真是能好好关了也就罢了,就怕长乐这性子,哪有那么容易认输?这段时间你也看到了,她可是铁腕手段,可不是个轻易退让的主。”
长孙皇后有些无奈地摇头:“就算再铁腕又如何?魏征这一纸折子,把每一条罪责都钉死在《唐律》上,她可根本辩驳不了。”
李世民微微叹气,拍了拍长孙皇后的肩:
“观音婢,长乐折腾这么久,从未动用皇权。魏征那性子,连朕都敢骂。若他被逼急了,当街羞辱皇室公主,到时候,朕也保不了他。”
长孙皇后皱起眉头:“长乐真会做到那一步吗?”
李世民目光幽深,低声说道:
“她流着皇家之血,从小耳濡目染权力的争斗,就算再温和,也不可能真的‘和善’到哪去。”
长孙皇后轻叹:“那还是提前提醒她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吧。”
不久,派去公主府传信的内侍就回来了,并带回了一封回信。李世民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惊愕出声:
“这……这丫头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