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吧?国际车神Jordan?居然能出现在这种地方?我听说主办方每年都巴巴地给他发邀请函,可他怎么会对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野赛感兴趣啊,这不是掉价嘛!”
“哎,确实。这么说来,沈逸飞这次是真要栽了吧?沈家估计也得跟着玩完。想捞儿子,那得准备五千万呢,啧啧,五千万呐!”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从林婉晴身边大摇大摆地擦肩而过,那嚣张的语气和神情,仿佛沈逸飞已经输定了。
林婉晴的脚步猛地一顿,就像被钉在了地上。她早察觉到沈逸飞最近总是鬼鬼祟祟地躲着接电话,心里就隐隐有些不安,却没想到事情严重到了要赔五千万的地步。“他在家怎么半句都没提?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她在心里暗自嘀咕,一种被欺骗的愤怒和担忧涌上心头。
她越想越急,连忙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给小苹果发了条消息:“注意安全。”发完消息,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转身朝着赛车手休息室快步走去。
赛车手休息室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门口守着的都是袁建齐最信得过的手下,一个个眼神犀利,表情严肃,像一尊尊门神。巧的是,门口的这个守卫正是那天她冲去袁家时拦她上楼的那个。那守卫一眼就认出了她,原本紧绷的脸瞬间变得慌乱起来,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微张开,像见了鬼似的,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带您找袁先生!”
此时,袁家这边也被沈逸飞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袁先生这两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头发都快愁白了,脑袋里全是那五千万的窟窿。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该听沈逸飞的,把比赛延到下个月。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五千万啊,对他们来说都像是一座大山,更别说沈家了,哪能一下子掏出这么多现钱啊。
林婉晴跟着保镖往里走,脚步急促而坚定。突然,迎面撞上了袁太太。袁太太这两天一直在医院守着袁天宇,眼睛都没合过,整个人憔悴不堪,眼眶周围青黑一片,就像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她一见到林婉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攥住林婉晴的手,那力气大得差点把林婉晴的手捏碎:“可算把你盼来了!我正到处找你呢,是不是为沈逸飞的事来的?你放心,我一定保他没事!”
还没等林婉晴说话,袁太太又急火火地说道:“我特意来找建齐商量的,实在不行咱们先凑这五千万!哪怕砸锅卖铁,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出事!”
林婉晴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袁太太,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女人之前那么蛮横不讲理,现在倒实在得很。“不用。”她声音清淡,语气却不容置疑。
袁太太急得脸都红了,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跳着脚说道:“跟我们客气什么?医生都跟我说了,要不是你冲去我家,我第二天怕是要收天宇的尸首!我还当他是被吓着闹着玩呢,真是瞎了眼!你救了他,是我们袁家的大恩人!别说五千万,就是要我这条命,我都二话不说给你!我这儿还有些首饰,应该也值不少钱……”
说到这儿,袁太太突然直起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满脸愧疚地说道:“对了,还没正式跟你道歉呢。之前是我误会你了。哎,我不是找借口,天宇在学校一喊头疼老师就打电话,可我接回家他又生龙活虎的。那傻小子连症状都说不清,我们也带他去医院查过,医生说做脑部ct有辐射,让我们自己考虑。结果带回家又说不疼了,反反复复的,所以你说要做腰穿,我第一反应就觉得你胡来……现在想想,我真是蠢透了!”
林婉晴倒没生气,她见过比袁太太还难搞的家属,知道在孩子看病的问题上,医生本来就倾向保守治疗。脑部ct的辐射量也就相当于1.5次胸片,医生让家属自己决定也在情理之中。她轻轻点头,打断了袁太太的话:“我想去看看沈逸飞。”
“走,我带你去!”袁太太说着,拉着林婉晴就走,那架势,谁要是敢拦她,她能跟人拼命。有她带路,自然没人敢阻拦。
走进休息室,一股紧张的气氛扑面而来。沈逸飞正咬着牙穿赛车服,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艰难。他的右脚踝裹着渗血的纱布,鲜血已经把纱布染成了暗红色,每动一下,都疼得他额角直冒冷汗,脸上的肌肉也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
“你疯了?”陈凯急得在原地直跺脚,双手用力地拍着桌子,那声音震得桌子上的杯子都跟着晃了起来。“医生都说了,你踝骨碎成渣了,刹车都踩不住还参赛?干脆跟袁先生说退赛,大不了赔点违约金!”
沈逸飞没有应声,只是紧紧地咬着嘴唇,桀骜的眉峰拧成了一个“川”字,痛苦与决绝在眼底翻涌。他心里清楚,输了比赛可以认,但退赛是对所有支持他的人的背叛,他不能这么做。“我不能退赛,绝对不能!”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走。”他咬着牙,撑着沙发站起来,可刚走了两步,就因为脚踝的剧痛而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跌坐回去,脸色白得像一张纸,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就在这时,门“砰”地被推开,发出一声巨响,仿佛是命运的敲门声。陈阳力捧的新晋车坛新星王立倚在门框上,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眼神里满是不屑。他穿着一身时尚的赛车服,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车王沈逸飞?听说踝骨碎了?再不动手术可就废了啊,到时候连走路都成问题,还开什么赛车?”
王立是近两年在车坛冒头的新星,去年就拿了第二,成绩只比沈逸飞慢五秒。他有霍廷川撑腰,在车坛风头正劲,就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他双手抱在胸前,眼神挑衅地看着沈逸飞,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已经是过去式了。”
沈逸飞冷眼扫过去,目光像一把利剑,充满了愤怒和不屑:“来看笑话?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在赛道上比,别在这儿阴阳怪气的。”
“哪能呢?”王立倚着门框,吊儿郎当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当然是来关心关心车王沈逸飞啊。脚伤怎么样了?听说骨头都碎了,再不动手术怕是要废了吧?到时候只能坐轮椅,车坛可就再也没有你的位置了。”
沈逸飞黑着脸,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关你屁事。少在这儿假惺惺的,我就算伤成这样,也比你强!”
王立嗤笑一声,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哎,车王别动火啊。长江后浪推前浪,云城车坛早不是你沈逸飞的时代了。你都老了,该给新人让位了吧?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挡了我们这些新人的路。”
陈凯一听,气得拍案而起,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让位?有本事赛道上见!逸飞才22岁,正当年呢!让个屁!你以为你拿了个第二就了不起了?在逸飞面前,你就是个小喽啰!”
“急什么?”一道阴恻恻的男声从王立身后传来。陈阳双眼布满血丝,眼底泛着酒色过度的青灰,吊着眼皮,满脸的不屑和嘲讽。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走出来,像个黑社会老大。“再年轻也是过去式了。从今天起,云城车坛要迎来——王立的时代。你们就等着瞧吧,沈逸飞会被我们踩在脚下,永无翻身之日。”
陈阳扫了眼沈逸飞溃烂的伤口,故意啧啧两声,声音拖得老长,充满了挑衅:“沈逸飞,就你这腿,上车连刹车都踩不住吧?还怎么比赛?银翼车队连个替补都没有,难不成找个人替你开?别做梦了,谁会愿意为你这个废人冒险啊。”
沈逸飞攥紧拳头,指关节都泛白了,愤怒和不甘在心中熊熊燃烧。这正是他最担心的问题,银翼车队常年第一,根本没准备替补,现在连个像样的代打都找不着。除了状态巅峰的自己,也就只有Jordan能压王立一头,可Jordan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真的要输了吗?不,我绝不甘心!”他在心里怒吼着。
“我能。” 这时,一道清脆而坚定的女声突然响起,打破了休息室里紧张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