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街头,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却照不进海蓝眼底的焦灼。他站在一家咖啡馆的窗边,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窗外的行人步履匆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疲惫或惬意的神情,没人知道这个东方男人心里正经历着怎样的煎熬。
“少爷,已经把人手都撒出去了,分成了二十个小组,正在逐个排查月望楼的分店。”林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沉稳,“只是……纽约太大了,月望楼的分店又隐蔽,恐怕没那么快有消息。”
海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我知道,告诉兄弟们,辛苦一点,酬劳加倍。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到欣欣的下落。”
“是,少爷。”
挂了电话,海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已经在纽约待了三天,这三天里,他几乎没合过眼,亲自跑了十几家疑似月望楼分店的地方,却都一无所获。那个组织就像藏在暗处的毒蛇,狡猾而隐秘,让人无从下手。
他甚至动用了海家在美国的一些人脉,可对方似乎很有背景,几次试探都被挡了回来,只得到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
就在海蓝感到一丝挫败时,手机又响了。他以为是林叔那边有了进展,连忙接起:“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熟悉而虚弱的女声:“二哥,是我。”
海蓝的心猛地一沉,是海丽。他下意识地想隐瞒:“三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身体好些了吗?”
“我很好。”海丽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二哥,你不用瞒着我了,欣欣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海蓝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他就知道,以三妹的性子,肯定会想办法打听。“是谁告诉你的?”
“林叔不小心说漏嘴的。”海丽轻描淡写地说,“二哥,你别担心我,我身体已经养得差不多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三妹,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海蓝的语气严肃起来,“美国这边情况复杂,月望楼不是好惹的,你过来只会添乱。你乖乖在国内待着,等我把欣欣救回来。”
“二哥,我不是来添乱的。”海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固执,“欣欣也是我的妹妹,就算她以前不懂事,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而且,我比你们更了解周明轩的手段,或许能帮上忙。”
海蓝沉默了。他知道海丽说的是实话。三妹被周明轩欺骗过,对那个男人的阴险狡诈有着切身体会,或许她真的能从一些他们忽略的细节里找到线索。
“二哥,我已经在机场了,刚下飞机。”海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决,“你让人来接我吧,我知道你在哪家咖啡馆,林叔都告诉我了。”
海蓝看着窗外,心里五味杂陈。他既担心海丽的身体,又感动于她的这份心意。最终,他叹了口气:“等着,我让人过去。”
挂了电话,海蓝立刻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机场接海丽,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半小时后,咖啡馆的门被推开,海丽在助理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脸色还有些苍白,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看起来依旧虚弱,眼神却异常明亮坚定。
“三妹。”海蓝站起身,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一阵心疼。
“二哥。”海丽走到他面前,轻轻抱了抱他,“别担心,我没事。”
海蓝拍了拍她的背,松开手时,眼眶有些发红:“傻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海丽笑了笑,眼底却带着一丝沉重,“欣欣现在出事了,我不能不管。”
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海丽开门见山:“二哥,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海蓝点了点头,把这几天的调查结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月望楼的背景,分店的分布,以及他们目前掌握的一些线索。
海丽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皱起眉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等海蓝说完,她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周明轩那个人,贪婪又狡猾,他既然把欣欣卖到月望楼,肯定不会选择太偏僻的分店,那样不好脱手,也卖不上价。”
“你的意思是……”海蓝眼睛一亮。
“他会选择人流量大、背景相对复杂的分店。”海丽肯定地说,“这样既能尽快拿到钱,又能利用复杂的环境掩盖踪迹。而且,月望楼既然敢做这种生意,背后肯定有保护伞,越是繁华的地段,他们的保护伞可能越大,也越有恃无恐。”
海蓝觉得很有道理,连忙拿出手机:“我马上让他们把重点放在市中心的几家分店上。”
“等等。”海丽拦住他,“还有一点,周明轩对海家的情况有所了解,他知道我们会找欣欣,所以很可能会故意避开那些我们容易查到的分店,选择一些看似和月望楼没关系,实则是他们旗下的产业。”
“你的意思是……挂羊头卖狗肉?”海蓝反应过来。
“对。”海丽点了点头,“比如一些高档会所、私人俱乐部,表面上做着正经生意,暗地里却在做月望楼的勾当。这种地方隐蔽性强,不容易引起怀疑。”
海蓝的眼睛彻底亮了。他们之前排查的都是一些明面上和月望楼有关联的地方,还真没考虑过这种情况。
“我这就让人去查!”海蓝立刻拨通了林叔的电话,把海丽的分析告诉了他,让他调整调查方向,重点排查市中心那些看似高档、实则可能有问题的场所。
挂了电话,海蓝看着海丽,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三妹,幸好你来了。”
海丽摇了摇头:“我们是兄妹,本该互相扶持。二哥,你也别太着急,欣欣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嗯。”海蓝点了点头,心里因为海丽的到来而安定了不少。
两人又聊了一些细节,海丽提议先找个地方住下,养精蓄锐,等待消息。海蓝担心她的身体,找了一家离咖啡馆不远的五星级酒店,给她开了个套房。
“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处理点事,晚点来看你。”海蓝安顿好海丽,准备离开。
“二哥。”海丽叫住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你也别太累了,注意安全。”
“我知道。”海蓝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海丽一个人。她走到窗边,看着纽约的夜景,心里却在默默祈祷。欣欣,你一定要撑住,我们很快就来救你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小时候的五兄妹,在乡下的院子里笑得天真烂漫。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每个人的脸,眼眶渐渐湿润。
奶奶,您看到了吗?我们兄妹几个终于团聚了,可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您一定要保佑欣欣平安无事,保佑我们能顺利把她救出来。
海丽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回包里,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不会放弃。为了欣欣,为了二哥,也为了这个好不容易才团聚的家。
而此时的地下室里,欣欣依旧处于昏迷状态。她发着高烧,嘴里时不时喊着“爸爸”“二哥”,身上的伤口因为没有得到及时处理,已经开始化脓,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虎姐来看过她一次,见她还有气,只是骂了句“贱骨头”,就让人把她拖到了更里面的角落,任由她自生自灭。在月望楼,像这样不听话的“货物”,有的是办法让她屈服,或者……消失。
欣欣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烛火。但她潜意识里似乎还在坚持着什么,那微弱的气息,像是在诉说着她对生的渴望。
纽约的夜色依旧深沉,一场关乎救赎与罪恶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海丽的到来,无疑为这场较量增添了一份重要的力量。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她们坚信,一定能冲破黑暗,迎来黎明。